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那些妃子之光緒卷  六三 光緒妃子之簡評孝定景皇後葉赫那拉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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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裕皇後在曆史上的記載較少,她的個性是曆史上一個頗有爭議的地方。在一些史料與研究中,人們往往將她描述成是一個昏庸而愚蠢的妒婦。
    有學者認為“隆裕為人,庸懦無能,對權力卻非常熱中(注:原文如此,疑為“衷”)對於珍妃“因失寵而生妒忌,又因妒忌而生怨恨。她利用自己統攝六宮的地位與慈禧姑侄的身份,‘頻頻短之於慈禧’,向姑母、慈禧太後告珍妃的狀……”。
    也有史料說“後密白於慈禧……”,嫉妒成性。這樣的描述在影視作品中反映更加明顯,由石嵐導演的戲劇片《清宮怨》裏,隆裕皇後被描述成一位監視光緒帝、盲目反對維新變法實行的反麵角色。然而在一些史料中,也有截然不同的說法。
    筆者推測,隆裕並非一些野史、筆記小說與影視戲劇作品中描述的那樣愚蠢而且善妒。有些文獻中形容她“總是很和善”、“非常有教養”、“細心體貼”、“溫雅有禮”。她“端莊賢淑”,“她的目光是那樣的和善,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和藹可親”,“她舉止可愛,態度可親,性格討人喜歡”,“與世無爭”。筆者認為,盡管她的政治天賦比不上慈禧太後,但是,她“待人接物很是老練”,“顯示過處理事務方麵的大才幹”。她博覽群書,曾經“讀過不同國家的曆史”,在當時相對落後的社會,對於一個生長於封閉的滿清高等貴族家庭、受傳統倫理道德熏陶後直接進入保守的滿清權力中心的傳統女性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富有挑戰的事。陪伴在慈禧身邊的妃嬪女官大多非常封閉,她們不了解時事,也不了解西方國家的社會狀況。而作為後宮之長的隆裕皇後,卻做到了“開眼看世界”。
    在德齡郡主的書中有這樣一段記載:
    慶親王的四女兒(四格格)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寡婦,她問我:“你真的是在歐洲長大並受教育的嗎?我聽人說,誰要是到了那個國家並喝了那裏的水,就會把本國的一切忘得幹幹淨淨。你到底是通過學習才會講他們的語言,還是因為喝了他們給你的水呢?”我提起在巴黎的時候曾碰到她的哥哥載振貝勒,當時他正途經巴黎去倫敦參加愛德華國王的加冕典禮……她說:“英國也有國王嗎?我一直以為太後是全世界的女皇呢。”……等這些問題問完之後,皇後說:“你們怎麼那樣無知,我知道每一個國家都有一個最高統治者,而有些國家是共和政體,像美國就是,美國對我們很友好。不過遺憾的是現在到美國去的都是些平民,沒準人家美國人以為我們中國都是這樣的人,我倒真希望能夠有幾個滿洲貴族去,好讓他們知道我們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然後她告訴我,她正在讀一些不同國家的曆史,當然是已經翻譯成中文的。隆裕皇後不僅博覽群書,對西方曆史與政治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因此,她不會盲目反對維新變法的實行。雖然她的政治天賦比不上慈禧太後,但是在“開眼看世界”這一方麵,隆裕皇後在當時的紫禁城中是非常進步的。作為慈禧太後的侄女與光緒皇帝的正宮,在帝後矛盾之下,隆裕皇後也並非如同一些學者所認為的那樣是“堅定在站在慈禧太後這一邊”,盲目參與到帝後矛盾中去,而是盡量調和帝後矛盾,盡管她對政治並沒有極大的熱情。
    在赫德蘭先生的著作中他這樣描述隆裕皇後:
    我夫人告訴我:“隆裕皇後長得一點都不好看。她麵容和善,常常一副很悲傷的樣子。……她十分和善,毫無傲慢之舉。我們覲見時向她問候致意,她總是以禮相待,卻從不多說一句話。太後、皇上接見外國使節夫人時,皇後總是在場,但她坐的位置卻與太後、皇上有一點距離。有時候她從外麵走進太後、皇上所在的大殿,便站在後麵一個不顯眼的地方,侍女站在她左右。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她就會退出大殿或者到其他房中。每到夏天,我們有時候會看見皇後在侍女的陪伴下在宮中漫無目的地散步。她臉上常常帶著和藹安詳的表情,她總是怕打擾別人,也從不插手任何事情。
    她作為清廷後宮的掌管者,遵從了中國傳統對婦女的要求,具有忠恕忍讓的品德,“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傳統婦女。她的思想被禁錮在安守本分的傳統德行中,正是因此她的政治天賦遠遠比不上慈禧太後。她沒有勇於衝破滿洲入關以來積極推行的理學思想,也沒有勇氣衝破“後宮不得幹政”的傳統,在傳統倫理道德與祖宗家法的雙重束縛下,從小受到嚴格貴族教育的隆裕皇後不同於並非來自高等貴族家庭的慈禧太後,她隻能屈從於傳統的要求。因此,在慈禧太後死前,她並不如珍妃那樣熱心參與朝政,盡管她對西方政治與曆史較為了解,但這隻是作為她喜愛讀書的副產品,並非作為她的政治觀點存在。她沒有自己鮮明的政治立場,她不是站在慈禧太後或光緒帝任何一方的,而是同時作為光緒的妻子和慈禧的兒媳及侄女調和家庭矛盾。她並沒有意識到在“家國一體”的中國,帝後矛盾並非隻是家庭矛盾,更是統治階級內部的利益衝突與鬥爭,僅僅調和家庭矛盾是不夠的,而她卻沒有能力進行統治階級內部的利益分配,更無法在詭譎的宮廷鬥爭中調和各方勢力。她受到的傳統教育與她對帝後矛盾局限的認識決定了她隻能請示和服從慈禧,勸戒和忍讓光緒。由此,她也必然會被視為保守一黨。
    不被婆婆喜愛的皇後:
    在身為皇後,她既不得寵,在宮中也不甚得慈禧這位姑母的歡心,平日與諸命婦王妃見麵時也不太有威信,而和命婦們與宴時,必有所應酬,而經濟窘困的皇後,隻能時常命人將首飾等值錢物品送至宮外典當,因此她在宮中的生活可以說是極其悲慘。
    信修明《老太監的回憶》說:
    孝定景皇後就是隆裕皇太後,也是光緒的正宮。她姓葉赫那拉氏,是慈禧的太後的侄女。因為她性質仁懦,不僅未受光緒的恩寵,就是慈禧太後也對她沒有特恩。在宮廷裏名有六宮之權,其實上既受製於太後和皇帝,對下不能管製二妃,尤不敢多言,就是對太監,也不敢驕傲自尊。每日必至兩宮,早晚請安。請安完畢,隻有閉宮自守,心中惴惴,惟憂鬱而已。後隻率二妃在太後麵前奉侍。太後對他們雖無特別管束,但禮儀之縛人,有較平民更為嚴重。每日在太後麵前,提心吊膽,隻有與太監為伍。
    如查鍾粹宮之年總,由光緒十五年,至光緒二十六年,共存銀三十餘萬兩,實則沒有這麼多。皇後在貧困之中,又添上怕太後查帳之愁,甚是悲苦。經庚子之變,報告損失,一本糊塗帳,始告終結。外人均羨慕國母之富貴,孰不知清朝後妃則適得其反。
    回鑾後,太後對於後妃,優寵憐憫,時有傳膳。賞後妃和四格格、元大奶奶和諸王妃等,圍桌吃飯。皇後先行禮,站立而食,雖不饑,亦須強食,不如四格格等隨便。夜間仍回冷宮,起淒淒涼涼之狀,可想而知。如一日未得太後之加罪,尤以為知足,真是當了二十年之久的窩囊媳婦。
    光緒三十四年十月二十日的前夕,皇後聽李蓮英之言,到瀛台偷問皇帝病情。當時光緒皇帝尚是清醒,相對哭泣,算是說了一席貼心話。次日即侍奉皇帝之衣服冠寢和冠履,痛哭送到吉祥轎。次日,十月二十一日未時,太後崩於福昌殿的躺椅上。她又侍奉太後之大喪。
    太後賓天,非至斷氣,不得穿壽衣。裝殮完畢,先請到吉祥床上,喚院判峪醫等,進殿跪龍床之左右診脈。體以僵寒,大夫先哭,主位和太監等相繼而哭。皇上賓天也是如此。當年慈禧和光緒、隆裕一行“西行”結束,回到宮內穩定下來後,正趕上農曆正月初十,也就是隆裕的生日。在清朝宮廷,太後和皇後的生日被稱為“千秋日”。按照清朝曆代的規矩,每逢皇後千秋佳節的時候,宮內就要由皇帝賜宴,同時要張燈結彩、搭台唱戲地熱鬧一番。這是祖宗立下來的規矩。
    但由於當時社會非常動蕩,國家陷入了內外交困的時節,隆裕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過生日那麼花費的話,不僅國內民眾會遭受很多苦難,而且宮內的財力也會遭受重創。所以隆裕雖然也想風光地辦一次生日慶典,但由於現狀,她就跟光緒提出自己的生日停止一切活動的建議。
    光緒看見隆裕呈上來的建議,十分高興。於是下令采納隆裕的主張,並馬上下發了一份停止一切慶祝活動的諭旨。當時很多大臣都在為隆裕的生日準備禮品,一聽停止舉辦活動,也都十分高興,暗地裏對隆裕多了幾分讚許。
    但隆裕沒想到,自己這個建議,竟然讓慈禧非常不高興。慈禧認為隆裕這樣的建議,非常好,有見識,同時也有皇後的風範。但慈禧並不喜歡隆裕這樣的表現,因為這樣一來,以後宮中所有人隻要過生日,就肯定會依照隆裕的樣子去執行,不但破壞了皇家的規矩,也讓皇家失去了很多的體麵。雖然不高興,但慈禧並沒有馬上表現出來。
    到了隆裕生日這一天,按照規矩,太後要到皇後宮裏行賜壽的禮儀。雖然慶祝活動取消了,但家中的小禮法,還是不能太寒酸了,畢竟是皇後過生日。所以當天光緒和隆裕給慈禧請過安後,就回到皇後宮內,在院內準備迎接慈禧。難得有機會讓光緒跟自己一起,隆裕自然非常高興,並且也特意準備了一番,顯得光彩照人。雖然是夫妻,但隆裕畢竟和皇帝有些生分,所以也稍稍增加了一些羞澀,這讓隆裕看起來狀態非常好。
    據說這一天天氣也不錯,沒多久,慈禧一行就到了皇後宮內。慈禧一行入宮後,四處巡視了一番,隻稍微坐了一會就走了,而且臉上非常難看。這一下,光緒和隆裕就心裏發毛,不知道有哪些地方得罪了慈禧。
    不一會,就聽到慈禧傳諭隆裕宮中的太監首領劉太監。據說這位太監也是非常會來事的一個,見慈禧臉色不好,就處處陪著小心。但沒想到,慈禧問他:“皇後所坐的錦茵如此漂亮,怎麼跟我宮中的一樣啊?想必是有人從我宮中偷走了,孝敬皇後娘娘去了。我自己的東西,要給誰我自有主張,到底是誰想送這個人情呢?”劉太監一聽這可不是小事,有人敢從太後宮中拿東西,那罪過就大了。皇後的錦茵來自何處,自己是知道的。並不是有人從太後宮中拿走的,而是太後宮中的錦茵和皇後宮中的錦茵都是一家作坊做出來的,所以表麵上不會有太大的區別。況且皇家所用的東西,本身區別就不是很大。除非是主子們自己特別要求做的,才會跟別人的不一樣。所以劉太監回答慈禧說:“太後明鑒,沒有這回事。皇後的錦茵與太後的錦茵都是一家作坊做的,自然相差不大。”慈禧一聽非常生氣,說:“難道是我看走眼了不成?”劉太監說:“奴才不敢。”慈禧越想越生氣,於是說:“我平日裏白疼你們了,如今你們和皇後串通一氣來騙我,而且這麼明目張膽地在我麵前撒謊,你是在袒護皇後嗎?”劉太監一聽,一身冷汗馬上下來了,這個罪過可不輕,於是沒有回答慈禧的話。慈禧一見劉太監不說話了,於是叫人把劉太監打了一頓,才放他回到隆裕宮內。隆裕一見劉太監的樣子,也嚇壞了,知道自己也沒辦法跟慈禧解釋,所以隻好暗地裏陪著小心。慈禧並沒有因為隆裕是自己的侄女而對隆裕手軟,她緊接著就頒布了一道諭旨,稱隆裕皇後千秋日典禮疏誤,特此罰俸三月。
    因為皇後崇尚儉樸,又不得寵,沒有額外收入,每月有限的例銀用來日常開銷、孝敬太後就所剩無幾了,自然很少賞賜下人。光緒十七年光緒帝的生父逝世,皇後連前去致祭時犒賞門丁仆媼的錢都拿不出,隻好“偽為有病,不往”。所以,她一生不僅未嚐過人間溫情,連真正的榮華富貴也未享過。
    19世紀的最後十年,中國多事,宮闈亦複如此。甲午之戰中國敗於日本,皇帝不甘落後,掀起維新變法,帝後黨爭激烈,維新運動被慈禧撲滅,皇帝也被囚禁。慈禧想廢掉光緒,但遭到列強的反對,慈禧便利用義和團向洋人“複仇”。此時由於皇帝和太後矛盾尖銳,所以,皇帝對皇後已變得怒目而視了,彼此如仇敵一般。但光緒帝處境岌岌可危對她也絕非幸事。因為皇帝一旦被廢,自然會攜眷退出紫禁城,自己不但不再是皇後,而且失去太後的庇護後果可想而知。可見帝後之爭無論任何一方獲勝對皇後都沒有好處。好在義和團運動很快結束,皇帝雖未廢成,但已成了傀儡,太後也做出讓步,不再提廢帝之事。
    無聖寵的皇後:
    大婚之夜,光緒對葉赫那拉氏卻是異常的冷淡,客氣得根本不像新婚夫妻。葉赫那拉氏知道光緒本來就沒看中自己,他看上的是德馨家的二女兒,隻是畏懼慈禧的威嚴,光緒才不得不選了她這個表姐。光緒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隻能把怨氣撒到皇後葉赫那拉氏身上。
    從此,國家的“主人”是光緒帝,紫禁城的主人是皇後,兩位“主人”相敬如賓,倒讓慈禧太後鬆了一口氣。但不久發現帝後之間白天相敬如賓,晚上卻“相安無事”,倒是年僅14歲,玲瓏俏麗,又“工翰墨、善棋”的珍嬪獨得恩寵,夜夜承歡,殆無虛日。皇後有苦說不出,對太後也難以啟齒,太後也不便明言,對光緒帝隻能旁敲側擊,皇帝諾諾連聲,但回去後依然故我。深宮淒涼。宮闈矛盾的惡性循環使這位年輕女子成了犧牲品。光緒眼睛裏隻有珍妃,即使沒有珍妃,光緒也懶得搭理皇後,因為他認為這位表姐就是老佛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耳目。
    因為光緒與珍妃的哀婉故事,人們同情光緒和珍妃,就常常自覺不自覺地醜化了皇後。在一些人的筆下,她成了一個愚蠢的妒婦。這一切看上去很合邏輯;因為與慈禧的姑侄關係,在帝後之爭中自然屬於後黨,所以監視光緒,反對維新,這一切聽上去也合情合理。但是,這一切並非真實,因為皇後事實上是溫厚善良、端莊賢淑、甚至有點兒與世無爭。如果說她有什麼缺點的話,就是她的思想和行為都禁錮在傳統規範中,沒有衝破傳統倫理和祖宗家法的勇氣。她太守規矩,知道皇後應該如何母儀天下,卻不知道如何哄皇帝玩,如何玩出新花樣,以拴住皇帝的心。因為她自己從小被訓練得端莊、正派,卻不懂得皇帝也是頑皮孩子,有時想越軌,有時需要新鮮刺激。
    當年珍妃賣官事件被慈禧發現,是因為有人告密,然後慈禧在珍妃的寢宮密室中發現了一個小賬本,裏麵記載了某年某月某日,收入河南巡撫裕長金錢若幹等雲雲。在慈禧太後查明此事後,光緒已經沒有退路,不得不在十月二十九日下了一道聖旨,內容大體如下:為嚴明本朝家法,凡在宮廷之內的人,從來不敢幹涉朝政,瑾妃、珍妃在內廷中,一向賢淑,但是近來生活作風非常浮華,每每俸銀被揮霍一空,並找皇帝再來請賞,皇帝認為這樣的事情不能長久下去,必須解決。如果現在不警告她們,怕後宮諸人都效仿她二人。所以特將瑾妃、珍妃降為貴人,以示微懲。但時間過了一年,慈禧還是心慈手軟了,重新將珍妃、瑾妃晉升為妃。
    當時,雖瑾、珍二妃根據自己責任的大小都分別受到了懲罰,但事情的重點在於珍妃。一般按照清朝宮中的規矩,犯事兒的嬪妃都要交給皇後嚴加管束。於是隆裕將珍妃幽閉在宮西二長街百子門內的牢院,命太監總管專門嚴加看守,從此與光緒隔絕,不能見麵。這樣一來,光緒對隆裕的態度更加惡劣了,甚至認為這是隆裕對珍妃的打擊報複。
    陷入愛情沼澤的光緒,對珍妃的縱容沒辦法讓人裝著看不見,隆裕為了不惹起禍端,也隻好看見當沒看見。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經常招人誤會,遭人忌恨。但光緒從來不會因為珍妃的過分要求而惱怒,甚至認為珍妃非常可愛。
    有這麼一件事情,當年珍妃仗著光緒對她的愛,肆無忌憚,竟然要求光緒把龍袍脫給她穿上。而光緒竟然就真的把龍袍脫下來,給珍妃穿上了。這在封建社會是絕對不允許的。非皇帝的所有的人,隻要沾了龍的邊,都會被認為有篡位奪權的可能,可珍妃和光緒不管那個,他們把皇宮當成了自己的遊樂場,變得身邊沒有別人,儼然皇宮裏就是他們的二人世界。可畢竟身邊有那麼些人,有那麼多後宮嬪妃,有那麼多太監和宮女。
    以前,珍妃經常在宮內著男裝和光緒玩耍,這些雖然在那個年代已經非常出格了,但由於未涉及到別的事情,所以大家也都裝著看不見。雖然也有人偷偷報告了慈禧,但慈禧認為那是青年男女的事情,還是算了,又未涉及到龍顏之類的事情,能過去就過去了,也就沒管。但這次珍妃穿龍袍的事情可絕對不是一件小事,這在當時就是犯上。
    慈禧把光緒和珍妃叫過來,責罵了一頓。但光緒和珍妃把責任推到了隆裕腦袋上來,認為這件事情是隆裕告訴了慈禧,所以對隆裕惡語相加。隆裕非常委屈,這件事情雖然跟自己沒任何關係,但自己本身就應該去管的,自己沒管,也沒招來什麼好處,相反讓慈禧和光緒對自己都有意見,鬧得自己裏外不是人。這個時候,隆裕隻對光緒說了一句話:“皇上還是以國家大事為重吧。”可沒想到,就是這句話,招來了光緒的一頓臭罵,認為隆裕是嫉妒他和珍妃的愛情,認為隆裕可惡,到處告狀,甚至當著眾人的麵打了隆裕。當時的隆裕,又羞又憤,真的是死的心都有,加上身體不好,所以大病了一場。
    光緒在很多事情上與慈禧對著幹,這也讓隆裕吃盡了苦頭。珍妃賣官事件,在慈禧杖責珍妃的時候,可憐的隆裕竟然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暈了過去。慈禧非常不滿意隆裕的表現。珍妃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作為皇後理應出麵管一下,也應該讓皇上收心,不能肆意妄為。但隆裕根本沒做到,如今還在處罰珍妃的時候,出麵勸阻不說,竟然當眾暈倒。所以慈禧非常生氣。當隆裕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慈禧對光緒說:“就算皇後真的死了,你放心,我從今以後也不再為你立皇後。”隆裕一聽,心頓時涼了半截。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表現完全不能讓老太後滿意。同時,作為葉赫那拉家族的成員,自己的表現與慈禧的叱吒風雲迥異。所以老太後看不上自己是必然的。
    在當時皇宮內,隆裕作為皇後,是後宮統領,於是珍妃認為自己的行動暴露,就是隆裕到慈禧那告的狀。從此以後,不但珍妃、瑾妃對隆裕表現得更加不友善,就是光緒,對隆裕態度也越加惡劣。因為他們知道,即便是對待隆裕再惡劣,隆裕也說不出什麼來。隆裕當時對這件事情並不是很了解,對珍妃和光緒的事情也懶得去管,但不管是不是隆裕的責任,幾乎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隆裕。
    當年宮內為了節約用度,幾乎所有人的錢都比較緊張。迎來送往,各種繳費,都必須說得過去。作為珍妃,錢不夠用,可以買官賣官,而隆裕隻好自己節儉。當年隆裕宮內的太監,也曾親眼看到隆裕是怎麼節儉的。
    一個叫信修明的太監在《老太監回憶錄》裏說:
    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由於宮內為了節約用度,幾乎所有人的錢都不夠花,皇後更是因為大事小情的需要用錢。但她從來不開口向別人要,或者在太後或皇上麵前說自己的事情。錢不夠花的時候,皇後就讓我拿她自己的東西,到典當行去當,這麼過了好幾年。有時候,皇後也對我們抱怨,說再怎麼節約,每個季節的錢還是不夠用。最起碼的每年的節日、老太後和皇上的生日都是必不可少要花錢的。雖然這個時候老太後和皇上也會給賞賜,但總抵不過皇後所花的錢來的多。每年過年、過節的時候,皇後也都身先士卒,從來不吝嗇自己的錢,所以錢根本是不夠花的。日常開銷就要一大筆,還有經常跟各個王府的王妃、命婦交往,也是非常大的一筆開銷。如果不賞賜,就顯得皇後太吝嗇。可一旦賞賜,錢是不能少的,否則會有怨言。還有,皇後宮內人口比較多,皇後就命令下邊的宮女做點針線、條帶以及錦匣等東西,這些東西,雖然不是皇後自己用,每年都得送人,但這些也都得用銀子。還有到了年節的,每位貴妃都要對底下人進行賞賜,皇後也不例外,對於皇上殿內的太監、太後宮的太監,和自己宮內的太監都要進行賞賜。高級的太監,每到節令,一位皇後國母不賞賜些東西是自覺著過不下去的,因此每每都會覺得用度不足。按照司房的統計,對於太後、皇上須月有月積、年有年總,按時奏報上去。皇上見奏無所謂,太後見奏一定有說辭,會責怪皇後用度太費。於是一般到了報奏的時候,明明不足,還要虛報盈餘,月積年累,皇後的賬上反倒假存了巨萬的銀兩。皇後為此常憂慮太後查賬。不過慶幸的是庚子變亂,皇後的一筆糊塗賬隨時代勾銷了。皇後所應管的珍妃、瑾妃也是按年按月向鍾粹宮奏報。瑾妃老實,不敢浪費,所以她倒不用發愁報假賬的事情,但說實話,她對底下人也不如皇後對底下人那麼大度。珍妃恃寵,不聽那一套。皇後對珍妃末後唱了一出“砸鸞駕”。及庚子年珍妃一死,她的糊塗賬也就無須交代了。
    與皇帝的唯一一次相守:
    戊戌政變後,光緒被慈禧囚禁在瀛台,隆裕最終進入瀛台陪伴光緒。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是這對夫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夠長時間地單獨在一起。
    在剛剛陪伴光緒的日子裏,光緒的心情非常不好。而且由於自己不喜歡隆裕,病情也逐漸在加重。這個時候,光緒經常表現得非常煩躁,動輒就拿隆裕出氣。有一次,隆裕實在是被光緒罵急了,搶白了兩句。沒想到,一向瘦弱並且身體也不是很好的光緒爆發了,他一把把隆裕推倒在地上,狠狠地打了隆裕,並且抓住隆裕的頭發,把隆裕的頭往地上磕。隆裕也是一個病身子,沒有光緒力氣大,所以隻有挨打的份。最後,光緒一把把隆裕頭上的發簪抓了下來,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讓隆裕非常傷心,那個發簪是乾隆時期留下來的,非常珍貴。這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光緒雖然不喜歡自己,但也從來不會這樣對自己下狠手。於是,隆裕壓抑不住心裏的委屈,流著眼淚對光緒哭訴自己的不幸,哭訴老天對自己的不公。當天晚上,隆裕就搬到了另外的一間房裏住,讓光緒平靜一下心情。
    但隆裕想撫慰光緒心情的想法並沒有變,在陪伴光緒的這段時間裏,隆裕盡量不去想皇宮裏發生的事情,仿佛除了瀛台,外邊的任何紛爭都與自己沒有關係。每天早上,隆裕照例要去問候光緒,並且陪著光緒一起吃早飯。剩下的時間,隆裕讓手下的太監們給她帶來小蠶蛹,開始自己動手養蠶。從孵化開始,一直到伺桑葉、結蠶架,然後繅絲,日子倒也過得順暢。同時也離開了紛爭,隆裕的心情大好。
    當第一隻小蠶寶寶出生時,隆裕興奮得像個孩子,招呼光緒過來看她養的蠶寶寶。光緒在瀛台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也在反思自己對待後宮的行為,對隆裕似乎也有了一些同情。於是在隆裕招呼光緒看自己養的蠶寶寶時,光緒也非常驚奇,他沒想到隆裕還有這麼一手,對她的態度也漸漸好了起來。後來,兩個人就一起培育這些蠶。當然光緒是不插手做這些事情的,隻是在旁邊不停地看,所有這一切,對於光緒來說,都是非常新鮮的。同時隆裕的陪伴,也減少了光緒的寂寞。
    在以前,這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以前光緒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珍妃身上,而隆裕在宮內隻是一個守活寡的典型。甚至“後黨”之亂的時候,光緒也曾經想過幹脆連隆裕一起除掉。而這個時候,光緒也發現了,隆裕的確是個好妻子,此刻自己雖然不能給她一兒半女的,但對她好點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這個時候的光緒,想的不是什麼國家大事,對隆裕好點,似乎成了他對隆裕的補償。而這個時候的隆裕,似乎對其他的事情早就忘記了,隻想一輩子和光緒在這個瀛台廝守下去。從進宮當皇後的第一天起,隆裕就沒真正快樂過,隻有這一段囚禁的日子,才是隆裕一生當中最值得回憶的時光。
    親筆簽下退位詔書的皇太後:
    歲月嬗變,時光荏苒,皇後在太後和皇帝的身影之下,自然未在曆史上留下任何足跡。很長時間她隨侍太後,有意避著皇帝,此時光緒和慈禧的母子關係表麵上維持得還好,所以皇後未遇到大的風波。
    光緒帝病危,在擇定嗣君時,皇後的心又懸了起來。清朝皇帝是父死子繼,隻是光緒開了兄終弟及的先例,這一變更祖宗家法的行為曾引起朝野大嘩,所以當初慈禧允諾將來光緒的兒子繼承穆宗(同治帝),兼祧光緒。無奈光緒無子,隻好從近支親貴中選擇。新君繼承穆宗是肯定的,但能否兼祧光緒則沒有把握,因為慈禧對光緒並無好感,如不兼祧,皇後就無法升為太後,地位將不倫不類。此時太後也已病重,她召集親貴重臣,決定以醇親王載灃長子溥儀繼承穆宗為帝,果然未提兼祧之事,經張之洞懇請,又考慮到侄女將來的地位,才勉強答應溥儀繼承穆宗、兼祧光緒。同時慈禧考慮到侄女能力有限,不可仿效自己垂簾聽政,所以封載灃為監國攝政王,規定嗣後君國政事均由攝政王裁定,不久,光緒帝和慈禧太後先後逝世。
    光緒三十四年十一月初九日,溥儀登極,宣布明年為宣統元年,尊她為“兼祧母後”,上徽號“隆裕”,史稱隆裕皇太後。此時載灃監國,隆裕雖無政權,但論地位則是萬人之上,自可養尊處優。但這時資產階級革命如火如荼,載灃又推行“親貴典兵”,搞出個皇族內閣,進一步激化了矛盾,不久武昌起義,載灃在萬般無奈的情況起用袁世凱,解散皇族內閣,任命袁為內閣總理大臣。袁世凱上台後又組織中外勢力向載灃施加壓力,迫使他辭職。至此,清王朝的軍政大權就掌握在袁世凱手中了。
    袁世凱急於取得辛亥革命的成果,軟弱的革命派也希望早日建立共和、完成革命。經南北議和,雙方議定:清帝退位、建立共和、優待皇室。命運把隆裕推上了曆史舞台,麵對作出拚命架勢的滿蒙王公,麵對張牙舞爪的袁世凱的鷹犬,隆裕束手無策,軍、政、財權她都沒有,隻有退位一途,但何忍斷送大清三百年江山,唯有仰天痛哭,袁世凱要是在場,也一定陪著哭,還是一副忠臣的模樣,但背後卻加緊逼宮。段祺瑞的通電、良弼的被刺,使隆裕觸目驚心。1912年2月12日,她終於簽發了大清王朝的最後一道上諭--《退位詔書》。
    朕欽奉隆裕皇太後懿旨,前因民軍起事,各省響應,九夏沸騰,生靈塗炭,特命袁世凱遣員與民軍代表討論大局,議開國會,公決政體。兩月以來,尚無確當辦法……徒以國體一日不決,故民生一日不安。今全國人民心理多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議於前;北方諸將亦主張於後,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榮,拂兆民之好惡。用是外觀大勢,內審輿情,特率皇帝將統治權公之全國,定為共和立憲國體……袁世凱前經資政院選舉為總理大臣,當茲新舊代謝之際,宣布南北統一之方,即由袁世凱以全權組織共和政府,與民軍協商統一辦法……仍合漢滿蒙回藏五族完全領土為一大‘中華民國’,予與皇帝得以退處寬閑,優遊歲月,長受國民之優禮,親見郅治之告成,豈不懿歟!欽此。”
    退位詔書寫得雖然冠冕堂皇,而隆裕又哪裏是心甘情願地“退處寬閑,優遊歲月”呢?詔書讀至一半,隆裕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麵,百感交集,萬劍穿心,王公大臣亦嗚咽不已。清王朝268年的統治宣告結束。
    清帝退位雖為形勢所迫,但無論如何,對此都應予以肯定。因為一則如果清室拒不退位,戰爭將延長,會給列強幹涉以口實,再則,隆裕如果聽信個別王公的勸說,退歸滿洲,對國家後果將更嚴重。當時清廷還掌握一支袁世凱無力控製的由滿族士兵組成的禁衛軍,東三省總督趙爾巽仍忠於清室,在東北有勢力範圍的俄、日兩國都是君主國,都仇視革命並樂於中國分裂。日本軍閥甚至準備在清室北逃的途中“劫奪宣統皇帝,以他為中心搞滿蒙獨立”,正是由於《退位詔書》及時發表,才使這一陰謀破產。
    辛亥革命改變了中國的曆史進程,卻沒給紫禁城內帶來多大的變化。據《優待條件》規定:溥儀仍保有皇帝尊號,暫居宮中,每年由中華民國供給歲費400萬兩。但隆裕的心情可想而知。加上她為節省經費,裁撤了一些宮中執役入員,頗遺怨謗,心情更壞。溥儀晚年在《我的前半生》中回憶。“我給太後請安時,常看見她在擦眼淚。”
    隆裕之死:
    隆裕太後長期憂鬱,以致積鬱成疾。雖然慨然下詔遜位,但實際上仍是“讓國仍存亡國恨”,以為愧對創業的列祖列宗。心中一直鬱鬱不樂。嚐謂“孤兒寡婦,千古傷心,每睹宮宇荒涼,不知魂歸何所”等語。年來,積成肝鬱,嚐患嘔逆。延至民國2年(1913年)正月,胸腹更隆然高起,日漸腫脹,經禦醫佟質夫、張午樵二人診治,稍微漸輕。正月初十日,適逢她的“萬壽節”(生日),循例於禦殿受賀,見民國大總統袁世凱的專使梁士詒,用著外國使臣覲見的禮節祝賀,不免悲從中來,且宗室王公大臣多半回避,不肯入賀,殿上不過寥寥數人,昔年權柄在握時的盛景全非。因此,愁病交加。再加上“萬壽節”內,天氣晴暖,殿中所用素爐熱氣過高,感受炭氣,致使病情加劇。從此,臥床不起。
    史書記載“二月二十一日,隆裕後已是彌留,到了夜間,回光返照,開眼瞧見宣統帝在側,不覺嗚咽道:“汝生帝王家,一事未喻,國已亡了,母又將死,汝尚茫然,奈何奈何?”說至此,喉間又哽咽起來,好一歇複發最後的淒聲道:“我與汝要永訣了。溝瀆道塗,聽你自為,我不能照顧你了。”言訖,已不能言。世續入省數次,但見隆裕後雙目直視,口中很想說話,偏被痰塞住喉中,隻用手指著宣統帝,眼眶間尚含淚瑩瑩,霎時間陰風慘栗,燭焰昏沉,有清末代的隆裕太後,竟兩眼一翻,撒手歸天去了”。1913年2月22日晨2時,終日憂愁、積鬱成疾的隆裕太後病逝,僅享年46歲。
    孝定景皇後,姓葉赫那拉氏,諱靜芬,或稱隆裕太後、隆裕皇後、光緒皇後。光緒帝的表姐和皇後。慈禧太後之弟都統桂祥的女兒。
    光緒十四年被慈禧太後欽點成婚,次年立為皇後,並在婚期過後住進東六宮之一的鍾粹宮。
    光緒二十六年,因八國聯軍攻入北京,在聯軍攻入紫禁城前夕,皇後隨著慈禧太後、光緒帝和其餘宮眷一同逃往西安。
    光緒二十七年,一行人再度回到了紫禁城,而在珍妃死後,皇後依然不得寵。
    光緒的最後一年,光緒帝在南海瀛台涵元殿病逝,依慈禧太後遺命由宣統帝即位,宣統帝稱她為“兼祧母後”,尊為皇太後,上徽號隆裕,而宣統帝時年僅三歲,因此由太後撫養宣統帝,同時隆裕太後也和宣統帝生父—攝政王載灃一同主掌風雨飄搖的清王朝。
    宣統三年十二月戊午,以太後名義頒布《宣統帝退位詔書》,結束清朝自1636年以來共二百七十六年的統治。
    民國二年正月十七日,隆裕太後在西六宮之一的太極殿病逝,享年46歲。上諡曰孝定隆裕寬惠慎哲協天保聖景皇後,中華民國政府以國喪規格處理喪事,與光緒帝合葬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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