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歲。
    白小歲。
    ——似乎誰在念我的名字？
    白小歲。時間快到了。
    ——嗯？
    白小歲。我等你。
    ——等我做甚麼
    還未出口的話語被卷入一片潮汐中，感覺到沉浮不定的身體漸漸下沉。少年沉默著緊抿著下唇，他聽見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聲音從胸口傾瀉而出。
    它們都在說著：
    ”我會回去。“
    -
    睜開眼睛之後穿得騷包的班主任正站在自己的桌子前麵陰沉著臉。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更何況眼前的人自大自己上學以來就沒讓自己消停過。
    ”白小歲，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靜靜聽著班主任的話，少年表情沒有什麼波動，萎靡地低頭，看似認錯的模樣嘴角卻噙著一抹淺笑。
    ”又是他。簡直是睡神啊。“不遠處有低低地笑聲傳進天生耳朵敏銳的白小歲耳中。
    ”哈哈~可不是嘛。“不知誰先開的頭，一時間戲謔的表情在眾多人臉上浮現。
    白小歲垂下眼簾，沉默的與班主任對峙。
    下課鈴聲打破了尷尬的場景。班主任終於放棄了繼續糾結的念頭轉身離去。
    ”嘖。罷了罷了。你也就這樣了。“
    白小歲緩緩睜開雙目，滿臉淡漠地坐下睡覺。隻有在夢裏才會令他有熟悉的感覺，透著古老的氣息。有什麼在召喚他，這種感覺很強烈。
    放學後天邊血色很濃，遍天的晚霞有衰老的味道。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白小歲的身前，裏麵的人打開了車門。他側身坐進去，明白唯有沉默是最好的溝通方式。
    他被老大撿了回來，老大努力地把他拉扯大訓練他，上個月第一次分派到SSS級別的任務他卻失手了。
    有關信息以及資料流傳出去。老大懷疑的目光至今他都記得分外清晰。
    今日恐怕不是個好日子呢。感覺得到漸漸加速的車子，白小歲深呼吸了幾口。默契地詭異一笑，司機一個急轉彎拐進山區，然後順著轉彎的力道與同伴跳車安全落地。
    失控的車子內白小歲靜靜地坐著，死亡的預感與恐懼一瞬間鋪天蓋地衝擊著他的神經。
    ”砰——“隨著碰撞聲和尖銳的輪胎在地麵劃過的聲音車子帶著白小歲衝破了圍欄向深不見底的深淵掉落。
    要死了嗎？
    顫抖地閉眼，白小歲第一次發覺自己的懦弱。無論如何，在死亡麵前人的本性都暴露無遺。
    想要活著。好好的活著。
    如同正常的人一樣平淡地忙碌。活下去、活下去——
    白小歲的身體從車門飛了出去，融進了一片漆黑的霧氣，漸漸模糊直到消失。
    感覺到了熟悉的處境，他不禁有些興奮。
    就是這種感覺——帶著毀滅一切的古老血腥的氣息。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感在他的身體蔓延開來，白小歲吐出血液，意識模糊開來。。。
    ”歡迎回來。“
    這是白小歲聽見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