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可是很有格調的，不是什麼男人都能看上的。”稍偏頭上下打量他，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什麼潘安之流的都是浮雲，“閣下傾國傾城，花容月色，隻是可惜，本王已經有準王妃了。”
    “噢？”男子不置可否，眉尖輕挑，“那不若我娶你可好，如此準王妃也不會為了你納妾一事大動幹戈了。”
    景玉頓覺語塞，終於碰上比他還沒有邏輯性的人了，一直以來隻見過纏著有妻室之人納妾或者休妻，真沒見過哪個強娶有婦之夫的。
    “你不說我便當你默許了。”秦艽見他不答，含笑耳語。
    “喂！老子可沒說要嫁給你！”一著急，什麼王爺的身份也顧不上，老子兩字衝口而出。
    秦艽隻是微笑，伸出手去捏景玉白皙地麵頰，像是挺滿意似的兩隻手一齊上陣，揉捏了半晌，景玉看著他的笑容癡了，連被人吃了半天豆腐也未回過神來。
    心急如焚地子兮怎料到景玉這邊會是如此光景，一探知他三魂散了氣魄，火急火燎直闖冥界。
    不像人們一直以為的那樣，冥界不僅不是一年四季一片漆黑，光明一如人界，也有晝夜更迭，若是幽冥王興致來了，還會幻作人界的四季分明，花開花落，鳥語蟬鳴。
    忘川河上煙霧渺渺，佝僂的駝背老人披著蓑衣擺渡遇上，不時回頭望上一眼，奈何橋上滿頭銀發地老伯重複著單一地工作，斟一碗孟婆湯，遞予過路地亡魂，偶爾回眸遠眺。
    子兮沒有閑情理會這對伉儷情深地老頭，腳尖輕點躍於船頭：“我要見閻王。”
    擺渡老人眼皮子也不抬，搖著一根連河水也沒有沾到地木漿，道：“真人所尋之人並不在冥界，就是見到了閻王也無濟於事。”
    “是他？”子兮暗罵自己糊塗，昨日夜觀星象明知天象有意，因著小林祥一事竟也沒有細想，這才陷景玉於危險之中。
    “世人都道孟婆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嫗，有誰能知那隻是個姓孟名婆的糟老頭子。”擺渡老人何奈一眨不眨地凝望著奈何橋上的孟婆，“有時候毋須太拘束於世俗眼光，孟婆那糟老頭子，連人都不想再做卻還執迷於凡人所說地白頭到老。”其實何奈不老，孟婆也不老，雖然他們都已經活了幾百年了，卻依舊保持三十歲地青年模樣，這也難怪為何有那麼多人會癡迷於修仙求道，為的無非就是永葆青春，長生不死，免受輪回之苦。隻因著孟婆羨慕凡間執手到白頭的情感，硬是強迫何奈與他一起變作了這般垂垂老矣地模樣。
    當何奈說這話的時候，子兮腦海中閃現過某人地身影，卻又即可被他給否定了。
    “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可還要去閻王殿。”景玉不走奈何橋卻跳上他的船，無非就是為了從他口中得知景玉可否到過冥界，至於為什麼問他不問孟婆，說起來也是一段陳年往事，那時何奈一心修道卻被孟婆這個小鬼頭纏上，險些犯了大錯，幸而子兮出手化解才免了一場大禍，何奈心中感激，對子兮之事格外上心，孟婆打翻了醋壇子還離家出走，何奈無法，機緣巧合，竟讓他們來到冥界當起了忘川河上的擺渡老人和奈何橋上發放孟婆湯的孟婆。
    “隻有你知道他在哪。”子兮道，若不是知他與秦艽關係非同一般，也不會火燒眉毛了還有空與他在這擺船。
    何奈伸出手攤在他麵前，十指纖長緊實，連繭也沒生幾個，和他現在所幻形象一定也不相符，“你知我規矩。”
    子兮在袖兜中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個漆木盒子，“玉華山上的紫芝，我聽說孟婆今日總是睡得不好。”
    何奈接過木盒又笑了笑，望著遠方，眼中洋溢著熱戀中男人才有的溫柔：“真人不必過於憂心，時候到了，他自會將那人送還。”
    “如此便是最好了。”子兮稍稍鬆了口氣，自己似乎太過小題大做了，明知那人不會傷他。
    何奈突然回過頭來，飽含深意地端詳著子兮，時不時朝某處掃了幾眼，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和他倒還和諧？”
    饒是聰明如子兮，一時也是被他問得滿頭問號，“此話何解？”
    輕歎一聲，“看來你還是沒有記起，隻是苦了他了，罷了，你還是快些回去等他吧。”
    一直到回了暢和園，子兮也沒想明白何奈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何奈說他還沒有記起，難道他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