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斯思索一陣才慎重地開口：“我看燕陽的悲傷絕望倒是真的，這一點我和宗兆衡的看法一樣，那種自我悲哀絕對不可能是裝出來的。不過……”
    黑帝斯停了下來，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身邊的宗兆衡，後者向他安撫一笑，他才繼續向下說。
    “也許你們都覺得不太可能，但我還是認為燕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當他說到古峰回弄傷他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看似是因為不愉快的回憶而側頭難過，實際上那是一種本能的回避。所以我覺得關於古峰回弄傷他這一點他應該是在說謊，或者古峰回是有意的，燕陽是想包庇古峰回，也可能是他的傷根本不是古峰回造成的。”
    眾人深思。黑帝斯的洞察力是非一般敏銳的，多年來職業培養出來的直覺更是準之又準，分析人的心理也是他的拿手本事。那麼究竟燕陽為什麼會說謊呢？那樣一個純潔勝過天使的人。而且他說謊的原因是黑帝斯的前一種猜測還是後一種？或者還有其他沒想到的可能？所有人都麵色凝重，除了古墨的冷然和塞巴斯蒂安的麵無表情以及海冬的“果然如此”。
    “照片都拍下來了麼？”
    海冬的話打斷了眾人的思路。古墨將整理出來的照片遞給海冬。海冬一邊看照片一邊露出嘲諷的笑。
    “有什麼發現？”
    對於海冬的笑海疆不明所以，究竟海冬看出了什麼自己和古墨兩人都沒有看出來的？
    “你們有沒有看過古峰回成名之前的畫作？”
    眾人搖頭。
    “那時他的畫風是溫馨的，我去草場的時候見到過。尤其是他和燕陽相愛後，畫風更是簡潔中透著甜蜜、清晰。畫風可以相似，但是畫中所表現出來的情感則是獨一無二的，那是畫家們的靈魂所在。”想起雪姨家中的那幅畫，至今印象深刻，那樣純粹唯美又不脫離塵世，那才是最真實的美好。
    海冬說完後眾人也都明白了，有些吃驚地吸了口氣。話說到這份上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劉前的作品其實不是他畫的而是古峰回畫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徐穎青買畫的動機也就有了。”
    禦展鋒說著話眼睛微眯，明顯對這種行為感到不恥。
    “應該就是這樣。不然為什麼徐穎青買了那麼多畫又不能說出畫的去處？而且徐穎青一死劉前就封筆了，現在看起來根本不是因為懷念徐穎青，而是徐穎青沒有將買來的畫全部交給他，他又找不到，自己也畫不出，所以隻能封筆。”
    依照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海雲的分析最有可能。也許一開始劉前是畫出了幾幅還不錯的畫，可是後來江郎才盡，而那時他才剛剛有了點小名氣，如果沒有新的畫作出來他就逃脫不了被淘汰的命運，與成名無緣。
    在海疆和古墨去畫廊時，老板也曾說過徐穎青代替劉前回絕了一切與公眾接觸的機會，現在想來，估計不是他們倆不願意在公眾麵前露麵而是不敢，萬一被問及關於畫的創作問題，很有可能被專業人士看出端倪，那時就麻煩了。比起被人說成故作清高或神秘過度，身敗名裂的損失才是他們最承受不起的，所以才會一直回避。
    畫家不露麵就看經紀人的了，周旋於名流權貴之間，這也成就了徐穎青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