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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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銀,你也是魂麼?”許銀點點頭“可以這樣認為,一千年前在這個時間裏,我見過你。”“你也有什麼強烈的牽絆麼,所以沒有成佛。”許銀點點頭。“對了,說了給你獎勵的,跟我走。”
誰知才跨出幾步,搖晃的燭火訴說著生命盡頭的不安。一個念頭在佐為的腦海中迅速閃過。“虎次郎?!……”佐為看著病床上的人,熟悉的臉孔在昏黃的燭光下憔悴不堪。床上的人掙開眼看著佐為,微笑著,一口血吐在了棋盤上。“佐為……佐為……對不起了,我要先走了,有你我很快樂……”34歲的本因坊秀策的聲音在顫抖中平靜。“虎次郎,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我也很快樂。”佐為想拭去秀策的眼淚,卻無法觸碰。千年後,我還會遇到阿光,還可以下圍棋,虎次郎你是否還能快樂地下棋?
“佐為,他,已經走了……”許銀拉著佐為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地方。”
佐為逝去眼角的淚光,說到,“我知道我們去哪,去找小光對不對。”許銀點點頭“知道麼,你消失後,小光差點放棄了下棋。但是,他做到了,他在圍棋中看到了你的影子,他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一陣風吹起了窗簾,許銀拉著佐為的收來到進藤光的床前。許銀色的月光柔和的灑在小光床邊。佐為輕輕地撫摸小光的臉,雖然碰不到,呐,小光,我是佐為……風鈴一陣清脆的回蕩。這一刻,許銀把佐為帶到了小光的夢裏。
佐為看著小光,小光說,“你聽到了麼,佐為,我和小亮對弈過了,雖然輸了,還有,伊藤回來了……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佐為……佐為……你回來吧……”佐為一開始淡淡的悲傷,在真誠的微笑中消散。他將手中的折扇遞給小光。‘小光,追尋神乎其境的棋藝的漫長的道路,你要好好走完……我的存在是為了你。’“不要走,不要離開。”小光在夢中追尋稍縱即逝的身影,淚濕兩行。佐為看著等在一旁的許銀。說“許銀,謝謝你,謝謝你給我的時間……”又一陣風過。佐為看見了無窮無盡的草在風中搖晃,空曠安逸的天空不免有些悲傷。這裏是佐為問神的地方,隻有孤身一人。如今,許銀站在身旁,凝望同樣寂寥的天空。“佐為,現在陪我一直呆在這行麼?”許銀輕聲的說道,卻是極為深沉,向在遙遠的彼岸傳來。佐為看向許銀,這個喚醒自己的魂,究竟是誰?佐為微笑著點點頭。笑容像極了隨風落下的櫻瓣。悲傷中多了份釋懷。“如果在人和神中選擇,佐為更希望成為哪個?”佐為思索了片刻說“人。”“知道麼,佐為,我覺得永恒的時間沒有瞬間的精彩。我要許給你50年的塵世歲月。”在佐為看來,他是為圍棋而生,為圍棋而死。為圍棋等待千年,已經得到神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