開始轉動的齒輪 第六章 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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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坐在沙發中吃著水果看著電視的鍾慧妍,頭也不轉的問她那個有著火爆脾氣的老媽!
“這話你不該問我,你該問你老公,問問他,是誰借的膽敢做出那般不要臉的齷齪事來!”鍾母很生氣,跟在她身後一起進來的還有他的孫子,也就是王木和鍾慧妍的兒子鍾蕭曉,他睜著一雙黑溜溜,炯炯有神的大眼,在她奶奶媽媽爸爸之間來回轉悠。
鍾母名叫張慧,慧是智慧的慧,所以她一點也不賢惠,甚至可說是潑辣,當然這潑辣也分時候,對他老公,張慧隻是潑辣,而對著王木,張慧是既囂張又潑辣,眼神裏時常出現的是輕視不削和嫌棄,倒是對她唯一的女兒,溫柔之外也算慈愛!
鍾母20歲以前過的都是千金小姐的日子,20歲那年父親破產,跳樓自殺,母親一病不起,不久也跟著過世了,那時候她無依無靠,鍾侯對他百般照顧,所以就嫁給了鍾侯,張慧是個有野心的人,所以為了能在單位站穩腳,期間打了3次胎,遲遲不願生孩子,直到31歲,又一次不下心懷上後,醫生說若再打胎,將很難懷上孩子,並且懷上也很危險時,張慧在才打消了再次墮胎的念頭,將鍾慧妍生了下來!
鍾母在知道生的是女兒後,很高興,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兒長大後能嫁一個有錢的人,讓她重新過上富貴闊綽的生活,所以當她知道女兒喜歡上一個又窮又傻,沒房沒車的王木時,鍾母堅決反對,手段強硬到讓人發指!隻是她沒想到鍾慧妍會懷上王木的孩子,最終也隻得妥協退讓,不過他強硬的要求王木必須入贅,否者免談,不巧當時王木父親病重入院,急需用錢,鍾母拿出了5萬救急,為這5萬塊錢,王木賣了自己,入贅了鍾家!
這幾年王木對鍾家可說是精心盡力,每天不管工作多辛苦,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兢兢業業的伺候著一家老小,忙著家裏,忙著工作,一年無修的圍著他們忙碌著,就這樣鍾母還不滿意,一點小錯就抓著不放,整日的諷刺羞辱外帶偶爾控製不住的暴力!讓王木在這家中猶如驚弓之鳥,隻要一聽到鍾母的嗬斥,就緊張的哆嗦!
“媽。。。出什麼事了?”王木快速的迎了出來,戰兢的小心的問!
“出什麼事?你還有臉問?好你個王木,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也會幹出這等不要臉的事來!我說什麼來著,窮山溝裏出來的農村人,能有什麼好東西?瞧瞧你這每天裝做一副受氣的樣子,你做給誰看呢?你現在是長本事了,準備丟開我女兒小三了是吧啊?你可別忘了,當初要沒有我們家出錢給你爹治病,你爹能活到現在?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當初就不該心軟,讓我好好的一個女兒嫁你這麼個不要臉的齷齪東西!”鍾母一見王木出來,指著王木就一通好罵,帶著憤怒,帶著侮辱和輕視!
“誰又惹你了,一進門就拿木頭出氣!”鍾慧妍一副事不關己的問。
“別吃了!你這不爭氣的老公都出去找小三了,你還有心情吃!”鍾母一把搶下鍾慧妍手裏的叉子,沒好氣的說。
“什麼?哈哈哈哈!媽你快別逗了,就他?找小三?誰看的上他啊?跟個木頭似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鍾慧妍一聽笑的前俯後昂,完全不相信!王木底著頭,垂在兩邊的手死死抓著褲腿,身體緊張而僵硬!
“別笑了,你賈叔叔打電話來說的,這個狗東西,不僅玩小三,還讓那不要臉的女人鬧到了公司,誤傷了視察領導,影響極其惡劣,被辭退了!我說你,什麼破眼光,找這麼一個爛東西,真真是給我們家丟人!”鍾母大罵。
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王木眼神黯淡的緊緊咬著唇一語不發,他告訴自己要忍耐,這些話5年裏他不知道聽了多少,每次聽都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淩遲著他所剩無幾的自尊,麵對那些惡毒的羞辱,他隻能咬緊牙,低下頭默默的聽!因為他愛他的老婆和孩子,因為他們對他有恩!
“王木!怎麼回事?媽說的都是真的?”鍾慧妍停止了笑,惡狠狠的問!
“不是!不是的!我。。。我隻是去拉架!才背了黑鍋!”低著頭,王木怯懦的解釋。
“哈!真好笑,背黑鍋?你到說說這種事要怎麼背黑鍋?別人都鬧到公司去了,你真以為大家都沒長眼睛嗎?”鍾母破口大罵!
“不是的。。。因為,今天中午我看到有人在吵架,我。。我就過去了,看他們要打起來了,我就。。。我就拉住了那個女的,她不服氣就脫下鞋子準備丟那男的,結果。。。結果沒想到,領導會在這個時候來,我。。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那鞋子就丟到領導頭上了。後來那女的就一口咬定是來找我的,我我。。。”王木大概將今天中午發生的混亂解釋了一邊,聲音是越說越小,頭是越來越低。
“王木,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呢?用這麼爛的借口,就想推脫責任?你到底要不要臉啊?”鍾母狠狠瞪著王木,眼裏充滿了不信任!
“不是!我真的沒有!媽你相信我,我沒有!”王木焦急的辯解。
就在王木被鍾母和鍾慧妍質問到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鍾瀟曉正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他的父親王木的手,他脫了鞋,走到他父親麵前,拉起王木的手,昂著頭,淚眼汪汪的問“爸爸!爸爸!手手!痛不痛!”
“爸爸不痛!曉曉乖,先回房裏去好不好?”望著可愛的兒子,王木微微蹲下身,希望能將兒子勸回房裏,他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聽到更加汙穢的詞句,他害怕隨著他兒子慢慢的長大,也會和他們一般,對自己露出不屑和鄙夷的表情。
“不好!曉曉要爸爸賠曉曉玩!”瀟曉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麼,可是瀟曉知道他的奶奶和媽媽又要欺負爸爸了,所以他要給爸爸解圍!
“鍾瀟曉,回你房裏去,媽媽有事要和你爸爸說!”鍾慧妍嚴厲的板起臉對鍾瀟曉說。
“不嘛!我要和爸爸一起玩!”瀟曉一把抱住王木的腿,嘴巴一扁就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吵了!先吃飯吧!看看你們,把曉曉都嚇哭了!”終於聽不下去的鍾侯放下手邊的書,上前將瀟曉抱起來,朝飯廳走去,邊走邊說“哎!慧妍你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王木每天荷包裏的錢不超過五十塊,還都是每天賣菜的錢,一下班就回家,給我們一家老小做飯洗衣,2百多平米的房子每天都是他一個人在清理,每天睡不過8小時,就這樣一個兢兢業業為我們的人,那裏有時間去找小三?”
鍾侯的話讓鍾慧妍靜下了心,是啊!他每天一下班就去買菜做飯做衛生,星期六星期天還要帶曉曉,的確沒時間出去亂搞!
“你豬腦啊!這種事你也替別人背?你知不知道這是我辛辛苦苦拖人給你找的關係?你進去都五年了,沒升個一官半職我也就不說你了,你有什麼本事能幫別人背著麼個狗屎黑鍋?我告訴你,現在工作沒了,你別指望我再給你去找關係,我們家也不養閑人,給你3天時間,找不到像樣的工作,你就滾出我家的門!”鍾母被鍾父的話點醒,壓下了怒火,脫了鞋子走向飯廳,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王木沒想到事情能這麼快的暫時告一段落,對出言幫他的嶽父不盡感激,隻是那雙盯著地板的眼裏透著疲憊和受傷!他甚至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他還能忍耐多久,可是不忍他還能怎麼辦?
“還傻楞著幹什麼?不用喂曉曉吃飯了?”見王木還站在門口不動,鍾母不滿的吼道。
“噢!我就來!”王木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咽下,露出一貫淡淡的笑,邁開了步子!為了曉曉,這一切都不算什麼!王木對自己說,你要感恩,要知足,要忍耐,他們是你愛的人和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