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開時節逢君歸  第47章 你想幹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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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華全竹宴雖不是什麼百年一度的盛宴,卻因著今年情況特殊,各路人馬悉數到場。
    易容之術景玉是不會,幸而他甚少在外行走,變了個裝扮作侍女,除了麵容姣好偶爾引來一些狂蜂浪蝶,別的倒還安全。
    他對竹子一向無愛,至於全竹宴這種滿桌皆是竹,無竹不成席,他更是沒有半分興趣。脫離了助他蒙混過關的大部隊,隻想找個角落窩著監視子兮的一舉一動。直接跟著步輦之人參加宴席自然可以,隻是瞧著自己身上的高腰包肩紗披襦裙,想來那人定是個好色之徒,還是早點擺脫為妙。
    有目的卻沒方向,背著人潮洶湧的地方走去,越走越是僻靜,子兮那個孤僻鬼,定是又躲在那個角落裏。走著走著,竹塢赫然於眼前,子兮沒找著,卻到了此處,真是巧了。
    這個時辰,那女人應該還在悉心裝扮吧,常言道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在這方麵,他堅信青黛絕對是個兢兢業業,毫不懈怠的女人。
    閑庭信步,如入無人之境,見到對鏡貼花黃的青黛,景玉嘴角劃出一個弧度,“你倒不怕我吃了你。”一路行來未見一人,明顯是有人提前清場了。
    “難得吳王殿下有胃口,妾身自當奉陪。”青黛才不怕他,拿起桌上的小匣子遞予他,“這梨花鈿妾身總也貼不好,煩請吳王殿下代勞。”
    景玉接過小匣,捏起一枚魚銀色梨花花鈿,竹林曉風伴梨落,雲白朵朵遜嬌顏,清清雅雅落凡塵,暖風君子立花間。
    “貼好了。”
    細細的將劉海梳高,給自己綰了個飛天髻,發根處細細的簪了一圈精致的珠花,耳邊戴了同色的耳墜,額間一點梨花花鈿,青黛莞爾淺笑:“殿下覺得我美麼?”
    紅果果地出言挑逗啊!
    景玉冷笑,“儷妃娘娘天姿絕色,明豔動人,一枝紅杏出牆來。”
    (小玉子,這句詩是誇讚女人花容月貌的麼?某人真是才疏學淺啊!)
    青黛扭著不盈一握的小蠻腰,嫋嫋婷婷走到他麵前,“殿下謬讚,本宮惶恐。”
    是的,青黛離開南華三年,正是去了皇宮,當了徽宗的寵妃,至於各種經過,景玉不得而知,隻要她不再糾纏子兮,就算青黛成為當朝皇後也與他無關。
    “儷妃娘娘此行可是回娘家省親?”後妃不得私自出宮,別人或許不知她的另一重身份,她若真與子兮大婚,無論如何都是瞞不住的,徽宗乃堂堂一國之君,後妃公然改嫁,要將他的臉麵,大周的威嚴置於何地?雖然,這些都不是景玉在意的,但是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總是好的。
    青黛故作驚訝,“吳王殿下這不是明知故問?難道殿下真不知我將與清虛真人完婚一事?”
    “儷妃娘娘同本王說笑了,大周上下誰人不知皇兄最是寵愛娘娘。”
    祁玄禎啊祁玄禎,你的女人一頂碩大的綠帽子就要將你從頭罩到腳了,可憐你還什麼都不知道,景玉突然為他皇兄感到幾分涼薄,從他執意將來曆不明的青黛納入後宮封妃,百官諍諍諫言都被他擋了回去,不敢說萬千寵愛集她一身,卻也是寵冠後宮,後位空懸,後宮以她獨大。
    青黛下頜枕在景玉肩上,低語:“你覺得你現在穿著這一身仕女裝出去說我是徽宗的寵妃,有人信麼?”
    耳邊一陣熱氣,景玉嫌棄地聳肩將美人兒甩了開去,“那我們不妨試試。”他都快忘了自己身上還著的女裝。
    青黛說得倒是實話,他已經有過一次公然與她搶夫的經曆,若是這次他在全竹宴上公然宣稱青黛是徽宗後妃,他的皇嫂,別人也隻會當他二度別人她與子兮的大好姻緣,多少人會信他不知,隻怕這次馬藺真不會讓他全身而退。
    “殿下真的想試試?”輕撫鬢間青絲,指尖順過耳後,紗袖滑下幾分,有意無意露出皓白的手腕,珠鏈穿就嫣紅的花蕊,顯得格外刺眼。
    景玉心下一凜,她這是在試探他麼?
    “儷妃娘娘這身打扮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腕上的手鏈別出心裁,隻是,太過豔麗。”
    夕顏花,紅色,淡香,呈螺旋狀散開,瓣邊白色,瓣心金黃色,恍如光暈將紅日包裹起來;雄花居多,雌花灌溉南華山桓池水可結果,夕顏果,食之可忘卻前塵往事。顧名思義,夕顏,黃昏盛開,翌朝凋謝。
    “哦?”青黛摘下手鏈再次交到景玉手中,“我瞧著這花與殿下有緣,不若就留下權當紀念。”
    明明是巧笑倩兮,落在景玉眼中卻變成了奸佞之笑,越看越覺得煩心,所有的耐心漸漸消磨殆盡,“我警告你,不要妄想動子兮!”
    “你以為你有資格威脅我麼?”見他撕破臉,青黛也懶得在陪他做戲,一張俏臉寒若冰霜,剪水秋瞳中煞氣畢露。
    他知道青黛是大周的儷妃娘娘,本以為可以借此要挾她放棄子兮,而現在看來,自己同樣有把柄在她手上,兩劑重彈,隻怕他的事,對於子兮來說更具衝擊力。更重要的是,現在他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明顯勢單力薄,搞不好還不等他說出真相,就已經被馬藺老兒殺人滅口了。
    青黛見他沉默,氣焰更甚,“隻要我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就算得不到子兮的心,她也不會成全他們的。
    青黛露了本來麵目,景玉反而安心,“你是有妄想症麼?好可怕好可怕。”誇張地作萬分驚恐狀,慌不迭地奪門而出:“恕不奉陪!”
    躲在門邊偷瞄著屋內忿忿摔爛一堆東西的瘋女人,景玉更覺安慰,看來自己在她心中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誰叫她想和自己搶男人!他沒有興趣為子兮納個小夫,青黛就連被圈作寵物都太危險,還是早日回宮好好當她的儷妃娘娘為好。
    沿著剛才過來的路反方向折回去,撲鼻而來竹葉的清香,其實他倒也沒有這麼排斥,隻是實在不喜歡就是了。
    聽連喬丫頭說,這次南華山不僅邀請了玉華山,冥界,就連一向不問世事的木族也會出席,龍族自然也會來,徽宗借口政務繁忙推辭了,至於那些江湖門派,都忙著圍剿無憂門去了,這麼一算,來的基本都是修真修仙之人。
    相傳木族清玉仙子鍾靈毓秀,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若子兮那廝真敢拋棄糟糠之夫,投向青黛那惡婆娘的懷抱,他幹脆考慮入贅木族得了。
    恩?誰用小石子打他頭?該不是老天發現他的意圖懲罰他吧?好吧,他承認他隻是想想而已,他保證他不是寡情薄義之人,定是不會負了子兮一番相思意的。
    再次感覺有什麼東西砸在後腦勺上,景玉確認這絕不是他的錯覺,揉著腦袋回頭去尋那罪魁禍首,半個人影也沒見著。
    隻聽得一陣笑聲從頭上傳來,猛地抬頭向上望去,清晰可見一人立於竹上,不過茶杯粗細的竹枝,也不怕踩斷摔了下來。
    “是你用石子打我?”景玉用的問句,語氣尚算客氣。
    “是我!”笑得極是開心,秦艽飄然落地,個子足足高了景玉一個頭。
    “打我玩呢你!”景玉同樣回以微笑,雖然還不知對方身份,那日夢魘之後終是將他的麵容憶起,幼年時救他便是這副模樣,多年過去,歲月竟不曾在他麵上留下絲毫痕跡,不得不感歎時間對他的偏愛。
    “不好玩。”秦艽說的是實話,跟了景玉這麼會兒功夫還沒被發現,他都覺得有些無聊了,隨手撿了幾個小石子,不過是想告訴他自己存在罷了。
    “那你還玩!”景玉頃刻爆發,什麼人啊!當他沒事找抽啊!
    “可是你都不理人家。”委屈地扁扁嘴。
    “閉嘴,不許自稱人家!”景玉看得直作嘔,昂才七尺男兒學什麼小女兒家委屈狀,真相一巴掌甩過去。
    “好。”秦艽答應的很爽快,人家這詞,他也用的很別扭,雞皮疙瘩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不許再用石頭打我。”
    “好。”
    “不許跟著我。”
    “好。”繼續跟著。
    “我喜歡男人,你的性別有待商榷。”
    景玉說完這話,秦艽臉刷得一下黑得和包大人有的一拚,什麼叫性別有待商榷,這小家夥是在挑逗他麼?(什麼邏輯。。。)
    “別再跟著我!”本想趁著秦艽愣神之際甩掉他,偌大的幽冥王跟在他身後,不引人注目都不行了。
    秦艽豈肯如他意?一手鉗住他的肩膀,拖著就往竹林深處走去,明顯意圖不軌。
    “喂,你想幹嘛!”景玉死命掙紮無果。
    “想。”簡潔而有力的回答。
    秦艽的回答讓景玉莫名其妙,自己問他想幹嘛,他說想,這是哪出?反複回味了兩遍他們的對話,突然明白過來,忍不住破口大罵:“秦艽,你這個死色鬼!”
    秦艽一臉無辜,“剛才可是你先招我的,現下就反悔了?”
    音同意不同,景玉猶如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隻能看著極具演繹天賦的幽冥王掩麵而去,內牛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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