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求不得的仙之愛 第五十一章: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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愜意的在一德樓吃了糕點,兩個人填飽了肚子,藺言便帶著碧痕走進了久違的小鎮——天逸落荷鎮,這裏曾經是炎焱最愛的小鎮之一,一度也是他不願再來的地方……藺言也不明白為什麼,昨夜竟將碧痕帶到了天逸落荷湖,還帶著他遊了一夜的湖。
“哇,藺大哥,這裏的東西都是以蓮花的樣子為雛形做的!你看你看那個!”碧痕手指著一個蓮花的香爐,古銅色的蓮身做的極其精致,每個花瓣的紋路都鏤刻的很細致,蓮心處的蓮子孔正散發著幽幽的蓮香。
藺言並未看碧痕指的香爐,而是微微側目看著此時快樂的就像個孩子的碧痕,燦爛的喜悅之光點綴著碧痕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好看的嘴角帶著快樂的記號。
沒有聽到藺言的回應,碧痕疑惑的轉頭,看到的卻是藺言專注的目光,不禁抬手撫上自己的嘴角,“嗯?藺大哥你看著我幹嗎?難道我臉上有東西嗎?是不是剛才吃蓮花糕的時候沾到什麼了?”
輕輕握住碧帶痕發在唇邊的手,將白皙的手收進自己的掌心,藺言語調溫和的說:“沒有,碧痕你吃東西的時候那般斯文,又不是狼吞虎咽的,怎麼會沾到碎屑呢?那個香爐你可喜歡,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帶一個回清暉碧水或者回你的小屋放著,裏麵燃的香也是這裏特有的落荷香,你要不要也一並買點?”
“落荷香?”
“對,落荷香,落下的落。”以為碧痕疑惑落荷的字,藺言立即為他解釋。
“落荷香……”碧痕重複著香名,目光再度跳到那個燃著香的銅爐上,雙眼癡癡的看了片刻,幽幽念了一句:“落落心荷半點香,且伴君側侍笑顏……”
當下,藺言如遭雷擊,他想起第一次帶炎焱來天逸落荷鎮的時候,正值落荷鎮舉辦傳統祭日,當地祠堂裏供奉著的落荷仙子的蓮花座下便刻著這句詩,當時炎焱似乎對這首詩極為有興趣,心心念念的學會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一旁清雅出塵的人,心中湧上一種想法,他聲音僵硬的問:“你怎會知道這句詩?”
“啊?什麼詩?”
“就是你剛剛念的那句:落落心荷半點香,且伴君側侍笑顏。”藺言其實是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點詭異,可是,很多時候,碧痕都像極了炎焱,像到可以將兩個人重疊起來。
碧痕微微一笑,另一隻沒有被牽著的手指指不遠處的一塊招牌,“那裏有啊!”
順著碧痕的手看去,小店的一個招牌上赫然寫著那兩句詩,心中剛剛湧上的希望頓時破滅了……藺言啊藺言,你還真是異想天開了!難道你當真以為炎焱還有轉世的可能嗎?
努力維持臉上的神色,心中自嘲一番,藺言帶著碧痕進了那家小店,將那個蓮花形狀的香爐買了下來,順便買了三大盒的落荷香。因為他們的豪爽,老板還額外送了一盒驅蟲用的樟腦硫磺香給他們,非常好的賓客盡歡。
出了小店,藺言便帶著碧痕在鎮上轉了好一會,路過有特色的小攤時,便會為碧痕買下一兩個小東西,有蓮花形狀的玉牌、蓮花為樣的發簪、蓮花味的香囊……可謂是好看好聞的都有了。
最後路過綢緞莊的時候,藺言一眼相中了掛在大廳中的一件火紅色流雲裳,整件衣服做工精致、火紅逼人,最大的亮點便在於寬大的袖擺兩側各繡著一朵精致的赤紅蓮花,上等的紅色絲線夾著金線勾勒出蓮花無暇的身姿,蓮心用金色的寶石點綴出幾許燦亮的蓮子,衣襟、衣擺與腰帶都繡著朵朵的紅蓮……藺言不由自主的走進綢緞莊,買下了那件極為奢華的流雲裳,這過程中,藺言並未對碧痕說上隻言片語。
碧痕一直靜靜注視著藺言,心中的喜悅溢於言表,他似乎已經認定了這件火紅色的衣服非他莫屬……他卻想不到,這件火紅的衣服在不久的將來會給他帶來幾多傷心,幾多恥辱。
隨意打包了一些點心,藺言租了一輛馬車,帶著碧痕一路往不遠的天逸景福鎮去了。一路上,兩人笑看窗外美景,吃些可口的點心,聊著另外一仙一妖的事。
“不是吧!漓魅居然以前是你要捉的妖?”聽藺言說起過去要捉弄漓魅的事,碧痕真是不能相信,怎麼都覺得漓魅和他的關係好的狠呢?這次漓魅還幫著藺言保護那兩個投胎的仙人,如果不是好友,也不至於是仇敵啊!
“那時,漓魅違逆天道,禍亂塵世,天尊讓我要麼渡他,要麼捉了他,我本來可是好言相勸的,沒想到他卻是見麵就打,那時他極為衝動,下手也極狠。”
“那你們……”
“後來卻在意外中成了患難摯友,不打不相識了。”沒有說出當時的真相,藺言有心避開有關炎焱的過往。
“仙妖成了友人還真是意外啊!”
“是嗎?”
……在馬車的顛簸中,不一會他們就到了天逸景福鎮,天逸景福鎮和天逸落荷鎮都是隸屬天逸郡的,在郡縣大人還算英明的管轄下,這景福鎮現在可謂是繁華非常啊!
“咦?藺大哥,我們剛剛帶上車的東西呢?”看著藺言兩手空空的下了馬車,碧痕奇怪的問。
走動碧痕的身邊,藺言俯身靠在他耳邊戲語:“我收起來了,我們可是來遊玩的,總不能大包小包的吧……碧痕,你莫不是忘了我並非凡人啊!”
“哦……是碧痕疏忽了。”笑著抬起頭,碧痕對上藺言的鳳眼,清澈的眼中滿是戲謔,真是慧黠之至啊!
立即的,藺言就知道自己被碧痕給忽悠了,伸手戳了一下碧痕額間的碧青痕印,轉身佯怒冷聲道:“沒想到,我們的花魁大人也學會了老狐狸的不正經啊!看來這狐狸窩裏還是可以學到東西的。”
“藺大哥,我不……”碧痕急急的繞至藺言的麵前,焦急的想說什麼,卻看到那雙丹鳳眼中盈滿了笑意,頓時明白自己被誆了,“藺大哥,我看真正那隻老狐狸學壞的人不是碧痕,隻怕是另有其人,而且還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天上神君呢!”
“有嗎?”學壞的天神問。
“那是自然!”學壞的花魁答。
“本天神怎麼沒有看到呢?”學壞的天神耍賴。
“看來這皮厚的神仙比比皆是啊!而且狐狸精不要臉的特長是可以轉移的。”學壞的花魁假裝無奈的搖搖頭,笑著往前走去。
“不要臉?”重複了一遍,藺言捏捏自己的臉皮,聳聳肩表示不敢苟同,自己哪裏不要臉了?
天逸景福鎮不像落荷鎮那樣有特色,可是天逸景福鎮裏卻有個很有趣的傳言,說是在景福鎮的東南角有個景福池,池裏住著神秘的七彩錦鯉,若是有幸可以釣到一條半條的,這一生便能享盡富華,求什麼得什麼了!
既然來到這景福鎮了,當然要嚐試一下景福鎮的傳說了,藺言帶著碧痕到了景福池,隻見未經修飾過碩大水塘周圍站了好幾個垂釣之人,他們的神情極為虔誠,又極為期盼,仿佛下一刻就可以釣到傳說中可以富華一世的七彩錦鯉了。
碧痕打量著平靜的水池,池水清澈見底,連一個兩個較大的小石子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這樣的池中何來的七彩錦鯉啊?真個傳言也真是太坑人了,想著想著,碧痕便對身邊的人說:“這景福鎮的傳言怕是鬧著玩的吧?水至清則無魚,如此淺顯的道理,就連我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青樓之人也甚是懂得,而這遊遍大江南北、飽讀詩書的有識之士竟然相信這樣的傳聞?我看他們寧可相信這一步登天的繁華夢,都不願勤勤懇懇腳踏實地的生活吧?”
激賞的看著身邊的綠衣人,藺言笑著點頭,“碧痕,你當真是長了一雙慧眼,奈何凡界的俗人卻看不破這虛假的浮華虛無,若他們都如你一般頭腦清明,我們天界也會省去無數麻煩,人界也會少了無數心酸坎坷了。”
“既然天神大人都認為這七彩錦鯉為無稽之談,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碧痕說著轉身想走,卻被藺言拉住了衣袖,一根竹製的釣魚棒已經塞入了他的手中。
“既然我們都來了,何不過做一做這虛無浮華的凡塵夢呢?”說完,藺言手中不知何時已串好餌的魚鉤已被拋入水中,蕩起一陣漣漪。
無奈的將手中未曾穿餌的魚鉤拋入水中,碧痕搖頭興歎,“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你堂堂的一介天神竟然會嚐試這凡界的虛妄之言。”
隨後,兩人便不再多言,藺言一副認真釣魚的樣子,丹鳳眼炯炯的盯著漂浮於水麵的鵝毛。碧痕則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他看著藺言過於認真的表情,心裏壞壞的想著:若這個水池裏真有什麼七彩錦鯉,隻怕也是應了你的花容月貌、天人之姿而上鉤的吧!
想著想著,碧痕不禁笑出聲來。
“笑什麼?”藺言轉頭好奇的問。
“笑這湖中錦鯉竟然不識天神真容,不懂升天捷徑!”取笑的話一出口,碧痕笑得更加歡快,他這一笑還真不輸給藺言的百花齊放,清麗的臉上泛起難得一見的豔麗,高雅勝過牡丹,俏麗壓過茉莉,靈動逼人,仿佛雨中初荷悄然而放,誘得一陣芬芳。
藺言霎時迷失在那雙清麗動人的黑眸中,直到池塘周圍響起了激蕩的人聲:有魚吃鉤了,有魚吃鉤了!方才收回心神,一雙鳳眼尷尬的往水潭看去,赫然發現碧痕的那個鵝毛已沉入池中,隻露出微微的雪白毛尖,“碧痕,你的杆吃鉤了!”
“啊?我沒裝餌,怎會有魚上鉤?”碧痕驚訝的提起魚竿,隻見一條閃著七色彩光的錦鯉赫然躍出水麵,引得四周驚呼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