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笛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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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的奔向安倍古宅,徑直闖入古宅深處的密林。身後的呼喊與追趕,早已被忽視,心裏滿是那個每日靜靜聽笛的少年。
賀茂,賀茂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
在密林深處漫無目的地奔跑,焦慮的心緒將自己折磨的快要崩潰。
突然闖入視線的一抹月白,將安倍司默生生定在了原地。
那是賀茂的衣服,不會錯的!
可是。。。人呢?那個清華似月,溫潤如玉的人呢?為什麼隻有這件外衫孤零零地躺在這裏?
賀茂,你在哪裏?
僵硬地挪動著步伐,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輕薄的外衫。
賀茂,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大騙子…明明說好的,你會回來當我的老師,教我陰陽術,教我我所想學的東西。明明說好的。。。
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隻是進了些沙子而已,絕不是哭泣,絕不是。
隻是這謊言怎麼騙得了自己。。。
悲傷與絕望深深地交織在心頭。
痛,痛到無法自已,是自己的心在痛麼?
原來自己還有心。。。原來自己還能擁有心。。。但若是失去那人有心又有何用?
呃。。。自己在想什麼呀。重重地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腦去,隻是那源自心髒的陣痛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的。
心底不斷的呐喊不想失去他,不能失去他,他是十年來唯一一個給予自己溫暖的人。
他每日都會來聽笛,不論刮風還是下雨。
一日,天,下著暴雨,原以為他不會再來了,卻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後,看到了那張清雅的笑靨。
“給。”隻見他笑著打開抱在懷中的蓑衣,取出一個用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拆開看看,你一定會喜歡的。”
將信將疑地打開數層油紙,就在自己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一本樂譜映入眼簾。
幹燥的書本和眼前如落湯雞一般的少年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衝擊,也許就是那一刻,這個少年開始走進自己的內心。
那個少年也曾拉住自己的衣擺問道:“我們可以成為朋友麼?”
心動容了,卻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拒絕。
小時,母親告訴過自己,自己是天煞孤星之命,注定一生孤獨。母親說不要交友,不要戀愛,不要成親,不要和任何人有任何的交集,這樣會害了別人的。
所以,對不起,賀茂…
狠下心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再繼續執著下去,隻是那份失落連自己都能清晰感受。
可,自己明明都已經拒絕,為什麼還會連累到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不想失去,不能失去。
你曾說過我吹得笛子很好聽,一輩子也聽不厭,那麼我在此再次為你吹奏,若你還不出現,這將是我一生最後的演奏…
取出懷中的笛子,輕放在唇邊,淒美的音色席卷了周圍的寂靜,幽怨淒涼的笛音卻幹淨如地藏王低吟的梵唱。
不論是誰奪走賀茂的存在,請把他還給我,請把那人還給我…
神也好,鬼也罷,求求你們,把他還給我,隻要我能給予的,統統可以拿來交換。
雖然生於陰陽師世家,卻對陰陽術一竅不通,雖然能奉上的隻有笛曲,但是在這曲調中蘊藏了我的全部。我所擁有的隻有這些,真的屬於我,安倍司默的,隻有這些。
忘記所有,將身心通通融入笛聲之中。
我是誰?為何要在這裏無休止的演奏?
是了,我在笛聲中許下一個願望,這是和冥冥中某種力量抑或是自己地約定…
不停地吹下去,吹下去,就可以交換到自己所想…
約定了…隻要吹下去…就把他還給我…
我不知道你在哪裏。我也不知道你為何離開。我隻告訴自己,隻要堅持不懈地演奏下去,你就會回來,回到這裏…回到我的身邊…
胳膊早已酸得舉不動了,嗓子也幹裂的火辣辣的,呼進笛口的氣息宛如從髒器中擠出來的哀求一般。
可是不能停,不能停,如果停下來…他會不會…
不能停…不能停…不能停!吹下去…若是停下,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再次舉起笛子的勇氣。
頻繁按壓的指尖滲出了鮮血,那是心血,源自心髒最深處的血液。
他解開自己冰封多年的心,卻又這般不負責地消失。
不行…不行…
腦中一片空白,隻剩下思念的執著,隻剩下對一個人地期待。
我隻知道,隻要吹下去,你總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