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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13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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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你曾經來過,站在幸福拐角的街頭——題記。
    也許在那最天真懵懂的年紀,愛情便已悄無聲息的來過。時至今日,我們回首追憶,卻已不再記得它最初的模樣……
    那是一個青草瘋長的夏天,校園的天空呈現著碧藍的色彩。風輕輕拂過操場,一切都顯得那麼平淡,年華安靜的流淌,一如這個南方小城的長流不息的河川。
    也許,數不盡的故事將從這裏開始;也許,數不盡的故事也要在這裏結尾。也許,多年以後,誰都不會再想起這裏來來往往的人們,以及他們用青春許下的承諾和不曾離開的愛情。
    瑾宇是個普通的男孩子,均勻的身體,不高也不矮,幹淨的氣質,藏著笑意的眼睛。不過他在學校裏也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擔任著校文學社社長,每一期的校刊上都有他的詩歌和小說發表,天馬行空的故事,悲傷婉轉的愛情,牽動過很多女孩子的心。
    夏米便是其中之一,並且深受其害,自從在校刊上讀到他的文章之後,便深深的喜歡上了他,就像腦子進水了一樣,上課下課,總會想起他,還有他的句子。
    這個幹淨爾雅,卻才華橫溢的男孩子。
    猶如幽靈一樣,揮之不去。
    也許,這便是那個年紀的愛情。萌發之初,隻為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個理由,便破土而出。因為毫無雜念,所以迅速的占據整個心房。隨著血液的回流,和著心跳的聲音,伴著時間的舞步,滲入整個青春,刻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夏米!”英語老師放下手中的粉筆,投過來嚴厲的目光。
    如恍然夢醒一樣的夏米慌忙放下支著頭的小手,回過神來。她猶如受驚的小鳥一般跳起來,微微的低著頭。
    “又走神了吧?嗯?在想什麼呢你?”夏米緊張得不知所措,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於是唰的一下臉紅了。
    “以後再敢在我的課堂上神遊,就站到後麵聽課去。坐下!”嚴厲的批評後,英語老師拿起課本,開始講下一個句子,不再看她一眼。
    夏米連忙坐下,長舒一口氣,又偷偷望了望窗外羽毛球場打球的瑾宇學長,然後在自己的草稿本子上記下一行字:穿著白襯衣打球的你,動作華麗而帥氣的你,是否知道有個人在這裏偷偷望著你?
    夏米的同桌加菲湊過來看了一眼,淡淡的說:“你又犯花癡了。”
    夏米瞅了一眼加菲不屑的表情,解釋道:“哪裏有,我是真的挺喜歡他。還有他寫的字。”
    “你要真喜歡他,你哥哥不是和他同班嗎?你讓你哥哥介紹你們認識吧?”加菲的表情更加不屑,雖然她知道夏米暗戀瑾宇很久了,但是她很不喜歡她這樣悄悄喜歡一個人,她覺得要是真喜歡,就應該說出來。
    “哪能,這不被我哥罵死。再說,他們都是重點班的,沒有時間談戀愛吧。”夏米有些灰心的說,他聽哥哥說過,重點班緊張的學習氛圍和絕對安靜的氣息,每次她想到瑾宇學長呆在這樣的教室裏,就會有些害怕。
    “嘿,我剛說介紹你們認識。你就想到談戀愛了。你真行啊。”加菲一臉詭異的笑容望向她,看得夏米臉微微泛紅。
    夏米一下被看穿了心思,急的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書裏小聲喊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的頭發披落在書本上,借著陽光,猶如圈圈漣漪疊蕩開來。良久之後,又突然抬起頭,正要說話的那一刹那,一本書自上而下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然後是英語老師高大的身軀和憤怒的眼神。
    於是,夏米和加菲一起抱著課本站到了教室的最後麵。
    那一年,夏米初三,即將麵臨中考。瑾宇高二,即將步入高三。
    愛情就在這樣的年華裏破土而出,迎著整個夏天的和風旭日,如草似水,彌漫在她的心中……
    夏米在加菲的鼓動下,躡手躡腳的來到教學樓二樓,這個全校所有重點班聚集的地方。她生怕自己的腳步驚動了這些每天將頭埋在書本裏的人,雖然她知道,即便是被驚動了,他們也不會抬頭看她一眼。
    這裏的空氣帶著靜謐的氣息,每一個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做題,看書,趴在桌子上小憩,望著窗外的風景喝水。就是沒有誰在這裏談天說笑,連討論問題都是竊竊私語。每個人都盡力的創造一個安靜的環境,以供別人學習與思考,同時自己也享受著如此的氛圍。
    她來到了高二。七班,在窗外晃了晃,沒有發現瑾宇學長,這正合她的心意。
    “哥~”她站在門口探入一個小腦袋,輕輕地叫了一聲。夏米的哥哥王倫抬起頭來,看了看她,然後放下了手中的筆,從抽屜裏拿出一包零食,走了出來。
    王倫是夏米的表哥,從小對夏米就非常寵愛,在這個住讀的學校裏,隻有周末放假才可以回家。大家每周都會帶很大一袋子的零食到學校。夏米是一個貪吃而沒有計劃的女孩子,無論帶多少零食,常常不到周三,就會全軍覆沒。而表哥總會把自己的零食存起來,留給她。這是她最喜歡哥哥的一點。
    “才周二呢,就吃完了麼?”王倫拿著一包浪味仙,放到夏米的手裏。
    “啊?沒有,沒有,再吃就胖死了。”夏米嘟著嘴解釋,雖然她最喜歡哥哥塞給她零食,但是每次她都感覺好像哥哥的印象裏她隻會吃一樣。
    “我找你是有別的事情。”夏米繼續說。
    “哦,說說看。”王倫靠著樓道的牆壁,低頭望著她。
    “我就想……”夏米一開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把話說下去,緊張得一時語塞。
    “哎呀,我是你表哥,有什麼就說什麼。還跟我磨嘰。真沒意思。”王倫看著夏米緊張的樣子,真覺得她可愛至極。
    “我……我想……”夏米憋了良久,卻還是那麼幾個字。
    “你不說我可回去了哦。”王倫轉身要走。
    “等一下!”夏米急忙喊道,雙手一下子握緊了。
    王倫轉身,滿眼微笑的望著她。“我想認識……”夏米定了定神,咽了一口氣,說道:“我想認識,瑾宇學長。”
    王倫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眉頭漸漸皺緊,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不行。”簡單的兩個字,說得非常幹脆。
    “為什麼?”夏米不解的問道。
    “他抽煙,打架,身邊的女朋友走馬觀花似的換。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王倫的聲音嚴肅而冰冷,讓夏米覺得自己像是犯了天大的錯誤。
    “你騙我,他是那麼清新幹淨的一個人,而且打球那麼帥,文章寫的那麼好。”夏米猶如被針刺到了一樣,不遺餘力的幫他辯駁。“他寫的文章那麼癡情,愛得那樣澄澈,你一定不懂他。”
    “行,我不懂,我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我不懂他,你懂他。”王倫見夏米反應如此激烈,心裏又生氣又難受。
    “文如其人,沒有那樣真誠熾烈的感情,是寫不出那樣的字的。”夏米繼續說道,仿佛又是在自言自語。
    她想,哥哥看見的,也許隻是他的表麵,而自己從文中讀出來的,才是他的內心。
    那些虔誠到遺忘了自我的故事,熾烈到傾盡所有的相愛。
    才是夏米所認識的他吧。
    “不管你怎麼想,讓我介紹你你們認識,不可能。”王倫說得如此絕決,不留餘地。末了,又加上一句:“這是為你好。”愛惜之情,在這五個字中,靜靜地淌開。
    夏米見認識無望,隻得退讓一步:“不介紹就不介紹,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以後幫我借他寫的文章,我要看。”她覺得這麼說還不夠,又補充道:“你要不幫我,我以後就不來找你了。”
    說完,夏米頭也不回的向樓下走去。
    那一年,夏米在樓下,瑾宇在樓上。
    每當夏米上課走神望著天花板的時候,就會想到他,想他幹淨的麵容,此時是否正埋在書堆裏做題。
    聽說,他寫的每一個故事,都是源自一段感情。
    聽說,他的每一個字,都是為了一個人。
    那些感情,在曾經的時光中,縈繞在他每一個抬頭低頭的瞬間,浸透了心靈中最溫柔的角落。
    那些人,在過往的長河裏,被衝刷的杳無蹤影,隻剩下緬懷和祭奠如落葉般紛紛落落,隨風飛舞。
    “我借下你寫的作文,學習一下。可以嗎?”王倫坐到瑾宇旁邊,一臉笑意。
    “別人借走了,還沒還回來呢。不好意思。”瑾宇放下手中的筆,滿懷歉意的說道。
    瑾宇坐在教室的後排,桌子上堆著高高的兩摞書,一摞小說和詩歌,一摞課本。每當上課的時候,他就把頭埋到書本裏,睡覺看書或者寫字。他是不喜歡聽講的學生,所有的課本都是自學,成績雖然不拔尖,但是還是在年級前百名。因為常常不聽講,老師是很不喜歡他的。但是他的班主任除外,因為班主任是語文老師,很是欣賞他的才華。
    王倫看了看他的桌子,指著他剛才正在寫的本子問道:“這是什麼?”
    瑾宇看了看他,想了想,說:“記錄感情的東西,當我想她的時候,我就把它寫在這裏。”
    王倫瞅了瞅他正在寫的那個本子,滿篇滿篇都是紅色的字,他從來沒有見過有誰用紅筆寫東西。
    “為什麼都是用紅筆寫的?”王倫好奇的問道。
    “好看。”瑾宇隨口答道,將本子合上,對於用紅筆的原因,他不願意多說。
    “我去抽支煙。”說完後,瑾宇站起來走出教室。
    站在廊道的盡頭,他望著滿校園的梧桐樹還有羽毛球場上奔跑的人影,燃起一根煙。
    其實他覺得,紅色的字一點也不好看。隻是固執的認為記錄那些感情的時候,應該是用紅筆的。於是就這麼一直寫了好多年。
    這些本子,承載著那些懵懵懂懂的感情和年少的癡心。
    也許紅色,是最炙熱的色彩。猶如愛情噴湧那一刻的天空,亦如玫瑰盛放的季節。字字句句都是流淌著的對她的心情。隨著心跳和脈搏,貫穿那亙古久遠的記憶,直指向不可預知的未來。
    愛情,從來沒有人可以預知結果。
    也許,那個年紀的他們,並不需要知道結果,便可以勇敢地拋下一切,把所有的心情,全權的托付對方。然後十指緊扣,穿越斑駁的風景,去期望一個沒有落葉的秋天。
    對於瑾宇來說,他似乎已經忘記了那個最初讓他寫紅色本子的女孩子。或者說是,被選擇性的遺忘掉了。
    人總是不願去回憶那些讓自己曾經執著卻無能為力的人和事,猶如眼睜睜的看著刀口劃開自己的胸膛,自己卻不能阻止一樣。
    而蔣雨佳對於瑾宇來說,無疑是這麼一個人。
    初中的瑾宇是個乖孩子,學學習,打打球,常常被罵的事情就是上課寫小說。而雨佳卻很喜歡讀他寫的故事。一個喜歡寫故事,一個喜歡讀故事。本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世間美好的故事似乎終究都會被上天安排一個悲傷的轉折。雨佳父母離婚,慢慢的她開始步入了墮落的生活,抽煙,喝酒,混社會……
    瑾宇現在抽煙打架的習慣都與那段戀情有著莫大的關係。那時的他天真的想,他要走進她的生活,了解她的生活,了解她的想法,然後慢慢的帶著她,再一起走出來。可是他不明白,有些傷害,留在了心中最最柔軟的地方,永遠也無法愈合結痂,隻能慢慢的潰爛,疼痛深入骨髓。
    這條路走到最後,他以為自己可以改變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改變的隻是,人已不再,愛已成傷。
    她的心他不再懂,連一個擁抱都顯得那麼冰涼。
    於是他走了。再沒有見過她。
    也許每一段感情的逝去都會留下一個一生的烙印,至少瑾宇是這麼想的,於是煙一直沒有戒。最初的時候,每當想起她的時候,都會點燃一支煙。慢慢的走到後來,即便是不會再想起任何人,但仍然會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因為這已經成為一個習慣。
    你來過我的生命,烙下一個深深地印記,卻又走的那麼匆忙和絕決,讓我來不及把愛留在你夢裏。
    壞男孩
    其實重點班的氣氛也不是那麼緊張,尤其當瑾宇在班裏呆著的時候。雖然上課他會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事情,但是下課鈴響後,他便會瞅準機會活躍氛圍,讓自己和大家都得到放鬆。
    一天,大家吃完晚飯回到教室。阿杜在班裏抱怨:“我這馬上就要高三了,還沒談過戀愛。”
    當時瑾宇正在喝水,聽了後,差點沒一口噴出來。他舒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水杯,接道:“確實夠悲情的,這麼大個人了,還沒個初戀。真對不起你這張臉。”
    阿杜見有人接話,來了興致,繼續說道:“要是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多好。”
    瑾宇走到阿杜的麵前,坐到桌子上,一臉壞笑的說:“要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落到地上,臉都摔殘了,你還要不要?”
    “殘了也要,有總比沒有好。”阿杜歎了一口氣,喃喃的說。
    “這可不行,初戀是很美好的。小心變成恐怖片。”瑾宇笑著說。
    阿杜想了想,覺得也是,初戀應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要就這麼將就了,那不是要悔恨終身,於是他點點頭,回道:“那一定是要過得去的,才值得懷念。”
    “聰明!旁邊是高一的兩個重點班,每個班都有一個美女,我幫你寫情書,一人一封。去試試。”瑾宇依然是一臉壞笑的說著話。
    “啊,這怎麼行,一人一封。”阿杜張大了嘴巴。
    “怎麼不行,這叫廣泛撒網,重點培養。不懂了吧?今天教你,你記好了。”瑾宇說得若有其事。
    “你別騙我。”阿杜還是很不相信。
    “我教你經驗呢,你不信就算了,你繼續單身吧,祝你單身一輩子。”瑾宇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跳下桌子轉身準備走。
    “別,等會兒!”阿杜連忙站了起來,“好,我信你。兄弟,這就靠你了。”
    “放心吧!看在同班同學的份上,我幫你寫信就不收費了。”瑾宇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一疊信紙,選了一張。提筆寫下了陳瀟瀟三個字。
    下課後,他讓阿杜送了她的班裏。起初阿杜非常害羞,在她的班級外麵徘徊了好久,卻不敢把信送過去。瑾宇和全班的男生都在教室裏密切關注著阿杜的一舉一動,看著他走過去又走回來,非常揪心。正當阿杜猶豫的時候,陳瀟瀟從教室裏走了出來。
    陳瀟瀟是個精美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長長地黑發,白皙的肌膚,走起路來小腰微微的擺著,常穿一雙有粉色花邊的板鞋,步子卻很輕盈。笑起來時眼睛眯成一條彎彎的月牙,像個快樂的精靈。
    阿杜看見她,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連忙轉過身去麵對著牆壁。班裏的同學看見後,頓時哄堂大笑,歡樂至極。陳瀟瀟慢慢的走過阿杜的身邊,轉頭一臉詫異的看了看阿杜猥瑣的背影,然後捂著嘴笑了。
    正當她走過阿杜,將要下樓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喊了聲:“陳瀟瀟!”
    她轉過頭去。
    瑾宇從教室裏走了出來,一把拿過阿杜手中的信,慢慢的走到她的麵前,毫不猶豫的抓住她的手,把信放在了她的手心,鄭重其事的說:“這信,是他給你的,收好。”說完這幾個字後,瑾宇將她的手指緊緊地蜷其來,讓信緊緊地握再手心,然後轉身回到了教室。
    回信很快就收到了,瑾宇看完之後會心一笑,將信交給了阿杜。
    阿杜迫不及待的將信打開,卻看得愁眉苦臉。信中寫著: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就在我們班上,才談上的。不過你的信寫的很好,字也很漂亮。
    “啊,我失戀了……”阿杜痛苦的叫道。
    “戀都沒有戀怎麼就失戀了?”瑾宇倒了一袋咖啡在杯裏,然後抬頭笑著說。
    “人家都有男朋友了,我不是失戀了是怎麼了?”阿杜一臉苦相,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趕快把另外那個的信交出去吧。咱打一槍換個地方。”
    “還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呢。你再多換兩個你高中就別想再交女朋友了。男人,是要講風評的。你就一輩子單身吧。”瑾宇看著他,裝著很嚴肅的樣子。
    “那怎麼辦?人家都名花有主了。你難道讓我去搶親啊?”阿杜不解的問道。
    “聰明!搶親就搶親,就算是洞房也要搶。你給我拿兩塊方糖來。”瑾宇認真的說。
    阿杜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了方糖盒子走過來,他邊走邊說:“我又不是土匪,追到一個都很不容易,何況是搶一個。”
    瑾宇拿了一塊方糖放在嘴裏,哈哈一笑,而後突然鎮定下來,說:“你不是土匪,我是土匪。”他看著阿杜一臉認真的表情,笑了一下,又問:“陳瀟瀟她是不是說,我的信寫的很好?”
    阿杜又展開信看了看,答道:“對。”
    “她是不是還說,我的字寫的很漂亮?”瑾宇胸有成竹的問。
    “對,但是她第一句就說,她有男朋友了。”阿杜還是很失望。
    瑾宇“嘖”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個蠢貨,就看到第一句了是不是?”
    阿杜被罵,心裏很不是滋味,立馬反駁:“你才蠢貨,我長眼睛了,怎麼會看不見?”
    瑾宇走到飲水機旁,往杯子裏加了些熱水,然後才慢悠悠的說:“你看到信的第一句,所有的情緒就被牽動起來了,當然看不見其他的了。”他用勺子緩緩地攪著杯子,“信如其心,字如其人。信中每個字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價值,都是心意的表達。”他品了一小口咖啡,味道正好,不苦不甜,“她雖然說,她有男朋友了。但是,你想想,一封拒絕信,為什麼還帶著這麼兩句恰到好處的讚賞。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對這件事,有想法。”
    “NO!NO!她這是在安慰我。”阿杜不住的解釋,他對瑾宇的話並不相信。
    “對,你說的有可能。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她說她男朋友的時候,加了一句‘才談上’。這話什麼意思,這句話暴露了她遺憾的心情。你所說的可能性,就可以排除了。”瑾宇以一種自豪的目光望著阿杜,輕輕的笑了一下,“這封信她沒有寫完,她把最後一句話略去了。”
    阿杜聽著瑾宇的分析,聽得出了神。
    “那後一句話是什麼?趕快告訴我。”阿杜急切的問。
    “其實,你們也挺好的。”瑾宇一臉得意,“這次,我們有戲。”
    阿杜恍然大悟,正高興到一半,臉色卻突然一變:“什麼叫我們有戲?明明是我有戲。”
    瑾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嗆了一口咖啡。咳了兩聲,說道:“好,好,好,是你有戲,不是我們有戲。不過,說不定,到最後是我有戲哦。”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要跟我搶?”阿杜有些生氣。
    瑾宇看了看窗外,滿意的說:“不和你搶。這女孩,挺有意思的,等你倒下了,我就跟著上。”
    “行,沒問題,但要等我倒下了再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阿杜爽快的問,他對瑾宇這番話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寫信。繼續寫。”瑾宇笑著一邊說一邊走回自己的座位。
    “別整這些虛的,要不我把她約出來,逛操場,吃東西吧?”阿杜一臉意淫的表情,就像他和陳瀟瀟已經都牽起了手一樣。
    瑾宇望著他這副模樣,心裏不住的偷笑,不過還是板著臉說:“你急什麼急,先攻占心靈,再攻占肉體。你要不聽我的你馬上就倒下了,我就可以上了。”瑾宇嚴厲的訓斥他,“挖牆腳這事情,還得聽我的。我最喜歡挖牆腳了,也最有經驗。”
    “哦,好。你怎麼那麼喜歡挖牆腳?”阿杜一邊答應,一邊不解的問。
    “美女從來都有男朋友,想泡美女,就得老老實實抗著鋤頭自己挖。”瑾宇笑著說。
    從那天以後,阿杜便和陳瀟瀟保持著一天一封信的往來。當然,或者應該說是瑾宇和陳瀟瀟。但至少阿杜是這個樣子認為的,為此,每次瑾宇打球的時候,阿杜都會帶一聽可樂去看他,聊以表達他心中無比的感激之情。
    信的內容一天比一天曖昧,從吃飯學習,聊到晚上睡覺種種事情。直到有一天,陳瀟瀟在信中寫道:我覺得,認識你是這些年我最開心的事情,雖然有些夜裏,會因為想你而醒來。但是,我仍然覺得那是我最美好的夜晚。阿杜看了後,一直開心了好幾天,上課都會莫名奇妙的笑出聲。其實,對於這封回信,瑾宇更多的心情是感動。他覺得,陳瀟瀟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她可以把想念當做一種快樂的事情。無論這是出於真話還是善意的謊言,都在一瞬間打動了他。也許是因為對於雨佳的思念與遺憾,讓他對思念一個人的苦痛深有體會,並有著深深厭惡與恐懼。而陳瀟瀟寫的這些字,就像一個久違的擁抱,緊緊地摟在他戰栗的心上。
    “雖然有些夜裏,會因為想你而醒來。但是,我仍然覺得那是我最美好的夜晚。”瑾宇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地想著她從夜裏醒來,又懷著笑容安然睡去的樣子。原本苦澀如純咖啡般的心情,便如加了牛奶和方糖一般,香醇濃鬱,經久不散。
    有的時候,幸福竟然如此簡單,一句話,一個字,就牽動了我們所有的心情。
    瑾宇覺得時機已然成熟,便告訴阿杜可以約她出來逛逛操場了。
    阿杜聽了卻說:“那怎麼可以,我現在掌握了充分的主動權,你看,她都想我想得睡不著覺了。我要等著她約我。”
    瑾宇哭笑不得的望著阿杜得意的樣子,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頭:“你怎麼這麼傻呢?人家是女生,女生是要‘名節’的,這種時候,你就要加把勁,主動出擊,和她發生點什麼曖昧的事情,讓她男朋友窩一肚子火,最好跟她分。然後你就有機會了。”
    瑾宇頓了頓,繼續說道:“這種時候,你就要裝壞人,讓她裝好人。懂不?”
    阿杜好像有些聽懂了,但還是有些猶豫:“這麼一說,好像我很不要臉一樣。”
    “廢話,要臉還是要女朋友。自己選吧。”瑾宇笑著望著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選擇。
    阿杜想了良久,轉過頭來,緩緩地說:“兩個都要。”
    瑾宇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罵了一句:“你去死吧!”然後拿著球拍下樓去了羽毛球場。
    今天不知怎麼的,瑾宇打球很不順利,年級組友誼賽中,失誤頻出,差點在第一輪就被淘汰出局了。高二對初三,本來有著很大的優勢,卻打的如此不順,瑾宇感覺有點鬱悶。
    在場邊休息的時候,瑾宇的徒弟劉小安帶著一瓶可樂坐在了他旁邊。
    劉小安是去年文學社新招的成員,他文章寫的不錯,是個安靜的小男孩,帶副眼鏡,很聽話,喜歡寫小說和詩歌。每年文學社新進的成員都要跟著老社員學習編輯技術,共有美術編輯,小說編輯,詩歌編輯,還有散文編輯和藝術編輯五類。瑾宇是負責小說和詩歌部分的。那天瑾宇選了一個漂亮的女生跟著自己做小說編輯,然後看了一圈發現再沒有順眼的,又看了一圈才發現了在人群中東張西望一句話也不說的劉小安。
    於是瑾宇走過去問道:“你願不願意跟著我編詩歌?”
    劉小安說:“好。”
    於是劉小安就這麼跟了瑾宇學長。劉小安挺能幹,編詩歌時也很認真,而且還在瑾宇追某個女生時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於是瑾宇覺得,這人挺不錯,跟自己還有共同點。於是收他做了徒弟。
    後來劉小安問過瑾宇當時那麼多人,為什麼要選他。瑾宇說:“愛好文學的人一般都有獨立的思想,以致於常會有清高或傲氣的表現,我很反感這種人。但是你沒有。”
    劉小安走過來,坐在瑾宇的旁邊,將可樂遞給他,說道:“師父,給你的。”
    瑾宇接過可樂,笑著說:“謝了。”
    劉小安看著瑾宇把可樂拉開,關心的問道:“師父,今天怎麼了,不在狀態?”
    瑾宇喝了一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說:“還好,有一點不順。”
    劉小安安慰道:“沒事的,放鬆點,等下來幾個360度殺球,殺殺他們的威風。”
    瑾宇看了看球場,人影晃動,白色的羽毛球飛速旋轉,感覺很累,於是往後一倒,躺在草地上,望著碧藍的天空和耀眼的太陽。然後才緩緩地說道:“今天感覺比較奇怪,接球不準,不能做動作,要失誤的。”
    劉小安坐在旁邊,看了看球場周圍的人群,笑著說:“沒事,不管怎麼說,你打球是最帥的。”
    瑾宇也笑了,他深了個長長地懶腰,坐起來問:“這可樂,不是你送的吧?”
    劉小安一愣,一臉驚奇的望著他:“咦,你怎麼知道?”
    瑾宇把校服披在身上,說:“你每次都是給我女朋友送零食,什麼時候給我送過可樂。”
    劉小安傻傻的笑了笑,然後頓了頓,才說:“恩,這真不是我送的,但我答應她不說她是誰。”
    “那你幫我謝謝她。”瑾宇似乎沒有興趣知道她是誰,沒有再多問。“我去打球了。吃完晚飯,有空過來我教你打球。”瑾宇起身,拍了拍褲子,劉小安幫他拍了拍後背。然後瑾宇向球場走去。
    最安靜的觀眾
    劉小安回到教室,一個人都沒有,感覺冷清清的。便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準備回寢室睡覺去。突然他聽見有人敲窗戶的聲音,於是他轉過頭去,看見了窗外的夏米和加菲。
    他走過去,拉開窗戶說道:“你的可樂我送了。”
    夏米一臉開心幸福的表情,略帶緊張的問:“沒有說是我送的吧?”
    劉小安答:“沒有說。”
    夏米表情一下變得有些灰心,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哎呀!你怎麼就沒有說呢。夏米雖然嘴上說不要說,心裏麵可是恨不得馬上就說的。”加菲見狀,哀歎起來。
    劉小安聽了,故作惋惜狀:“你現在才告訴我,都晚了。師父還以為是我送的呢。師父說得真對,女人總是口是心非。”
    這話一出,夏米的心情從最初滿滿的喜一下跌落到了穀底,她生氣的望著劉小安。
    “劉小安,你好樣的。我明明告訴你,說清楚是別人送的,隻是不要告訴他到底是誰。你怎麼全給我省略了!”夏米難過的喊道。
    劉小安看這夏米生氣的樣子,大大的眼睛像含著露水,牙齒輕輕地咬著嘴唇,眉頭微微地皺著,覺得真是有點可愛。
    “你急什麼急,我騙你的。其實我告訴他是別人送的了。”劉小安麵帶笑容的解釋。
    “真的?”夏米有些不信。
    “真的,千真萬確。”劉小安認真的說。
    夏米臉上的笑容一瞬間綻放開來,像是一瞬間灑滿了陽光。她轉身抱了抱加菲,對他們說:“好樣的。今天我請你們喝酸奶。”
    劉小安將信將疑,問道:“真的,不反悔?”
    “真的,我今天心情好。”夏米此刻的心情確實不錯。
    劉小安滿意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方才慢慢的補充說:“那我要告訴你,師父沒有問是誰送的。好像他不太關心是誰。”
    原本明媚如陽光般的心一瞬間又陰霾了慢慢一層傷心,夏米愣在了那裏,許久,才回了一個字:“哦。”
    加菲見夏米一下子傷心起來,連忙拉著她的手,不住的安慰她。
    “好了好了,沒事的,慢慢來嘛。走,我請你們去喝酸奶吧。”加菲做出一個很不自然的笑臉,可是夏米的目光卻沒有移過來。
    劉小安想了想,覺得自己去也不太好,於是回道:“算了,這個酸奶有點心酸。我還是回寢室睡個午覺吧。”
    加菲聽了轉過頭來白了劉小安一眼,然後拉著夏米走了。
    她們來到三樓的天台,吹著初夏溫暖的風,望著梧桐樹下的羽毛球場,把吸管輕輕打的□酸奶的盒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吸著。其實,在有風的時候,露天的羽毛球場,是沒法打球的,但這個學校的球場周圍種滿了高大的法國梧桐,把風都擋在了外麵。夏米看著球場上的瑾宇學長,翻身跳轉,回身殺球,抑或是輕輕的挑球,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自然,動作之間銜接的也恰到好處。她喜歡這種打球的風格。她把手肘支在天台的倚欄上,托著下巴,看得出了神。
    她想,或許就這樣也很好。也許,每天在場邊為瑾宇學長喝彩的女孩子有很多,給他送可樂的女孩子也很多。但是,像這樣遠遠地望著他的女孩子,默默地不說一句話的女孩子,偷偷看他寫的字不讓他知道的女孩子,隻有一個吧?這樣的想念,在離他最遠的地方存在,卻在離心最近的地方流淌。
    夏米看了看旁邊的加菲,加菲也轉過頭來看了看夏米。
    “真會耍帥。”加菲還在為剛才的事生瑾宇的氣。
    夏米卻隻是望著場上的瑾宇,眼眸顯得平靜而安然。
    “這是他的風格,挺自然的。”夏米幫瑾宇解釋著,仿佛剛才的事就沒有發生過。加菲詫異的轉過頭來看著她,又低聲歎了一口氣。
    “我以後就這樣遠遠的看著他吧。”夏米說。
    加菲轉過頭去,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不要灰心嘛。你該自信一點。”她說。
    夏米喝了一口酸奶,風把她齊肩的短發吹起來,撫過臉頰,迷離了雙眼。她用手揉了揉眼睛。
    “我沒有灰心。我隻是想做一個安靜的觀眾,在離他最遠的身邊。可以不發生任何故事,但也能夠開心,滿足和快樂。”夏米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淡淡的傷感。
    “雖然他不知道,但你一直都在。”加菲補充道。
    阿杜坐在教室裏,抓耳撓腮的計劃著怎麼約陳瀟瀟出來,出來後又該幹些什麼。約她出來逛操場吧,又感覺太單調了,而且沒什麼可逛的。約她出來逛花園吧,又覺得離政教處太近,怕還沒怎麼著就被棒打鴛鴦,弄得第一次就不愉快。
    約出來看自己打球吧,也不行,第一次見麵就把她涼在旁邊,這以後她肯定就不願意出來了,還是說說話好。
    正當阿杜猶豫不決的時候,他看見陳瀟瀟和她男朋友從教室裏走出來,陳瀟瀟像個可愛的小企鵝一樣兩手輕輕扯著兩邊的衣襟,邁著細碎的步子跟著他男朋友往前走。她男朋友挺高的,180的個子,帶著個眼鏡,長得倒還挺好,就是手插在褲兜裏,埋著個頭。阿杜看了半天,覺得這男生不行,雖然外表還過得去,但一定是個木頭,都不知道跟女朋友聊天,還一個人悶著走在前麵。
    正當他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瑾宇一手拎著拍子,一手掛著校服拿著可樂回來了。休閑款的白色襯衣已經濕透,和身體貼在了一起,依稀可以看見身上不健美但很勻稱的肌肉。頭發也濕成一束一束的,貼著額頭。當然,瑾宇也看見了陳瀟瀟和他的男朋友,陳瀟瀟也看見了他,雙方的目光都是一掃而過,便望向其他方向。
    阿杜急切的想詢問下瑾宇自己該約陳瀟瀟去哪裏,想聽聽他的意見。於是忙不迭的從窗戶探出頭去,叫了聲瑾宇的名字。不過瑾宇卻像沒有聽見一樣並沒有理他,而是將校服一甩搭在肩上,然後把可樂交到拎著拍子的手上,拉開拉環。
    奇跡的一刻發生了,阿杜張大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可樂就那麼噴出來,噴了陳瀟瀟男朋友一身!
    驚訝之後阿杜忍不住用手拍著窗戶哈哈的笑出了聲,引來班裏同學質疑或責備的目光。
    陳瀟瀟的男朋友這一下被噴的可夠嗆,臉上,胸口上,鞋子上都是可樂。氣得一下子臉都擠成一團了。瑾宇連忙把可樂丟在一旁,上前一步拿出紙巾幫他擦著,並關切的問:“兄弟,實在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陳瀟瀟的男朋友抹了一抹臉,想發火,但見瑾宇如此客氣,又不好發作。他隻得無奈的罵了一句:“你眼瞎了啊!”罵完又回過頭去看了看陳瀟瀟,沒好氣的說:“瀟瀟,紙。”陳瀟瀟此刻正瞪著大大的眼睛驚訝的望著他們,還沒有從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回過神來。聽她男朋友這麼一喊,才匆匆的答了一句“哦,好。”並連忙從兜裏掏出一包紙巾準被幫他擦衣服。
    瑾宇見狀,一手拿過陳瀟瀟的紙巾說道:“我來吧!”語氣平靜的讓人無法拒絕。
    瑾宇幫陳瀟瀟的男朋友把眼鏡取下來,拿紙巾抹了抹,眼鏡擦得花花的。然後瑾宇又拿著紙巾往他身上抹了抹,最後將自己的那包紙巾交到他的手上,並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我還有點事情,我要先走了,實在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陳瀟瀟的男朋友帶上眼睛,感覺世界天旋地轉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一臉怨氣卻不能發泄出來,隻得無奈的說了句:“沒事,沒什麼,你走吧!”
    他整個臉都綠了。
    瑾宇走的時候,望了一眼陳瀟瀟,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陳瀟瀟眼角一彎,嘴角輕輕地挑起來,也淺淺的笑了。
    瑾宇回到教室,放下拍子,正拿毛巾擦著汗。阿杜連忙跑過來掛著滿臉的笑容說:“剛才那可樂噴的真帶勁!”
    瑾宇沒有說話,繼續擦著汗。
    阿杜繼續說:“這男的真衰到家了,你開可樂他都要被噴。”
    瑾宇轉過臉來看了看阿杜,又轉過臉去將毛巾放下,拿出鏡子,理著頭發,方才一邊理一邊說:“我是故意噴他的。”
    阿杜心裏一驚,又轉念想想,覺得大概真是這麼回事兒,畢竟怎麼可能就那麼準,隻噴了陳瀟瀟的男朋友,而陳瀟瀟一點事情也沒有。但他又有點不解,於是問:“你是,搖好了可樂專程上來噴他的?”
    瑾宇答道:“怎麼可能,我碰見他們的時候,心裏就特別的不舒服。臨時決定的。”理好了頭發,瑾宇收拾了毛巾和鏡子,轉過身坐著,看著旁邊疑惑不解的阿杜,又補充道:“搖可樂是在我把校服甩到肩上的時候完成的。”
    阿杜恍然大悟,樂嗬嗬的笑著說:“你太有才了!我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瑾宇有些得意,繼續說道:“那男生現在一身黏糊糊的,必定要回寢室換洗衣服,不能陪她逛,很快陳瀟瀟就會一個人回來了。你趕緊準備一下,約她出來吧。”
    “真的,你不騙我?”阿杜興高采烈的問
    瑾宇皺了一下眉頭:“我哪次騙過你,等下你自己看。”
    阿杜想了想,又問:“我是約她逛操場呢?還是逛花園呢?還是坐草地上曬太陽聊天?”
    瑾宇斬釘截鐵的說:“就在樓道上聊天,拖住她,不要讓她回去了,也哪裏都不要去。”
    阿杜不太明白,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瑾宇橫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湊近阿杜的耳朵小聲的解釋:“那個男生過會兒肯定還要回來,他本來脾氣就壞,加上剛才被噴了一身可樂,心情肯定更不好。要再看到他女朋友和你這個情敵在樓道口聊天,一定會衝動。”
    阿杜嚇得往後一躍,一下不樂意了:“那不是他要衝過來揍我一頓?這怎麼行,你叫我幹的這叫什麼事兒?”
    瑾宇詭異的笑了一笑,信心滿滿的說:“有可能過來揍你一頓,也有可能氣得和陳瀟瀟分手。”
    阿杜一聽分手,興致一瞬間就提起來了,但還是猶豫了一下。
    “那他要真過來揍我怎麼辦?”阿杜問。
    “那我就出去跟你一起把他揍一頓。”瑾宇冷冷的說。
    阿杜一拍手,轉憂為喜,叫道:“好!”
    前未赴,後已繼
    阿杜畏手畏腳的來到對麵的班級旁,心裏緊張又激動,猶如無數隻小老鼠裏麵亂竄。他在門口晃了晃,徘徊來徘徊去,就是不敢再走近一步。瑾宇在班裏見了,哭笑不得,卻也沒有辦法。有些事情還是要阿杜自己去做,他是不可能全權代勞的。瑾宇站起來,趴在窗台上,揮手向其示意,讓他趕緊過去。可阿杜就是邁不出去最後一步。
    瑾宇鼓勵了他好久,所有的肢體語言都用光了,阿杜卻沒有一點進展。氣得瑾宇轉身就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瑾宇不管他了,阿杜立刻感覺自己背後空空的,沒有了堅強的後盾,想就此退回去。可是他轉念一想,自己都走到這一步了,再打退堂鼓,前麵的努力不都白費了麼?真是不值得。再想想跟陳瀟瀟一起牽著手吹風逛街談天吃東西的幸福未來,終於一咬牙,一跺腳,豁出去了。
    他離陳瀟瀟的班級越來越近,心越跳越快,腳步卻越來越慢,像灌了鉛塊似的。
    就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腳步一轉,裝作若無其事的順著廊道走了過去。一路上,他感到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來,耳朵也熱乎乎的。
    阿杜就這樣裝作若無其事的一會兒從前門走到後門,一會兒又從後門走到前門,循環往複,卻怎麼也不敢向裏麵瞅一眼。
    突然之間,正當阿杜在門口猶豫不決又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的時候,他看見瑾宇推開班裏的窗戶,探出頭來看了看,一秒鍾之後,瑾宇大聲喊了一句:“陳-瀟-瀟!”
    回音還在樓宇間回蕩,阿杜覺得天一下就黑了。
    正當阿杜回過神來準備撒丫子開溜的時候,門開了,陳瀟瀟影姿款款的走了出來,長發輕輕地披落在兩肩,目光如水的望著他。
    陳瀟瀟說:“你好!是你找我嗎?”
    陳瀟瀟開口的一刹那,阿杜就慌亂了,連手也不知道該放在那裏,忙不迭地說:“沒有……”
    阿杜不敢直視陳瀟瀟的眼睛,目光緊緊地盯著地上的瓷磚。
    突然,他抬起頭來,兩眼放光的說:“是他找你!他喜歡你!信都是他寫的,與我無關……”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瑾宇的方向。
    陳瀟瀟順著他驚慌的手指望了望對麵的瑾宇,又看了看阿杜一臉無辜的表情,眼角輕輕的彎下來,唇角微微的挑起,淺淺地笑了。
    阿杜灰溜溜的跑回來,一臉低迷地對瑾宇說道:“完了,全完了。”
    瑾宇把凳子轉過來,雙手抱著靠背坐下,抬頭望著阿杜一臉傷心的表情,端詳了好久,然後問:“你倒下了?”
    阿杜又傷心又難受,撇著嘴隻回了一句話:“我把你拱出去了。”
    瑾宇聽了,百思不得其解:“你是豬啊,什麼叫拱出去了;再說,我也不是白菜。”
    “我告訴她喜歡她的是你。”阿杜轉身,他失望而落寞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伏著桌案,將頭埋在手臂裏。過了一會兒,方才轉過頭來傷心的說:“我成炮灰了。”
    瑾宇聽完,轉頭看了看對麵,又轉頭看了看阿杜,笑容一點一點從嘴角綻放開來。
    初夏的陽光安靜的撒下,照在樓麵上,窗戶上,斑斕的色彩映襯出些許溫柔的暖意,風吹過,梧桐沙沙作響,細碎的聲音,猶如風鈴。
    晚自習下課,瑾宇收到一封信,信上隻有幾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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