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二 【為誰風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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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法子的,神醫手無寸鐵又不會武功,他是怎麼過去這狼群的?”
不再說別的,秦初凝神看了眼下麵,思索道。
跟狼群硬鬥絕對是個下策,而且這狼四腳著地有半人高,站立起來可比他們還高。安樂也往下看了眼,覺得頭大,剛才她是怎麼想的居然準備跟這群狼來場轟轟烈烈的肉搏?
“我們其實可以循樹走的,可是這樣一來就沒法找神醫的蹤跡了。”
安樂抓著樹幹咬了咬嘴唇,皺著眉頭。真慫,幾匹狼就讓她沒轍了。
別說從樹上走沒法找神醫的蹤跡,這會天已經基本黑透了,他們也不是夜貓子,白天還好,夜晚哪有能力在樹上跳來跳去的?
“你摸摸這是什麼?”
秦初忽然換了個疑惑的語氣,一隻手在稍微靠下的樹幹上摩挲著。安樂也尋過去摸了摸,好像是樹上被什麼硬物給勾到,而且戳出了很深一個小洞,邊緣有拉扯的痕跡,絕對是人為造成的。安樂與秦初對視,眼中一亮。
這痕跡新得很,蛇姬山在杭州境內,危險得緊,所以有把關的嚴查著防止閑雜人等闖進去鬧出不必要的事情,而且一般也不會有什麼人會去蛇姬山裏閑逛。這痕跡如此之新,近些日子以來,除了神醫,還能是什麼人路過這裏?
“看來神醫是從樹上過去的,他應該是白天從樹上以什麼方法躲過了狼群繼續前進的。”
“估摸著是鉤子之類的,這附近的樹怪異的茂密,就算沒什麼輕功,費些力也是可以通過樹幹過去的。”
“可是現在天太黑了,”秦初轉頭看了看,“我們不能再摸黑前進了。”
安樂琥珀色的眼球在夜色裏熠熠閃光:“那我們就在這樹上休息一晚上吧。”
秦初有點失笑:“你好像很興奮?”
安樂不答,取下腰間水袋咕咚了幾口水,然後摸索著找了個比較舒服的樹枝靠上去懶洋洋地閉了眼:“沒準我們睡他一覺,睜開眼下麵四匹小狼就已經去別處尋吃的了。”
“但願。”秦初也靠在一根樹枝上抬頭看了看被樹枝遮得稀疏的月光依稀應了聲。
安樂已經背過身子去不再出聲,野獸在下麵走動的聲音絲毫影響不了這個夜晚的寂靜。微風被樹幹撕成一縷一縷拂過人的肌膚涼涼的,很舒服。秦初轉眼看了眼安樂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沒說,因為從他這邊看來她好像已經睡著了,肩膀一起一伏很均勻,月光打在她長發上又散落下來垂在樹梢,微風吹過就像掛在樹上小小的風鈴,秦初一個晃神,仿佛又聽到她平日裏零星花一樣的笑聲。
安樂哭過嗎?好像沒有。很愛笑,像個不更事的少女又像個嫵媚的女子,在人群中好像很融洽卻又好像隻是一個人,不信任別人也不大願意讓人信任她。
秦初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造就她這樣奇怪的性格?說她美吧,也算不得最美的。可不知為何就是讓他特別想關注一番。難道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卻是有距離的東西就越是想去探索,越是抗拒就越讓人興奮?秦初有些不舒服地想翻個身,卻又想起是在樹枝上,於是皺了下眉頭,這丫頭究竟是怎麼那麼快就睡著的,適應能力也太好了。不過到了深夜風總是很涼的,於是秦初起身脫了自己外衣,飄到安樂身邊準備偶爾把他這百煉鋼化成繞指柔給她披上,結果剛輕飄飄地靠近她就見她一個揮手劈過來一鞭子,順帶整個人翻身坐了起來。秦初一個沒防備好手裏拎著好心要給她披的衣服踉蹌著掉下去,情急之下腳使一勁勾住了樹枝倒掛在安樂身側樹上。
安樂這才看清是秦初,有些訝異:“大半夜的你嚇我作甚?”
秦初一副倒掛東南枝的姿態翻了下白眼,隨風晃了幾下道:“秦某哪是在嚇你,明明是在暗殺你。”
安樂再看一眼他手裏的衣服,有些明白過來,也看不出內疚和尷尬,晃了晃兩條腿將藍蛇收好:“這自然風最舒服了,沒必要擋的。”說罷換了個姿勢極利索地再次躺下來,還很響地打了個嗬欠砸吧砸吧嘴,留下某人依然是倒掛的姿態在風中飄蕩。
唉,為誰風露立中宵啊……
秦初皺巴著手摳了摳樹上疑似神醫留下的路過痕跡,就近將身子擱上樹枝,自己給自己披上剛脫下的外衣合上了眼。幾乎一夜無眠。
天蒙蒙亮的時候安樂醒轉過來,頭發微微有些亂,人卻很清醒。一般人剛睡醒都會有那麼會兒迷茫或不知身在何處之感,安樂卻是個異類,隻要從睡夢中醒來立刻便能步入清醒,同樣也能在各種刻苦條件下睡著得極快。廖轍曾說她既是個吃貨又是個睡貨,她很不屑地反駁道,不能吃哪能抗餓?不能睡又哪有力氣熬?於是一向嘴笨的廖轍隻有閉嘴作一臉硬漢表情。
安樂動作的時候掃了眼還躺著的秦初,理所當然覺得他應該還未醒,卻一點未料到地對上他睜開的桃花眼,頓時又被嚇了一驚。
“你怎麼也醒這麼早?”
發髻亂了,也沒個梳子,於是安樂將頭發散下來鬆鬆在肩頭一挽,又隨意又清新。
秦初的表情有點僵僵的:“我可以說我還沒開始睡麼?”
安樂撲哧笑,隨後往下麵掃了眼:“小狼群真的已經離開了,你不睡也沒啥,趕幾步路就清醒了。”說完不再看他,取下腰間水袋很節省地倒手心了些水往臉上拍了拍。安樂的皮膚嫩嫩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微微的晨光照耀下依稀可看到毛茸茸的感覺。她稍稍仰了些臉食指中指沾了水在鼻頭上輕拍拍,小小的水珠亮晶晶的,她不經意地皺了下鼻頭,像隻貓一般。秦初本折騰了一晚有些昏昏沉沉,這下不知為何瞬間清醒了。
天亮以後以他們的輕功在樹上跳躍行走便輕鬆許多,而且安樂也私下裏覺得隨著樹上類似鉤子勾出的痕跡跳來跳去地前進真的比一味在地上找各種痕跡的要有趣味多了。她討厭漫無目的的尋找。
“秦大少為什麼也要找神醫?”
他們兩人穿過一片茂密的小樹葉,安樂隨口一問。
“跟風。”
秦初想也不想,順口一答。
安樂撇嘴,對這答案不甚滿意,卻也不願多問。
“你怎不答是為了欲望?”
秦初笑出聲:“那你是為何?”
“我?”安樂勾了勾嘴角,“我也是為了欲望。我為我心中本欲。”
秦初笑得更開:“小丫頭片子,哪來那麼多深沉。”
安樂不屑:“我輕功比你好,我適應能力比你強,我見的……不比你少。”
秦初沒再出聲笑,隻是眯了眯眼:“可你還小。”
安樂朝他拋了個輕微的媚眼:“年齡是問題嗎?”
穿梭間秦初摸了下鼻頭:“我是說,你這個年紀,不該經曆這麼多的。”
耳畔風吹過就像自由的聲音被大自然演奏出來,安樂眯眼看了看前麵的路,兩人有那麼一瞬間的安靜,然後安樂微微梗了梗脖子,發出一聲“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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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問我樹枝怎麼睡的,龍兒和過兒不是睡在麻繩上的嗎。。我就是想在巨人肩膀上站站。。順帶童鞋們端午節快樂╭(╯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