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 【關於公子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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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在時他的妻妾自然不敢有何動作。但那時的武安贏聲望已開始如日中天,他再不是當初滿腦子愛情的少年,他要抽出大部分時間去經營他的聲望,積攢他的權利和地位。而在這種空閑時間裏,阮荑柔成了他三妻四妾合為同盟欺淩的對象。阮荑柔性子倔強,受了欺負也從不吭聲。硬是護著少不更事的公子在水深火熱卻有著她所愛之人的王府生活了四年之多。
她退讓,不見得那些女人會放過她,隻會助長她們的氣焰,變本加厲。而這氣焰也終於在某一日升到最高。
阮荑柔一向不讓自己的兒子同外麵那群虎狼接觸,可百密總一疏,這天四歲半的公子跟著跑出奶媽的眼皮子出去玩,小小的他看到外麵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一起玩得很開心,於是踉踉蹌蹌跑過去加入了他們。
待奶媽終於找到小公子時,小公子已經被那群妻妾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欺負得沒有還手之力,渾身是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這次的事情再瞞不過去,一回府便往阮荑柔那裏跑的武安王爺很快就發現了小公子的傷,查明了事情的原委。
武安家的家規極嚴,但真正用過的時候卻很少。這一次,他家中的大小老婆以及他們本性無辜的兒女們各個都嚐到了家規的滋味。顧及著家族利益懲罰雖重卻依然有收斂,可這群本就對阮荑柔不滿的女人終於再也忍不住。
那一日武安贏去向皇上進諫,阮荑柔一早醒來便覺不對勁。她住房內的丫鬟們全不見了,而隨她來王爺府的小侍從廖遠也不知去了哪裏。阮荑柔忙拉著小公子去開門,卻發現門怎麼都打不開。隻有幾隻熏香燒破門紙穿進屋裏來,怪異的香氣迅速蔓延起來。阮荑柔幾乎是立刻感到不適,那股子無力的刺痛感如煙一般繚繞了她全身,她捂住小公子口鼻想從後窗逃出去,可她隻挪到後窗口便再難移動半分,隻拚了力氣將那已經被毒香熏得睜不開眼的小公子遞出窗戶。她隻想著將兒子送出去便好,好在廖遠在這時在後窗出現,剛接過早已昏迷不醒的小公子,自己的主子就從後窗口倒了下去。廖遠雖年紀不大,但性子一向沉穩,看了眼戳進來燃燒得極快的熏香明白自己若再不帶走小主子,恐怕兩人的命都要搭在這裏。含淚看了眼毒香浸體生命垂危的主子,他背上小主子便尋了小道離開了這個危險的王爺府。
武安王爺極寵愛小公子,給他起名叫武安惟。四歲半的武安惟帶著一雙被煙薰瞎了的雙眼逃出生天,在黑暗中對廖遠說從此他姓阮,說他從此與武安家不共戴天,說他終有一日要讓這阮字屹立在他武安家府邸之上。
安樂曾小心問過公子名字,公子笑得有些淒涼。
“我娘走得早,沒來得及賜我名字。”
那時安樂看著公子那般,極想哭,卻又記起公子不喜聽人哭,便忍了下去。
“那公子又為何賜我姓名,我也沒有娘親,何不讓我也沒有名字。”
當時公子靜默許久,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發頂,輕聲道:“你不能沒有名字,因為這以後,我還要喚你多次。”
小小的安樂撲進公子懷中,仰起臉看他:“以後有多遠?”
“以後……太飄渺了,沒人能拿得準。”
“那公子不要用以後了,公子喚樂樂吧,喚到樂樂死的那一天。”
公子低低而笑:“我如何會讓你死。”
安樂聽出公子終於不再那麼悲涼,便有些開心地在他懷裏蹭了蹭:“就知道,公子對樂樂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