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寒指尖指向身後的人，“因為剛才的，是他不是你？”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這麼想的……
    黑暗之中，沉默之間，我動了動眼皮。
    “皇後的身體怎樣？”逸寒問道。老太醫恭敬地答道：“老臣診得皇後身體並無大悉，多作休息便會回複健康的。”
    “那麼我先走了。”他斷言。
    我竭力睜開雙眼，倒是讓守在旁邊的婢女和老醫吃了一驚，我趕上前，陛下聞聲回頭，臉容依然清逸，讓人失神，但是，眼眸之中……
    竟是沒加以掩藏的厭煩。
    我愕然地僵住了，心下五味交織，隻見他沉道﹕“你想怎樣？”
    勉強地推開下人扶起我的手，自己慢慢地站直起來。聽到他冷哼一聲，又開口道：“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眼前的人變得如此陌生，忽然感到惶然，不禁吞吞吐吐起來，“陛……下……”
    俊臉上的嘴角揚起，眼裏卻笑意全無，他說﹕“你這個皇後，原來也不外如是。”
    我搖頭，搖頭，其實隻想…“我隻想守在你身邊……”
    難料，陛下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慢道：“憑什麼？”
    帝王的語調冷得讓人心寒。
    我該……憑什麼？我笑得難看，笑得嘲諷。站在忘了諾言的逸寒的麵前，我什麼都不是。
    隔了一會兒，苦笑，遲疑地回答，“不憑什麼。”
    “看著我，”聽這命令似的說話，我不由自主地把眼光挪回到他的臉上，他的神色抱著一貫的冰冷，“原來你想代替他們？”
    所有下人紛紛低下頭，大概聽得出來氣氛不妥呢。我揪住眉心，“他……們？”
    他的眼光緊鎖在我的臉孔，神色抱著一貫的冰冷，“由你代替他們。”
    在空曠的大殿，我有點難堪，正想出言否認，他揚手吩咐，“所有人退下。”
    然後，下人們異口同聲地應答﹕“遵命。”
    趕忙退出房間，留下我和陛下兩人。
    陛下拉過我的手，看著我道，“那你該有點順從的樣子——”
    我看著他，無助地抿嘴，腦海盡是空白。逸，你彷佛成為另一個人，眼前的你竟是不再愛我的人，不再保護我的人！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怎樣？滿臉不情願的，是你做主動，讓我不去找他人的。”
    挑高眉，又道，“後悔了？”
    “我隻想……”留在你的身邊。
    請你，允許我留在你的身邊，盡管你忘了承諾，忘了兒時的我。
    “想要什麼都可以直說，地位、名聲，甚至是珍藏稀寶。”
    這是揶揄，還是不屑，我想不清楚，胸口裏竟像會窒息似的……
    他一刻也未曾溫柔過。
    我迷迷糊糊地輕喚著：“逸……”
    逸——
    “娘娘，陛下命小人來傳話，三天後將會有王室的宴會，娘娘須與陛下一同出席，望娘娘加以準備。”一位侍從道。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然後我才轉頭問道，“小紫，王室的宴會是什麼？”
    她立即手舞足蹈起來，“每半年，在位的龍王必須辦一場盛宴，讓各位王室聚首一堂。”
    “我必須要去嗎？”不太喜歡這種場合。
    小紫高呼﹕“當然是，娘娘是陛下的皇後，會坐在最高的位置呢！”
    最……高？除了等待的堅持，靜默的漠然，已經令我所有的情感都放下了，沒有期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