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忽然問我，你喜歡他嗎？
    我想了一會兒，說道，喜歡，可是我已經有愛的人了。
    鄭東湘？
    我點點頭，小哥卻是歎了一口氣。
    他若是不會來呢？小哥問道。
    我就等。
    等他回來？你能等多久？
    我不知道我能等多久。等一個陳彥，我從學生時代，等到東湘出現。如今又是等，卻不知道自己等到的到底是誰。
    秦昊在上麵唱完，就默默地走了下來。下麵一片鼓掌的聲音，還有人叫道，再來一首。不過秦昊沒有再來，而是靜靜地走到我的身邊，坐下來了。那些人的目光一直隨著他，看著他坐到我身邊之後，有人吹著口哨起哄，不過卻也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喜歡麼？秦昊笑著問我。
    嗯，喜歡。我如實說道。
    秦昊，你在這裏很出名麼？
    我想到剛才這樣問，小哥沒有告訴我，於是就問了秦昊。
    秦昊笑笑，說道，沒有，誰上去唱，大家都會很捧場。
    小哥一直沒有說話，他給秦昊送來一杯威士忌。秦昊笑著說自己正好嗓子幹了，一抬頭，喝掉了一半。
    秦昊。我說，想不到你唱得真不錯。
    嗯，你喜歡就好。
    秦昊，你以前學過音樂麼？
    沒有，隻是自己練的。
    以前給誰唱過？
    我笑著問他，卻不想他看了一眼小哥，然後淡淡地說道，就為你一個唱過。
    我意外地看了一眼小哥，他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依舊在一邊擦著玻璃杯子。我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秦昊默默地喝掉剩下的威士忌。忽然小哥湊了過來，又遞了一杯威士忌過來，不過秦昊卻搖搖頭，沒有喝，他說，不喝了，再喝就醉了。
    小哥說，我以為你很久沒來了，這次就是來喝酒的。
    秦昊搖搖頭。
    那麼，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唱首歌？
    秦昊點點頭，他低下頭，不在和小哥的目光接觸，擺弄著杯子裏的大冰塊，小哥也不再說話。我細細地吸吮著咖啡，留神這兩個人，總感覺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卻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不對的。我忽然說，小哥，你還有什麼故事麼？講來聽聽唄。
    小哥忽然突兀地笑道，怎麼，今天不怕聽了心裏難受？
    我搖搖頭，說道，哪天都一樣，不過是聽個故事而已。
    好！小哥笑道，那就講一個。
    那邊的高個子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又穿上了那件筆直的黑西裝，開始在鋼琴邊彈起來了一首輕快的舞曲，那一盞等下，他認真的閉上眼睛，手指在琴鍵上飛快地運動，曲調忽高轉底，不緊不慢，周圍已經有人開始雙雙成舞。小哥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個彈鋼琴的男子，說道，很久很久以前啊……
    還真是個老套的開頭。一直沒說話的秦昊忽然插嘴說道。
    小哥沒有理他，繼續說，有一個男生，來到這裏之後，總是一個人喝悶酒。然後我就去搭話，和他聊天，給他灌酒，問他的過去——後來他就說了，說自己是從家裏逃出來的，然後來上海，本來是為了一個男生，那麼多年下來之後，沒有找到，心裏很複雜。他說，那個他喜歡的男生，和那邊彈鋼琴的男人挺像的，於是他就上去，唱了一首歌，唱得很動情，很深情，最後高音的地方還激動得流了淚……最後他唱完了，就很投入地看著那個彈鋼琴的男人，看了半天。彈鋼琴的最後說，先生，把話筒擦擦，你剛才把口水噴上去了。
    我噗地笑了出來，咖啡差點嗆到了喉嚨裏。小哥一臉低調的笑意，望著秦昊，秦昊卻沒什麼表情，說道，很好玩麼？
    小哥點點頭，說道，你自然理解不了裏麵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