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韓大人，皇上請二位到宮裏一聚。”若是平日，舒鳳軒和韓墨聽到這個消息，一定不會驚訝。遲景曦私下裏與二人的關係是不錯的，如果有閑暇，他們甚至會一起喝酒談天。可今日卻不同，早朝時的局促讓舒鳳軒依舊心有餘悸，自己今天當麵說莫言的壞話莫不是惹到他了？
    “皇上。”二人來到浮華殿，見到了今日朝堂之上那個威嚴的君王。此時的景曦早已換下了龍袍，一襲淡紫色紗衣，慵懶地側臥在睡榻之上，燭光照映下，整個人甚至顯出一絲嫵媚的味道。韓墨抬頭，一瞬間也被震到，心念，皇上這是怎麼了，他這個樣子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
    “你們來了，隨意坐啊。”景曦笑笑。
    “皇上，您，您若是要休息了，臣等便先告退了。”韓墨開口。
    “不急，兩位愛卿，何不嚐嚐朕桌上的酒？”景曦指向那邊的桌台，上麵一壺酒，三個杯。
    “皇上，今日，我···”舒鳳軒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皇子對莫國的不滿貌似非常嚴重啊。”不等舒鳳軒思考，景曦就開門見山。“要知，朕的丞相平日裏可是淡漠寡言之人，這幾日的話，是不是太多了些？”
    “皇上！”舒鳳軒和韓墨都急著下跪，“皇上，舒大人失態，但他並不是想挑起兩國紛爭的。”韓墨急著說。
    “行了，你也不必為他開脫，他隻不過是放不下從前，朕並沒有怪他。”舒鳳軒的過去，他是知道的。堂堂莫國大皇子儲君莫悔，竟被莫言陷害至驅逐出國，還慘遭追殺，他有怨，他怎會不知。
    “謝皇上抬愛，臣慚愧。”舒鳳軒也抬起頭來，這一眼正好對上景曦墨黑的眸子。“皇上，可是，莫言的確狼子野心，我隻是，隻是不想他繼任莫國皇位，那樣，對您，對曆國，還有我的兄弟，都將是巨大的災難啊。”
    景曦輕笑，“你是莫國人，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雖然莫王和莫言讓你心寒甚至記恨，但那裏還有你的親人，你隻是想朕替你除去莫言的勢力，到時候不論誰即位，都能保住你那幾個兄弟的性命。你自知莫言的能耐，就算朕出手，最多打倒莫言，還絕不會威脅到莫國的安危，是不是？？”
    “皇上，臣有罪。”舒鳳軒慌亂，這個人深藏不露。他自詡才智過人，任何難題都不放在心上，可這些心思竟被他一語道破。
    “什麼？你真的這麼想？”一旁的韓墨再也安靜不下來，他性子爽直，不會考慮到這種層麵，鳳軒竟想利用皇上？“舒鳳軒，你不會還想讓皇上幫你討回莫國皇位吧？”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考慮的隻有天下安危，卻沒想到鳳軒自己的心思。
    景曦在一旁看著二人的神情，突然就笑了出來。
    “皇上，是臣的錯，沒有管好他。”韓墨忙解釋。“皇上，臣不知道他竟這麼想，臣一定責罰他，請皇上恕罪。”
    而舒鳳軒此時卻落寞起來。“皇上，鳳軒任憑您處罰。”這一刻，他竟抱著視死如歸的心了。
    “愛卿就舍得讓韓大人為你肝腸寸斷？你受罰，不如讓他受罰。”
    “皇上，這···”鳳軒有些不可思議，他這是，不追究？
    “朕說了不怪你，你們快起來吧。”景曦起身，扶起依舊緊張的二人，“朕隻是提醒你，莫悔已死，現在世上隻有舒鳳軒，以前的仇恨，忘了吧。”
    “您如此待臣，臣，無以為報。”
    “嗬嗬，說了不談國事，我們三個卻都失言了啊。來，這是嘉在新釀的好酒，喝一杯如何？”
    月朗星稀，觥籌交錯，這一刻，有這樣兩個人如此對他舒鳳軒，心中的仇恨，好像減輕了好多。
    夜裏，舒鳳軒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身邊人的情緒。
    “你怎麼這樣沒有良心，皇位真的如此重要？皇上那麼對你，你卻想那樣對他？”韓墨畢竟一介武夫，不會說什麼婉轉的話，生氣便是生氣，開心便是開心。“當年我拿命向他擔保，你不會做出什麼有害曆國的事，他還愛惜你的才華，竟讓你做到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怎麼，學會忘恩負義了？”
    “我，我知道錯了。”舒鳳軒自知無理，不敢多言。
    “是我太寵你了，欠管教了？”韓墨聽著他的認錯態度還算不錯，想他們在一起，他還沒這樣認過幾次錯，聲音便柔和下來。“是不是想我收拾你？”
    “墨，我，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不想那些，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那要看你的表現。”韓墨挑眉，打橫抱起那倔強不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