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球場出來，韓諾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低頭捶了捶膝蓋。蕭子默站在麵前，居高臨下盯著他看，眼神無所顧忌。“昨天，你可是拒絕了嚴晨。怎麼，今天有興趣了？”突然抬眼，發現對方擋在身前，韓諾剛問出口的話又變了，“你的興趣是盯著人發呆。”
    “我在考慮一個問題。不過，你的疑問，我現在可以回答。因為，我想看你輸。”將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蕭子默眼裏閃過銳利，輕笑兩聲，在對方身邊坐了下來。
    “我不喜歡輸。”韓諾起身，身體轉向蕭子默，眉頭漸漸聚攏，臉上烏雲密布。“沒有人會喜歡輸。”
    聽到對方的話，蕭子默無奈地笑了一下，跟著站起身，“輸贏有時並不重要。”
    兩人經過馬場，韓諾進去小半會，換了身黑色騎裝，牽著匹健碩的駿馬走進場子裏，慢慢繞著場子跑了兩圈，速度漸漸快起來。蕭子默坐在場邊，安靜看著場中一身身形敏捷優雅的騎手，眼裏漸漸多了幾分讚賞。姿勢帥氣，處處散發著男人的強悍，讓人移不開眼。
    在蕭子默跟前停下，韓諾在馬上微俯上身，衝他揚眉，“不試一試？”額頭淌著汗，頭發還有些汗濕的痕跡。
    “又是比賽？”蕭子默起身走近，勾起唇角，“是不是今天一定要贏場，韓總才罷休？”
    “我說過，不喜歡輸。”坐直，韓諾輕喝一聲，馬又跑起來。
    片刻之後，場子裏多了匹馬，同樣一身黑色騎裝，蕭子默跟在韓諾身後，漸漸追上對方。兩人並排而行，韓諾轉頭，“換個場子。”說完，衝工作人員做手勢，鐵門被拉開，韓諾加緊馬肚，馬的速度更快，直奔門外樹林小道。
    蕭子默在後麵緊追不舍，兩人距離漸漸拉近，風一樣的速度，身後樹木直往後退，仿佛世界都在飛快奔跑。快到馬場時，韓諾速度突然慢下來，蕭子默率先越過對方抵達終點。回頭，看到韓諾身體微傾，捏緊韁繩，馬在原地打轉。
    “怎麼了？”蕭子默慢慢靠近，見對方抿著唇，臉色發白。“可以下來嗎？”
    “沒事。”韓諾淡淡應了聲，從馬上下來，隻是動作有點僵硬。
    “逞能，隻有孩子才會做的事。”兩人換好衣服出來，韓諾腳步有些慢，蕭子默配合對方，低頭掃了眼韓諾的腿，幽幽說了句。
    “惹怒我，很有意思？”韓諾停下來，歪著頭，眼睛緊緊盯著對方那張漫不經心的臉，冷哼一聲。
    “需要幫助，不可恥。”蕭子默在對方麵前站定，淡淡撇了眼韓諾，聲音帶上幾分笑意。韓諾望著蕭子默，開始沉默，眼前這個人跟第一次見還真不一樣，清冷孤傲？見鬼，他韓諾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我不需要。”韓諾語氣肯定，邁著步子往前走，將蕭子墨甩在身後。瞧著對方的背影，蕭子墨眼神有些複雜，帶著困惑。
    吃過午飯，韓諾又帶著蕭子默轉了轉滑雪場、遊樂園，還有其他幾個地方。在一間咖啡館裏坐下，韓諾抬頭問道：“咖啡？”
    “給我一杯水。”蕭子默轉頭對服務員說道。拿著單子，年輕的服務員捂著嘴，時不時朝他倆偷看，一臉興奮。
    “你的腿沒事吧？”瞥見對方動作，蕭子默緩緩說道，隱隱帶著關心。
    聽到蕭子默的話，韓諾揉膝蓋的手停住，冷著一張臉，“我好得很。”
    “度假村的主題是什麼？”環顧窗外，蕭子默視線重新回到對方身上，似乎很好奇。
    “快樂和希望。”韓諾輕輕說出，眼睛不自覺看向外麵，陷入沉思，“這裏能帶給他們這些東西。”
    “看來那個故事並非完全虛造。”將韓諾的神情看在眼裏，蕭子默壓低聲音，說得極慢。
    “哦，蕭總在車上不是非常肯定。怎麼又推翻結論？”聽到對方的歎息，韓諾轉頭，頗有興味。
    “想起了過去，你的眼神帶著沉痛和緬懷。抱歉，我曾修過心理，有時改不了習慣。”見韓諾隱隱含著怒氣，蕭子默適時為自己解釋，臉上帶著一絲淺笑。
    “這種習慣還是早點改掉好！”橫了對方一眼，韓諾眯起眼睛，麵容不悅，“你在揣度我？”
    “隻是一種習慣的觀察，讓你不快，抱歉！”服務員端來水和咖啡，蕭子默拿起水喝了幾口，“員工總是對老板諸多揣測，這很平常。”
    “協定還沒簽，蕭總的覺悟未免太早了點。”端起咖啡，韓諾抿了幾口，“蕭總很喜歡耍嘴皮，或許相聲界更適合你的發展。”
    “分人。看來韓總嫌我話多了，抱歉，忘了我也是喜歡安靜的人。”
    從咖啡館出來，兩人去了海洋館工地，和嚴晨彙合。韓諾四處查看一番，逮住嚴晨問起來，“施工進度？”
    “沒問題，明年3月份可以完工。走，吃飯去，我都累了一天。晚上你得請客，好好犒勞我這個勤勞的員工。”嚴晨收起施工圖件，提到吃飯勁頭十足，“蕭總，一起啊。”
    “我要吃牛排，還要開一瓶紅酒。”走進餐廳，嚴晨拿過菜單認真研究，轉頭對蕭子默說道。“蕭總，你想吃什麼？別客氣，他請客。”
    “我隨意。”蕭子默淡淡看了眼身旁的嚴晨，視線鎖住對麵的韓諾，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要不，點個最貴的。”
    “好主意，這家夥有錢，此時不訛更待何時。”嚴晨十分讚同蕭子默的提議，恨不能手舞足蹈，對服務員說道：“這個上三份，把你們最貴的酒開一瓶。”
    酒足飯飽，嚴晨跟著韓諾進房間，順便扯著蕭子默，“正好三個人，玩鬥地主，好久沒玩手有點癢。”
    最後得獎結果是，韓諾、蕭子默坐在沙發上，嚴晨坐在地上，在茶幾上玩起鬥地主。牆上時針指向11點，韓諾抬頭撇了眼，“行了。”
    “看來今天韓總運氣有點背！”蕭子默起身，準備離開，腳步突然頓住，回頭，“勝負已定，願賭服輸。”一旁的嚴晨跟著附和，“是的，不能賴賬。表演個節目，來一個，來一個。”
    “無聊！”低喝一聲，韓諾從沙發上起身，徑直走進書房。破有默契地，蕭子默和嚴晨互相望了一眼，心照不宣。
    剩下嚴晨一個人坐在原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躡手躡腳往書房裏瞅，見韓諾坐在辦公桌前聚精會神，嚴晨不由撇嘴，嘴裏嘀咕道：“一天不工作，人不會死。”
    “我看你和那個蕭子默相處得挺好，房子的事還做不做？既然你倆關係不錯，你去說服他不就行了。”走到書架旁，嚴晨從上往下瀏覽，時不時抽出本翻兩頁又放回去。
    “他已經答應。”眼睛盯著筆記本屏幕，韓諾的手指在鍵盤上不停敲打，沒有抬頭看對方。
    “答應了？你跟他說了什麼？不對，是你倆做了什麼？”聽到韓諾的話，嚴晨猛地俯身過來，盯著某人，一臉八卦，恨不得在韓諾臉色看出個洞。
    “時間不早了。”韓諾下起逐客令，“很閑的話，這兩天把協定擬好給我過目。”
    “別轉移話題，不對勁，很不對勁！你居然就這樣算了？按你的性子，應該把他整的家破人亡才肯消氣。嘖嘖，舍不得？”嚴晨湊上來，仔細瞧了瞧韓諾的臉，似乎想找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