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凡遊記（三）之中元節
    “那人真的是讓人覺得討厭。”十月嘟著嘴，把玩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失去光澤的銅鏡，似乎在時間靜止的時候，將銅鏡的鏈接也給切斷。而十月也去嚐試著繼續的去與鏡蘇聯係，卻發現鏈接不上。
    我笑說：“若是聯係不到他們便先不聯係吧，我想這個沒有反應是因為剛剛那人的人法術原因，或許再過段時間便好。”
    “好吧。”十月將銅鏡重新放在胸前，然後又開始開心的逛起了這中元節特有的夜街。
    關於中元夜街，最有趣的一點便是，一條街都擺上了花燈。而花燈的顏色則是白色，上麵畫著各式各樣的小片段。
    但是主要也隻是分為三類：迎請，間途，恭送。
    聽說這條街道在很久之前聽說是百鬼夜行的必經之路。
    而在名俗之中，也有人們裝扮成百鬼來夜行。
    這才是說著，那百鬼夜行的隊伍就來了。
    我指給十月看，口中還在為她而解釋：“開路之鬼為牛頭馬麵，牛頭手拿招魂鈴，馬麵手拿的引魂幡，是為了開路引得百鬼而行。在路邊護隊的鬼是你也應該知道的，黑白無常。白無常拿著斬魂鎖，黑無常拿著喪魂棒，是我側邊保護者，也是怕百鬼跑調。而最後那個坐在那轎子上的師爺，手拿判官筆判天下是非，而那手中的事薄是最有來頭的，名叫乾坤薄上記陰陽，記下天下人鬼生辰，也便是命中注定。”
    “戚主，你是那兒知道這麼多了？”十月無心的問了一句，然後又跑去看那花燈敘述的故事。
    我聽了她的話，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我是那兒聽過這個的？為什麼我有些記不清楚？是阿姆？還是師傅？
    “百鬼之夜，在路上，你看到的不知道是人是鬼。不過百鬼夜行的時候，總會有些有趣的家夥出現。”那個人似乎是帶著笑說的：“記得在街上行走的時候不要帶上那梨花白，有些酒鬼，最愛的就是這個。”
    到底是誰，用那帶笑的嗓音輕柔的說出話語。
    是誰，知道又怎麼樣？我想，然後隨著人群而走，或許是所謂的緣分，我居然看到了酒鋪。
    “店家，你這有什麼酒，可有梨花白？”我帶笑問老板，卻是想，這裏怎會有梨花白？
    可是事情總是容易出人意料。
    “哎，客觀，看來您是行家！”掌櫃的笑說：“我這裏最出名的可就是那梨花白。”
    我有興趣的挑挑眉：“那請店家給我來一壺這梨花白。”
    “那客官您是帶走還是就坐在小店觀景？”掌櫃的又問了一句。
    我笑說：“店家您這風景好，自然是坐在這店裏小飲觀景。就麻煩店家了。”
    店家的手腳即開，送酒來時，還順手贈送了一碟小菜。
    “謝店家了。”我說。
    將酒倒出，這裏的梨花白，不是澄黃的果酒而是白酒。
    其實，我對於就沒有任何的偏愛，但是卻有種難以割舍的情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師傅的原因。
    “香而不膩，清亮清澈，口感順滑，不愧是梨花白，這酒的確有夠功夫。”突然對麵傳來聲音。
    果然出現，酒鬼。
    “你手上拿著的酒應該是我的吧？”我說。
    那人嬉皮笑臉的說：“你在這裏喝梨花白，不就是為了引我現身嗎？”
    我拈起一顆茴香豆放入口中，嚼過後說：“你這話倒是奇怪，這鋪子裏的人都在喝梨花白，怎麼回事我引你出現了？”
    那人也毫不客氣的撚起茴香豆吃：“可是如你這樣的還真是沒有，一壺酒裏剛剛好留下三兩三，酒柄對向外，這明明是引我而來的標誌，隻是我奇怪，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這個了？我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將酒倒入杯中品嚐：“我隻是那個習慣而已，若是個人都不小心擺出了個三兩三，那麼你都會出現麼？”
    “我隻會出現在想見我的人麵前。”他說：“我能感覺到你想見我，不過你似乎還沒有弄清楚，那麼，讓我們有緣再見吧。”
    然後，他便離開了。
    我拿起酒壺搖搖，裏麵的酒似乎也沒有了，也似乎沒有一個人看見那個人。
    我站起身，百鬼夜行的隊伍，也向這邊走來。
    有人，也有鬼。
    “戚主？你怎麼在這裏？”十月隨著隊伍而行，她突然扭頭看見了我，驚訝的問。
    “聞此處酒香繚繞，於是便在這裏小歇了片刻。”我然後說：“不愧是百鬼夜行，今夜果然格外壯觀。”
    十月點頭，然後說：“戚主！你的麵具去哪裏了？”
    我摸摸臉上，發現果然臉上的麵具已經不見了。
    我本以為是喝酒的時候將麵具拿了下來，然後看看酒鋪的桌上，那裏空無一物。
    “不過，隻是麵具而已，不足掛齒。”我說，然後將酒錢放在桌上：“店家，這酒錢放在這裏了。”
    “好勒！客官您慢走。”
    我和十月並肩而行，在路上也看見了宮中人結伴而遊。
    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遲疑和困惑，難道他們是真的沒有發現那昆侖宮人所施展過法術的痕跡？若的是如此，那麼那人的嘲弄可是真有理了。
    我未過去與他們打招呼，而十月是似乎也是如此。
    冷情薄性？世人皆如此。
    戌時三刻，陰風奏起。
    一聲鈴聲不知何處響起，遊行的藝人開始撒出了似乎是米的東西和碎碎的艾葉。
    在河畔邊有一個祭台，有一道士在上祭典，那手法似乎是茅山道士，隻是那茅山道士似乎也隻是在弄虛作假。
    不過幸虧那道士是在弄虛作假，要不然惹惱了百鬼，那可不是好事。
    夜綾看那茅山道士，不以為然的扯扯嘴然後說：“戚主，我看那邊沒有什麼好看，還不如去看百鬼遊街。”
    “百鬼遊街？”我笑說：“你可想看真正的百鬼夜行？”
    “真正的百鬼夜行？”十月問。
    “你已經入了道門，也應該知道所謂百鬼。可願意開啟天眼？”我問她。
    “天眼？”十月似乎有些不明白。
    我點頭說：“其實也就是民間所謂的陰陽眼。雖然陰陽眼到了一定修為會自己開啟，可是讓我助你一臂之力也好，畢竟百鬼夜行不是那麼好看到的。”
    百鬼夜行雖然每年都會有，但是，百鬼每年所走的路線都不相同。
    十月點頭說：“那就麻煩戚主了。”
    “無事，你的修為也不過隻差那一口氣而已。”我伸手將十月的眼睛給遮住。然後用手點她眉間，眉間閃過一絲光亮，然後便好了。
    十月睜開眼，看見的卻是一片陰冷的靈火，正如我所說，領頭者便是牛頭馬麵。
    路邊已經沒有了小販，一路都是香火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