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求不得的仙之愛 第四十章:且醉今宵共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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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藺言邁著瀟灑的步子踱進漓魅家的大廳時,他們三個已經窩在桌上用晚膳了,明天便是大年初六了,嵐鳳閣要正常開張了,所以這頓也算是卡張大吉飯了!
“喲,藺言來了,怎的?今夜非聽到碧痕的琴音不可?明日可以嵐鳳閣迎客的日子,碧痕定時打頭陣,你可以那時去捧場啊!”故意說得曖昧,漓魅邊說邊偷看碧痕,不錯,果然沒讓自己失望,沒有覆著麵紗的臉上此時已染上了嫣霞。
沒有搭理漓魅,藺言隻是自然而然的坐到了碧痕旁邊的位置,說了一句:我餓了。然後,便盯著旁邊的人看,眼睛一眨不眨的。
感受到強烈的視線,碧痕停下筷子,他側過頭小聲的說:“藺大哥沒有用過晚膳嗎?碧痕為你添副碗筷可好?”
“好,甚好啊!”不客氣的接聲,藺言非常‘好’意思的對著碧痕微笑。
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答案,碧痕非常配合的丟下碗筷,起身出了大廳。
“你來的太是時候了!”霸亦庭忍不嘲諷,誰都知道這天界的司法天神非常挑嘴,奈何漓魅一手好廚藝,藺言知道後就時常來蹭吃蹭喝的。
“有嗎?這要問某個笨蛋,連說個話都說不好,把本神拉下水,如果不來配合你演上一出,不是顯得本神太不愛護你這個小輩了!他日你回到天界去你父親那裏告本神一狀,那本神不是很吃虧?”飛快的挖出霸亦庭的痛腳,藺言豪爽又誠懇的踩上兩腳,以示他這個長輩對小輩的愛護。
“你今日的確來過府上找碧痕,怎知人家偏偏就躲著你,讓你撲了個空,我也並非算是說謊啊!”揪著早上的事不放,霸亦庭愜意的咬了一口紅燒獅子頭,拋了一個‘你很笨’的白眼給藺言。
剛想戳霸亦庭幾句,結果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藺言與霸亦庭立即心領神會的閉口不鬥了。
漓魅一直沒有開口,他隻是打量著藺言,心裏揣測著一切可能與不可能。
將一副碗筷放到藺言的麵前,碧痕很客氣的說:“藺大哥,碧痕自作主張為你盛了飯,也不知道夠不夠,你先吃著好嗎?”
“好,謝謝碧痕了,你真是善解人意。”快速的結果碧痕手中的碗筷,藺言的一雙鳳眼盯著那人看,這躲了幾天的人終於肯和自己說話了,見到自己時神情也不僵硬了,看來他是不討厭自己了。
被藺言看的有些不自然,碧痕隻能坐下來繼續吃飯,就當那道微熱的視線不存在。
“好了,快吃吧,吃完了我們去花廳飲酒,聽碧痕撫琴。”
出聲為碧痕解圍的是漓魅,他已經觀察了藺言好一會,心裏基本上已經確定他是對碧痕有了意思,隻是這死鴨子的嘴向來比較硬,所以想聽到他自己承認看來還要有些時日。於是,老狐狸邪惡的做了一個順水人情,既留下了藺言,又拋出了碧痕,這花廳一聚,自己可以隨時帶著霸亦庭離開,留下那兩人,讓他們愛怎怎的就是了,反正他們也那什麼過了,最多不過是再來一次而已,這凡界不管什麼事都是一回生兩回熟的……做著做著真心話說定就出來了。
一頓飯吃下來,兩仙兩妖各有所樂,各有所惱。看人的和被看的,看熱鬧和想要解圍的,有人坐蓐針氈,有人大笑於腹中,有人目光如炬,有人想要拔劍相護,四人八眼,目光各有所指,觀看連連,歎息連連……
碧痕終於吃完了最後一口飯,他如釋重負的放下碗筷,“碧痕先去花廳準備水酒瓜果,你們慢吃。”
“那有勞碧痕了。”漓魅忍著笑,順了碧痕逃跑的心意,放他離開大廳,躲避某人的視線。
微微點頭,碧痕逃一樣的離開了壓抑大廳,一顆心早已經在某人專注的視線下跳的七零八落雀躍不已的。若不是知道藺言心中另有所愛,碧痕真擔心自己早已經不知廉恥的挨了過去、貼了上去,哪是像現在這樣,一看到那人便心跳不已,卻還要處處躲避!隻要那人對自己微微一笑,這心頓時就再屬於自己,隻想著破膛而出飛向另一個人,真是太沒有出息了!不停的數落自己,碧痕順著院廊走到了酒窖,他選了一小壇上好的百葉綠,又特意尋了一壇子桃花醉,他知道藺言喜歡這個酒,非常的喜歡。
終於,當碧痕選好了所有的瓜果水酒,那三個吃晚飯的人也閑散的來到了花廳。
碧果紅桃,玉杯瓊漿,華木錦布,紅燭暗香,一向清幽的花廳經過碧痕的巧手,頓時生動了起來。
藺言率先坐了下來,他滿意的打量著整個屋子,隻見屋內四角放置了燭台,八個漆金燭台上燃著粗長的紅燭,火心躍躍,燭淚連連。廳中梨木圓桌上鋪著暗金祥雲的錦緞桌布,繡工出眾,祥雲飄忽。桌上擺著一個神獸子母銅鼎,鼎身雕一飛雲神獸,麵目猙獰,張牙舞爪,鼎內此時燃著上好的檀香,香氣悠然,淡雅清新。
正當藺言在心中微微讚歎的時候,一股熟悉而誘人的酒香散了開來,不用品也知道,那是桃花醉!興奮的端起一旁的玉壺為自己滿上一杯,藺言仰頭而盡,真是香氣宜人,酒氣暖人,更是心意動人啊!喝完一杯酒,藺言的雙眼帶上感激,他微笑的說:“碧痕你是甚得我心啊!你才與我相處多久,既然知道我喜歡這桃花醉!”
“隻要藺大哥喜歡就好。”
不卑不亢的遞上一句話,碧痕便開始撥弄身前的古琴,頓時,悠遠輕揚的琴聲響起,透著一股清新,一縷春意。
慵懶的飯後時光,兩仙兩妖悠然自得的聽琴喝酒,好不悠閑!碧痕是一曲接一曲的彈,藺言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仿佛這琴音不是用在歌舞助興上,而是用在了勸酒歡飲上……而霸亦庭與漓魅雙雙落座於藺言的對麵,兩人並未插嘴多話,隻是靜靜的喝著清香的百葉綠,品著各種綠葉的氣息,雙眼謹慎的遊走在另外兩人的臉上。
酒過一壇後,藺言揚手一招,仙光乍亮,一張半身書案現於他的麵前,筆墨紙硯樣樣俱全。隻見他彎起右手的寬大衣袖,提筆沾墨,筆鋒遊走於宣紙之上,不消片刻一個惟妙惟肖的人物以悄然勾勒於紙上。隻見他長發披肩,席地而坐,一張古琴端在他盤起的腿上,身邊是一小巧香爐,爐煙冉冉,背景則是墨林一片,枝椏縱橫,半身皓月側懸於空,隱於樹頂。
藺言細細端詳了畫麵一番,似乎有所不滿,仙光微微間,一盤上好的顏料便出現在案幾上。洗筆化色,胭脂染上墨林,朵朵紅梅綻放,綠葉點綴其間,更顯得樹下一襲白衣之人清麗脫俗了……最後幾筆拚合成了一個聞樂而來的白兔,靜靜趴伏在香爐的一側,欣賞著優雅的琴聲。
昨日孤魂歎朝顏,
飛鬢染霜思當年,
淚痕浸染白羅衣,
且醉今宵共華眠。
一首楷體的七言詩題在隱月身旁,字體剛勁有力,走筆流暢不羈,隱隱顯出字體的主人不為人知的個性。
霸亦庭錯愕到底看著執筆落款的人,他從來不曉得藺言除了降妖除魔,居然還畫的一手上好的丹青,他的墨寶從來隻在公文上見過,一直都是飛瀉狂草,何來如此優雅的的字體,看來自己很是不了解這個天神大人。
漓魅看起來則要平淡的多,他的一雙狐狸眼此刻正看著撫琴的人,顯然那個人還不知道自己成已然了藺言畫中的主角,依舊安然而祥和的撫著琴弦,奏出清雅出塵的音樂。
的確,藺言畫中的人物是照著此時悠然撫琴之人所作的,因為在除夕那夜,碧痕雖嘴上說著不在乎他人所贈之物,可是藺言卻看的出碧痕很是喜歡那副丹青,於是,他便借著今日這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好機會為碧痕畫上一幅,希望也能讓他覺得歡喜。
僅此來判斷,我們的天神大人到底對碧痕還是上了一點點心的,否則又何必親自提筆作圖隻為搏藍顏一笑呢?隻是誰也猜不透在他的心中與眼中所見到的人,究竟是哪一個?他真正想畫、想取悅的人到底是哪一個?而那個讓他想要且醉今宵共華眠的人又會是哪一個?這一切一切的答案,怕是深深的隱藏在藺言的心中,他人無法真正的探知與猜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