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後海疆就要和古墨拿著相機去拍劉前的畫。雙胞胎很懂事地表示會乖乖呆在警局等兩人回來接他們回別墅。
    海疆有些詫異。炎鳶、未鴦在平時確實處處都表現得很成熟，但也絕對是兩個調皮鬼，這種事通常一定會極力要求跟著去的。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都這麼老實？
    雖然奇怪但海疆也沒有多在意，和古墨並肩出了警局。出去之前古墨還讓局裏的頂級電腦高手去調查古峰回的賬戶，不知道這是不是可以算作假公濟私。
    兩人到了出售劉前作品的畫廊。
    不可否認，劉前也真是個人才，畫風清晰、簡潔又不失雅致，讓人聯想到他本人也應該是個淡泊名利、風雅非常的人。這畫廊也布置得很好，和這些畫很搭調，看來老板也是個相當有頭腦的人。
    “我是畫廊的老板，兩位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笑容可掬的畫廊老板走向海疆和古墨，從兩人一進門他就注意到了他們。這兩個人絕對都是久居上位，一身名牌不說，那一身強勢而高雅的氣質就體現了他們肯定非富即貴。
    老板也是生意場的老手，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就練得爐火純青。因此，他可以斷定這兩個男人絕對不是來買畫的。雖然不是送生意來的，但能結交到這樣的權貴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壞事。即使他不是唯利是圖的奸商，但既然無害就當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海疆和古墨打量來人。中等個子，臃腫的身材，西裝絕對是量身製作的，不然肯定包不住那隆起來的大肚子。看樣子也就四十歲出頭，臉上的笑容倒是善意的，讓人看著覺得有幾分親切，不是有些商人那種虛偽、奉承的笑臉。
    “警察。”
    古墨麵無表情、毫不避諱地掏出警員證件，不在乎那些看到警員證以為是出了什麼事而紛紛離開的顧客，大概是都被他冷冷的樣子嚇到了。
    海疆看到這種情景也沒有出聲阻止，除了弟弟們和歐陽行雲、黑帝斯外，幾乎沒有其他事情被他放在心上。這次隻要拿到畫的照片達到目的就可以了，其中過程如何他不會太在意。
    反觀畫廊老板，本該因為生意被打攪而氣憤，臉上卻不見任何怒意，隻是微笑被嚴肅取代。
    “警官，我可是本分的生意人，沒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稅也一分沒少過，咱可是守法好公民。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惹著政府了？還請給個提點。”
    “不是你的問題，隻是目前因一件案子的需要，必須把你畫廊裏所有劉前的畫拍成照片帶回去。”
    跟古墨在一起是別指望他能開口說幾句話了，也許能蹦出“警察”兩字就已經算是給麵子了。沒辦法，就算自己平日再不喜多言現在也不得不說話了。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海疆似是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這古墨實在比自己還惜字如金。
    “原來是這樣。”老板嚴肅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一樓的這些都是劉前大師的畫，還有幾幅沒展出的放在倉庫裏，你們照完這些後我再帶你們過去。”
    海疆點點頭，似是對老板的沒有多問而感到滿意。那邊古墨已經在拍照，海疆就和老板聊關於畫和劉前的事。
    “為什麼不把畫全展出還要留幾幅在倉庫？我看還有很多地方可以放。”
    海疆提出讓他疑惑的問題，多了解點沒壞處，說不定還能起到什麼大的作用。
    “劉前大師已經封筆不畫了。我那倉庫裏的幾幅是目前唯一還未公開的一部分畫作，打算留著以後升值再拿出來賣的。”
    “為什麼封筆了？”
    不是說劉前出道沒幾年嗎？怎麼剛畫出了名堂就封筆了呢？
    “前不久劉前大師的經紀人徐小姐食物中毒意外身亡了。自從徐小姐死後大師就宣布封筆不畫了。劉前大師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他自身才華橫溢外跟徐小姐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現在劉大師能因為徐小姐的死而封筆不畫倒也證明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樣一來他的畫的價值也就更高了。”
    如果真是如老板所說的那樣，那劉前也真是不虛他“大師”的稱呼。
    “你們畫廊有沒有為劉前舉辦過記者會或者是買家見麵會什麼的？這樣不是更可以提高劉前和畫廊的知名度嗎？”
    “警官還挺有經商的頭腦啊！”老板一笑，拿出一根雪茄遞到海疆麵前，後者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抽這個。
    看到海疆搖頭老板也將火和雪茄都收了起來，心想大概警官是清廉慣了，抽不慣這東西，繼續問道：“我也曾經向徐小姐提議過，但直接就被拒絕了，當時我還可惜了好一陣，有不少買家都提出想和劉前大師當麵交流呢！”
    “是徐穎青代為拒絕的？你有沒有征求過劉前本人的意願？”
    海疆沒有向老板解釋自己不是警察，而是繼續問下去，他好像已經從老板的話中聞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味道。
    “沒有，劉大師的一切對外活動包括發言都是由徐小姐代理的，要不怎麼說大師成功的一半功勞都是徐小姐的呢？除了不答應讓劉大師和買家及媒體見麵外，其他一切徐小姐都做得非常好。”
    海冬聽出老板的語氣中透著些欣慰。先不管徐穎青為人究竟如何，她的能力倒是值得他人肯定的，是個女強人型的。
    “那你見過劉前本人嗎？”
    “說來慚愧，賣了這麼久的大師的畫還真一直沒見過本人，每次的畫都是徐小姐直接送到畫廊來的。在劉大師剛出道的時候我正負責賣另外一位大師的畫，也就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去關注新人。後來大師有了名氣後也是徐小姐看中我這裏的銷售業績帶著大師的畫直接來找我談的。所以我一直還沒有機會見到大師本人。不瞞警官說，我也是相當喜歡大師的畫，想要有機會見上一麵好和大師好好談談呢！”
    聽老板這麼說海疆就更覺得可疑了，這劉前也未免太神秘了。他知道有些大師會為了保持自己對於買家而言的那種神秘感而少在公眾麵前露麵，但像劉前這樣自從出名後就一麵也沒露過的實在是絕無僅有，這已經不能用神秘來形容了，連和公眾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有。說的不好聽點，給海疆的感覺就是這個劉前見不得人，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去倉庫。”
    談話間古墨已經將一樓所有的畫都照了下來，不算已經被買走的，現在就隻剩倉庫裏的還沒有照了。
    老板笑著帶海疆和古墨向倉庫走去。
    倉庫裏的防潮、防蟲措施做得很好，不用擔心畫有被毀壞的危險。門也是指紋加密碼鎖，可以說是絕對安全的。
    “西牆邊那一排都是劉大師的畫。”
    “這麼重要的畫給我們拍照沒關係嗎？”海疆難得問了一句和要調查的事沒多大關係的話。這時古墨已經開始拍照了。
    “既然是警官們辦案需要我當然是要全力配合的，這是我們作為市民應盡的義務不是？再說我也相信警官們不會外泄。況且就算外泄這些畫的價值也不會因此而下跌。名畫就是名畫，它們自身的價值永遠不是那些象征著價格的數字可以表明的。”
    “我以為老板會希望泄露出去。如果說劉前的畫還是警局破案的線索，估計它的價值會再升高一個檔次，許多有收藏癖好的人可能都趨之若鶩。”
    聽到海疆語氣平平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老板哈哈大笑了起來。
    “警官啊，要是哪天你不幹警察這個職業了一定記得到這來找我，這麼好的生意頭腦可不能浪費了，我這裏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他這是在公然挖牆腳了？海疆沒說什麼，轉頭看向正在拍照的古墨。不知道如果畫廊老板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是海氏總裁的話會作何感想。
    “拍完了。”
    古墨拿著相機走到海疆身邊，已經拍完了卻還在鼓搗。相機的使用方法是出來前海疆教自己的。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他還從沒自己動手做過什麼，一時間有點感興趣。
    海疆衝古墨點點頭後又看向畫廊老板：“我們已經照完了，多謝老板的配合。”說著就要離開。
    老板笑著擺擺手，邊送兩人出去邊說：“哪裏哪裏！配合你們是應該的。以後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
    ……
    從畫廊出來後兩人直接回了警局。到了警局後那個電腦高手的調查也剛好有了結果。海疆和古墨看著顯示古峰回財產情況的報告都不禁皺起了眉。
    “調查結果可靠嗎？”
    古墨問出了海疆不便開口的問題。他畢竟不是警局的人，人家已經幫忙調查，出了結果自己也不好質疑。
    “隊長，你懷疑我的技術就是懷疑我的人品！”
    高手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完全忘了自己是被安全局抓進來的黑客又被警局征用的，人品值為零。
    古墨沒有理會他的貧嘴，揮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高手撇了撇嘴十分委屈地離開了隊長辦公室。
    海疆看著資料若有所思，或許這正是海冬料想到的結果，否則也不會刻意叫他們去查古峰回的賬戶，查出了問題才叫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