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伺候人也是一項力氣活
    當我們無能為力，隻能用沉默代替時，夜變得更黑，更黑。
    司徒錦看著沉默的男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看到水果，靈機一動，“我給你削一個蘋果吧！”陵淚覺得司徒錦可能也是一個善良的人，自己是男妓任誰都會討厭吧？
    司徒錦拿過一個水果，一把小刀，刷刷幾下，手法極其嫻熟，完整的蘋果皮便掉了下來，沒有蘋果皮的蘋果顯得十分嬌嫩。“給你。”司徒錦把蘋果切成幾瓣，拿了一瓣給男人。
    司徒錦溫暖的笑容讓男人忽略之前他的行為，男人，你的心怎麼就那麼軟呢？他接過去，咬了一口，真的很甜。“謝謝！”
    男人淡淡的笑容勾起他的回憶，以前雨棠感冒不舒服，他就會展露這一絕技，原來悶悶不樂的雨棠瞬間就有了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類似的感覺了，“謝謝你！陵淚。我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麼舒心的感覺。是你讓我有被需要的快樂。之前我……你真的不恨我嗎？我讓小昊誤會了你。”司徒錦有些愧疚。
    陵淚其實也沒有要怪他，生活一直都是那樣兜兜轉轉，無比艱辛，有人肯陪他，稍微關心他的想法，他就已經覺得是一種驚喜了。“我真的不恨你，”男人鼓足勇氣，“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會令周圍的人不舒服，我並不奢望他們會對我好。是我自己沒出息，以此謀生，你把我當普通人對待就好了。”
    聽著男人悲傷哀憐的話，他很心疼，並不是所有的MB都是自願幹這種事的。世間總有許多無奈，一些人一輩子都在適應這種無奈。或許有一天他們會被看輕，可是這就是他們自己的生活哲學，我們可以不屑，但沒有絕對的理由去責怪他們。司徒錦看著窗外的夕陽，神情有些落寞，“介意我說說自己過去的事嗎？”男人搖搖頭。司徒錦用一種平靜的口吻在敘述。
    “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我和雨棠算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從小我們對彼此就有好感。高中我鼓起勇氣向她告白，說實話我真的很緊張。雨棠很矜持，我追了幾個月才答應我，那時候我經常在她家門口等她，她很心疼。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很快樂，很自在，”司徒錦眼神仿佛在追思美好的回憶，“後來有一天，雨棠突然跟我提出分手，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已經不愛我，而且她還懷孕了，是別人的孩子。我很傷心，雨棠不再聯係我，我也是沉浸在痛苦裏無法自拔。我以極快的速度出國，想要忘記這份感情，可是，我無法成功。夜深人靜，當我的工作結束，想起雨棠，我還是心痛。可能隻有漫長的時間才能治愈。”司徒錦卸下心頭的包袱，敞開心扉。
    陵淚在司徒錦低沉的敘述中仿佛看到司徒錦悲傷的背影，一個人也像他一樣被孤獨，思念，痛苦所包圍。每一個人都有一段悲傷的記憶。“那你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嗎？”男人問。
    “不知道，我寧願永遠這樣，麵對她，我的心可能都不知道如何跳動。”司徒錦的深情感動了陵淚，原來他也是一個為感情而受傷的人啊！
    司徒錦意識到氣氛太過嚴肅，“我習慣如此，真是一個被虐狂。我把我的回憶告訴你，所以要替我保密，小昊都沒有你清楚。”怎麼說起小昊，真是不該提他！
    陵淚笑了，蒼白的臉有了一絲生氣，“我會替你保密的，司徒先生，能和你聊兩句，我也很開心。”
    聽到男人這麼說，司徒錦就放心了，他都不相信自己和一個人接觸這麼短時間就說出自己的事，或許是命中注定。總之他相信男人說的話，上帝，就讓我相信他吧！
    “你餓了吧？我去讓人把飯送過來。”司徒錦讓人從外麵打包一份他常吃的飯菜。他從助手手裏接過飯菜，下意識就要喂男人。男人臉紅，“不用，我自己來，你不必遷就我。”男人的一隻手正在掛水，後麵的撕傷雖然已經縫和好，暫時還是不能動。
    “你受了傷，肯定不方便，還是我幫你吧，你該不是嫌我髒吧！”司徒錦的臉拉了下來。
    “沒有。”司徒錦看男人被自己的話弄得很尷尬，就不說些揶揄的話了。
    “張嘴”，男人盛了一勺紫薯粥細心吹涼，遞到男人嘴邊，陵淚的覺得自己的眼睛出現霧氣。他張開嘴，甜甜軟軟的粥滑進嘴裏，他沒有細細品味就咽了下去，因為他覺得自己會哭到把粥吐出來。
    “不要著急，慢點吃。”司徒錦知道男人餓壞了，“喝點溫牛奶。”誰知不小心牛奶灑到陵淚的衣服上，司徒錦手忙腳亂，他沒有叫來助手，而是一個人收拾。終於喂飯結束了，司徒錦長噓一口氣，伺候人也是一項力氣活啊！
    病房裏兩人靜靜相守，司徒錦也吃完飯在旁邊處理公事。男人看司徒錦那麼辛苦，讓他回去，司徒錦沒有答應。疲累的陵淚睡著了。司徒錦替他蓋好薄毯，男人的神情很安詳，像月光一樣淡淡的，卻有一種溫暖的力量。司徒錦突然覺得在病房照顧人的感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