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貳·夢魔 第四章 金璿敘述前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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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璿見夢琴一臉驚詫,隻淡淡回笑,轉首望向了眼前明媚的山湖之景。“世上萬物皆是有生有死,若將我的魂魄寄放在藏羚羊身上,那便是剝奪了它生存的權利。這樣又與妖精強行附身有何差別?”
夢琴聽他說得在理,便打算聽他說下去。
金璿又道:“師父說我既與他有緣,自當度我重生,可念及我為人之苦,隻將我投胎為藏羚羊少主,再教我些本領,守護群裏大小,不再踏足人間。”
夢琴道:“可你為何不開心?是放不下,還是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金璿搖首道:“我喜歡這裏的生活,至少再無勾心鬥角之爭,一切是自然規律,婉轉生息,實在令人不得不藐視人間的無謂紛爭。”頓了頓,又道:“可是老哥哥還在城裏,兄弟對王位仍不死心,百姓民不聊生,我又如何放得下?”
夢琴這時回想起半月前到過的於闐國,官兵仗勢欺人,百姓有病無處得醫,甚是淒涼。心中隻感忿忿不平,她道:“確實如此,但你絕處逢生,再不是徒勞無力。你師父隻讓你不受凡塵之苦,沒阻止你去解救蒼生,不是嗎?”
金璿沉吟片刻,隻道:“姑娘說得極是。”
夢琴抿嘴一笑,“那不就得了?現在就走,找你哥哥去!”
金璿擺手笑道:“沒用的,我這個弟弟死得早,他恐怕已經不記得我了。”
夢琴眼珠子骨碌碌直轉,靈光一閃,起身言道:“那你大可不必相認,隻想辦法助他便可,救了百姓,頌他之名,這不就好了?近年來旱災不知為何降至,水源截止,但於闐國寶玉甚多,以它作為食水交易,也不為過吧?”這一通全是從秋夜與苒墨談話中聽來,當時也隻當故事聽了幾段,便沉了眼皮伏在案麵上睡下,不想還能派上用場。
金璿瞅著她許久沒有說話,那緊皺的眉頭終於寬去。夢琴見他望著自己一言不發,垂首幹咳幾聲道:“行,就說行,別老盯著人家,我哪知你在想什麼?”
金璿回過神來,隻輕輕一笑,起身拱手道:“還沒請教姑娘的姓名。”
夢琴莞爾一笑,臉上盡顯調皮之色,依樣畫葫蘆地學他拱手,道:“我叫夢琴!”
金璿笑道:“金璿可以認識你,也算是一段緣份。對了,你住在哪兒?”
夢琴道:“苳渟湖。”
金璿點了點頭,言道:“那離此處有兩個時辰的路程,不如你在此歇息一日,明日我再差人送你回去。”
夢琴難為情道:“那倒不必了,我法力被封,連變身都不行。”
金旋想了想,道:“無妨,若不是太難的法術,我想是能解開的。”
“真的?”夢琴雙眼眨巴地閃著,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嘀咕道:“也好,那我就不用受他的窩囊氣了,這一趟沒白跑!”
金璿奇道:“你說什麼?”
夢琴擺手嘻嘻笑道:“沒事,就是高興而已!”
達瀾山穀。
苒墨抱胸倚在木梁上,搖首笑道:“要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也隻冒了狐火一盞,上下事務暗中處理,我怎麼就覺得是一副不可見人的模樣?”回首瞧了瞧秋夜,又道:“可是這麼一看,倒是一副灑脫的仙君皮囊,還算個人樣!”
秋夜知他又在諷刺自己,便沒把話題接下去。“苒墨,你打算在這兒待到什麼時候?”
苒墨輕笑道:“這兒風水那麼好,我哪舍得走?”
秋夜擰了擰眉頭,繼續飲酒。苒墨身為天庭逃犯,在此處落腳便已是大事一樁,如今青牛怪出現、風骨征兵、南處妖群之事接二連三堆積起來,可將他這位玉崇真君忙得不可開交。
苒墨見他幾經嘲諷皆無言語,奇道:“這可怪了,玉崇真君可從來不少損我,今兒個怎麼那麼寬容?”
壁水在旁笑道:“自然是有你瞧不見的心事。”說完,咯咯笑出聲來。
秋夜喝道:“壁水!”
壁水捂住嘴道:“哎喲,還不讓我說?”
苒墨瞧著新鮮,回頭坐在二人對麵,問道:“那是什麼事?”
壁水道:“你看仙君可容我說?”言罷,笑得雙眼彎成了月牙。
苒墨頓了頓,忽道:“對了,夢琴呢?你把人調走了,總能讓我見一見吧?”
壁水這會兒笑得更爽朗,雙袖都用來捂住了嘴臉。苒墨不明她為何笑得如此開懷,隻輕笑道:“怪事,連壁水也能笑得如此開心?”
秋夜冷聲道:“沒功勞的就閉嘴吧,也不知是誰丟下的爛攤子,全要我來收拾!”所謂丟下爛攤子,指的便是是苒墨。當年苒墨與秋夜同是藝錦宮正副主管,苒墨失蹤後,所有事情便被推到了秋夜身上,連藝錦宮失火一事,也全權由他負責,自然受了不少冤枉氣。
苒墨笑道:“說的可是我?小家子氣!”
壁水喘過氣來,言道:“你可別這麼說,這事兒可沒少折磨咱們的真君爺!”用袖子擦拭著眼淚,又道:“倒是那小娃本領大,更能折磨人!”話音剛落,壁水便覺得頭皮發麻,往右一看,秋夜毫不容情地冷瞪過來,肩旁已冒了兩盞狐火。
苒墨道:“可別說了,免得被燒死!”秋夜是狐仙,自古狐火殺傷力大,可與三味真火匹敵,盡管是仙家遇著也難免受罪。他曾位列仙班,自然知曉狐火的厲害。
話音剛落,狐火已延燒過去。壁水隻化作一窪泉水,往苒墨身旁流去,又化為了人形,坐於秋夜對麵。壁水輕笑道:“激怒了小娃,倒不怕激怒我?”
苒墨聽言隻感驚詫,給秋夜斟滿了酒盞,言道:“夢琴的脾氣是不錯的,你能激怒她,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秋夜拿起酒盞道:“不敢當,我可從來不會冒然去算計別人。”
苒墨知道他說的是自己,隻搖首笑道:“雖然我不清楚你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得告訴你夢琴是我從一開始便看到的,請你務必取消任何念頭!”
秋夜望著苒墨片刻沒有說話,隻連喝了三碗,卻還未停下。
苒墨皺眉道:“不讚同嗎?”
秋夜沉默片刻,言道:“是最適合被利用,也最聽話吧?”他沒道破其中緣由,但那雙深邃的眸子冷冷地看著苒墨,已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威脅,無聲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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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此文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