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冬睡過午覺後，下到大廳時就看到了桌上的便條。走得那麼早，應該都沒有休息吧。還是受到白寧的影響了嗎？該死的！拳頭攥得緊緊的，便條都被弄壞了。一起下來的歐陽行雲趕忙打開海冬的手，怕海冬過於用力弄傷了自己，心中一陣悵然，也不知道海疆的事能瞞多久，現在都這樣，要是到時候被海冬知道了真實情況，恐怕……
    “海疆可能是上午睡得太久了，所以中午就睡不著，才會去公司的。你也知道，他是個工作狂，這個季度初就會想著把下個季度的計劃案趕好，而且讓他忙忙也好，或許心裏還寬慰些。”
    海冬鎖著眉點點頭，靠進歐陽行雲的懷裏，輕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有些傷感。海疆是他最敬愛的大哥，在對這件事氣憤的同時更多的是對海疆的心疼。不管海疆平時多麼冷情，他的心，終究是熱的，會有感覺，會痛。不知道白寧的事帶給他的傷害有多大，現在古墨又搬了出去，大哥他……
    “海疆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何況白寧又沒真的得逞，他不會在意很久的，估計現在是在反省為什麼這麼容易就上了白寧的當，過兩天就沒事了。”
    歐陽行雲邊安慰海冬邊想著應該去找海疆談一談，雖然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也還不清楚。
    “下午我們就先回公司上班，平複一下心情，到了晚上餓時候再去福蘭的舊實驗樓，免得讓現在不好的情緒影響我們的判斷力。舊實驗樓那裏一定有我們疏忽了的地方。”
    歐陽行雲盡量分散海冬的注意力，以海冬的精明，要是心思總在這件事上，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問題。
    “好，我那邊離得近一點，晚上你去我公司找我，我們先吃個晚飯，等天黑了就過去。”
    “恩。”
    歐陽行雲又抱著海冬吻了一下才放開，一起出門，開車到各自的公司。
    工作了一陣子，緊要的文件都處理完了，歐陽行雲抬手看看表，三點鍾了，現在就去海疆那看看。
    歐陽行雲和海疆是多年的好友，這一點海氏集團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所以當歐陽行雲來到海氏企業的大樓掏出名片說要見海疆時，前台小姐立刻給顧新打了內線電話。電話剛掛上沒一會，顧新就下了樓，熱情地引他到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門口，顧新微笑著離開，歐陽行雲輕輕叩門。
    “請進。”聲音清冷如常，聽不出有什麼異樣。
    海疆從成堆的文件中抬頭，看到進來的人是歐陽行雲，微微有些驚訝。
    “歐陽？你怎麼來了？坐。”
    歐陽行雲坐到一邊的沙發上，靠著柔軟的沙發背，雙手交握於腿上。
    “當然是不放心你。你和古墨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用瞞著我，我不會告訴海冬。”
    海疆垂頭，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你們上床了，對不對？”
    海疆握著筆的手突然攥緊，這讓歐陽行雲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是他為了幫你紓解藥性還是……”
    “是我主動纏上他的。”海疆打斷了歐陽行雲的話，“雖然藥性很強，但我還能勉強控製得住，不然白寧早就得逞了。隻是在麵對古墨的時候，是我自己沒有刻意壓製，甚至放縱了自己。”
    海疆這話無異於承認了自己喜歡古墨的心，對於歐陽，他沒必要隱瞞，隻怕對幺弟海冬他還要瞞著。
    “那他呢？他對你是什麼感覺？和你一樣嗎？”
    海疆轉動座椅，麵向著巨大的落地窗，看外麵天空雲海起伏，淡淡道：“如果一樣，他就不會離開。”
    歐陽行雲眉間再次起了“川”字，這句話，讓他感覺苦澀到了心底。淡淡的，卻疼到不行，像看不見的利刺，紮進心頭。表情越是平淡，心裏就越是痛到翻江倒海，海家人似乎都是這樣。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麼辦？”
    “正常生活，正常工作。”
    海疆的右手架在座椅扶手上支著額頭，從表情上依舊看不出什麼。
    “不打算找古墨談談？”
    “我和他都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剛知道什麼是感情的毛頭小子。”
    “也許，他隻是還不能接受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你也知道古墨不是那麼沒自製力的人，如果他對你沒感覺，是不會抱你的。”
    海疆點燃了一根煙，吞吐的煙圈讓他微眯著眼，表情也變得模糊，“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