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六 【她不怕,她與公子並肩而戰。】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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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安樂聽得出那口氣中的不屑和冷嘲,在心底長歎了聲。
    武安王爺苦笑一聲不再說這些:“本王還是覺得男兒應誌在四方,隻在小小的長安是容不下你的。你若何時想通了便來上京找本王,本王定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公子起身行禮:“多謝王爺抬愛。”
    王爺麵上掛著笑,卻不知為何有些疲憊:“天色不早了,如若阮公子不嫌棄便在本王這裏小住一晚,明日本王再差人送你回長安。”
    “怎能如此叨擾王爺,我所住之地離王爺這裏也不遠,回去不打緊。”
    “嗬嗬,也好。”王爺擺擺手招呼下人,“送阮公子回去。”
    安樂隨公子回了客棧,明顯感覺到公子情緒的低沉。隻是公子吩咐了要即刻收拾東西出發離開客棧,她也沒機會說話便被趕回自己房間裏去收拾東西了。
    公子說要拜訪的這位上京故人也算是朝廷重臣,一位陪同聖上鞍前馬後安頓江山的老將軍,現下太平盛世雖已不怎麼打仗,可這位老將軍依然在朝廷上很有分量。他為人剛正不阿不喜耍手段甚得聖上信任,他又同公子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忘年交情。很久前安樂從廖遠大哥和公子口中聽到過這位老將軍,似乎姓楊。
    而聰明如安樂,也漸漸明白,要扳倒如日中天的武安王爺家,這位老將軍是最重要的媒介。公子他們說白了也隻是一介草民,再有作為卻始終與朝廷人物沒什麼交集,更遑論鬥爭。
    馬車內。
    “公子可記得王爺說過的那番話?”安樂問得很認真。
    “什麼話?”
    “浙江紹興的神醫。”
    公子微愣,繼而搖頭:“我可不信什麼神醫。”他的眼睛,自從他們安定下來之後廖遠他們不是沒有走訪過各大名醫,全都束手無策。而如今他已習慣黑暗,況且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走訪神醫這種不著邊的事情,他當然不願多想來浪費時間。
    安樂抿唇:“總要試試。”
    公子笑著彈她揉她發頂:“浪費時間。就算我眼睛看不到,不也一樣知道你是哭是笑。”
    安樂神情很堅決:“我會去找他的。”
    公子笑容依舊,態度卻同安樂一般堅決:“最近太忙了,你不要添亂。”浙江那麼遠,他的樂樂也不是善罷甘休的主,誰知道一時半會找不到她會不會就不回來了,倒不如一下子回絕了她。他的話她還不至於不聽。
    安樂不再說話,扭頭去看馬車外的路。這會子天色已暗,街道上已沒什麼人。安樂他們自然不會如此之晚還去叨擾老將軍,可那家客棧於他們而言已經不再安全,連夜乘馬車出行換客棧,也是被迫無奈。而在這之前收拾東西作準備之時,公子已讓安樂放了信鴿出去給老將軍,知會一聲他們第二日造訪。
    夜沉沉的,街道上隻有他們乘的馬車的軲轆聲。不知為何安樂心下忽然飄過一絲不安,她回頭去看公子,來不及說什麼,忽然馬車就停了。
    聲音很輕,可安樂還是捕捉到了周圍有人腳步落地的聲音,整整圍了一圈,車前的馬低低咕噥了兩聲,卻依然徘徊不前。
    “公子,”安樂壓低了聲音道,“我出去駕馬車。”
    公子眼睛看不到,而且她從小到大也沒見過公子用過什麼武功,所以她心想隻有自己搶到馬,然後駕馬逃出去最好。不等公子發話,她一把抽出藍蛇掀開簾子橫掃一把跳了出去。
    黑夜裏那將馬車圍成一圈的人也都身著夜行衣拎著把寒光閃閃的大刀盯著安樂,他們人很多,將馬車圍了整整三圈,當真是水泄不通。
    安樂輕笑出聲狠狠回望他們:“這麼多人,你家主人如此高看我們,我們又怎能讓他失望?”說著以人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的速度甩鞭抽走離自己最近的人的寒刃摔了出去,而後迅速朝馬車頭的方向移動。那群殺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立刻一群人上去堵住了她的路,圍攻的寒刃教安樂應接不暇。
    間接或直接死在安樂手中的人命也不在少數,但她的藍蛇上幾乎不染血。一來她更喜歡借他人之手取人性命,二來她嚴重暈血,就算迫不得已自己動手也都是一擊斃命繞人脖頸讓人窒息而死,也是不見血的。如今在這刀光劍影中安樂怕是再使不上她平日裏一擊斃命的招數,饒是她鞭術強大輕功卓越身子靈巧卻也開始感覺吃力,鞭子雖然不比刀劍鋒利,可安樂的鞭術也彌補了這些。隻是那群人太多,又仿佛沒有人該有的痛覺,安樂的鞭子揮上去就算見了讓她難以忍受的血痕,那被傷之人卻都似沒有被打到一般不皺眉不喊疼,隻顧將寒刃往自己身上招呼。
    隻是幾步間,安樂細嫩的胳膊上已被人傷了兩道,就算她躲得巧那傷痕不重,卻也足夠流出血來折磨她了。她強忍這短短時間內血腥氣帶給她的巨大衝擊,一心想著奪到馬上帶著公子逃出去,終於未避開側後放一把刀的攻擊,那刀眼看就要砍上安樂腰間,安樂餘光注意到心呼不秒,一個驚嚇間嘴唇已然煞白,可那刀最終還是沒落在自己纖細的腰間。而是被公子給攔住了,接著便是那人一聲慘叫手腕已詭異的姿態被折到一邊刀被公子奪起砍向了他脖頸。
    那瞬間安樂的心都要跳出來,剛閉了眼回了頭便感受到溫熱的液體濺在自己的手背上,甚至背後的衣服上。那一刹那間安樂仿佛被人劈頭澆了一桶鮮血,顫栗感從鮮血濺到的小片地方瞬間渲染到瞳孔,手軟,腳軟,嗓子如同被人抓到一般。
    而下一刻她竟被公子抓著手拉入懷中,仿佛沾滿了血的背後靠上公子溫熱的胸膛,那種濕膩血腥的感覺瞬間消散,安樂眼眶微痛,險些哭出來。
    “不怕。”
    公子捏著她的手聲音一如往常般從容淡定,也一如往常般溫柔。
    “樂樂不怕。”
    一隻手捂著安樂眼睛,另一隻手握著方才扭斷別人手腕搶來的刀往前一揮。整個以他為中心的半圓圈上站的人幾乎都被他的刀刃傷到,而方才還狠狠圍著他們的黑衣人們也齊齊往後退了幾步離他們二人遠了些。
    他們圍著的這個男人錦色衣衫上染了血,黑瞳沒有什麼色澤黑得極致,仿若地獄而來的閻羅,隻是他護著懷中那少女的手如此溫柔小心,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在他身上被這樣體現出來,讓這群黑衣殺手不由怔了一怔。
    然而發愣隻是刹那間,受了傷的人退居裏層,後麵的人再次湧上來。
    安樂扒開公子蓋在自己眼前溫暖的大手從他懷中站出來,血腥氣味依然濃重不消不散,可她卻覺得不是那麼怕了。她與公子並肩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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