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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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被戴上頭套被扶到了一處鳥語花香之地。
耳邊聽到有腳步聲走過,跟隨而來的是兩個議論的聲音,“聽說了嗎?樓主新收了一名男寵。喏,你看,就是他!”
“看不清樣貌,也不知是什麼模樣。”
“管他什麼模樣呢,就是樓主本人,我們也不曾見過。”
“這倒也是……樓主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這次會在玄機樓待多少日。”
“是啊,我等怕是沒機會見到樓主了。”聲音漸漸走遠。
在門一開一合之間,我被送入了一間有清淡茉莉花香的房間。
睜開眼時便看到了背對我的人。
微微環視一周,房中清幽雅致,一應陳設俱備,卻不像人常居之所。
“有什麼話,說吧。”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冷淡而疏離。
我收回四顧的目光,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道,“樓主厚愛,在下受寵若驚。不過隻有一事不明,還望樓主指點。”
“你說。”
“看樓主身姿想必不俗,何故帶著麵罩呢?”我不禁問道。
“這與你無關。”他冷冷道。
“怎麼會,樓主既想讓我當你的男寵,朝夕相對的,總應該以真麵目示人吧!”我上前一步。
“你以後或許有機會能看到。”他平靜道。
“可我想現在就看呢!”我輕笑一聲,慢慢地又走近幾步,“樓主,你為何背對著我?難道是我不夠美嗎?”
他轉過身,微低下頭俯視我,眼中波瀾不驚,竟有一絲怒氣。
我雙手輕輕地搭上他的肩,身子軟軟地靠在他身上,笑的明媚,“樓主英勇蓋世,淩熙亦是仰慕許久。”
他好像皺起了眉,冷冷道,“你的皇上如今被關在地牢,你卻在勾引本樓主,還真是令人寒心啊。”
我唇角輕輕一勾,繼續笑道,“樓主怎可這麼想?我自是敬佩樓主柳下惠之風采,哪像李振睿那般急不可耐。”
他的身體微不可聞地震了震,怒意更甚。
我繼續道,“他要是看到我這副模樣,定忍不住要將我壓到床榻狠狠索要,吻遍我全身。”
他的喉結動了動,似有些難耐地將我推開少許,冷笑道,“你可真是不知羞恥,這等床幃秘事也能談的津津樂道。”
“這有什麼。”我輕笑著扯開了一邊的衣裳,露出右肩一大片肌膚。
“樓主想要嗎?皇上對我的身體可喜歡的緊。”我輕笑一聲,舔了舔唇,“尤其是聽到我的聲音……他會瘋的。”
我看到他閉上了眼,額角都仿佛浸出了幾滴汗珠,左手捏著拳頭不知是在忍受欲望還是忍受怒火。
我輕踮起腳欲看他耳後,他卻猛地退了一步。
我繼續笑著貼到他身上,他又退了一步。
“謝淩熙!”他連名帶姓地低喝一聲,滿是怒氣,仿佛下一刻便會爆發。
我站立原地不動,冷笑道,“李振睿,你還要瞞我多久?把我當猴耍很好玩是嗎?”
他摘下麵罩,果然是我曾日夜相對的臉。
但看向我的眼中,卻是隱忍中帶著一股騰騰的殺氣。
“你是何時知道的?”
“從我見到玄機樓樓主那一刻。”我淡然道。
李振睿的模樣,我便是化成灰都認得,他的身影是刻在我腦中的,怎麼可能會因為戴了麵罩而認不出。
我剛才借故試探,也隻是想看清他耳後的幾顆痣加以確認,可他的防備就明顯地說明了問題所在。而且麵對我的誘惑竟是憤怒多於欲望,也著實可疑。
“那你該知道你剛才那樣做的代價。”他走進我,倏地摟住了我的腰肢,右手按住我的後腦勺,逼得我將臉轉向他。
我挑釁地笑道,“怎麼,樓主還要將我剝皮拆骨了不成?”
他哼了一聲,狠笑道,“本樓主會讓你知道勾引我的下場。”
他將我抵在牆角,雙唇狠狠地壓到我的唇上。
……
隻是與他兩日未見,卻好像過了漫長的一生。
但這次與往常不同的是,我的下腹墜墜,額上溢出了一排汗珠,身體卻冷得輕輕顫抖,很是不適。
李振睿拉過一條薄被蓋在我身上,然後開始穿戴衣衫,語氣卻依然憤恨道,“謝淩熙,你要是再敢勾引除朕以外的人,說剛才的那些話、做剛才的那些動作,朕發誓一定要將那人五馬分屍、淩遲處死,株他九族,最後把你強一萬遍。”
我有氣無力地睜開眼,“你強我還算少麼?我這輩子要不是被你氣死,便是被你活活在床上弄死。”
下腹猛地一陣鑽心的疼痛,感覺到股間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
察覺到我的異樣,李振睿走進一步坐到床沿,有些緊張道,“熙兒,你怎麼了?”
我本是背對著他,聞言伸出右手,他抓住我伸過來的右手,順勢將我抱在懷中,“怎麼了?”
我忍著這股鑽心的痛疼,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子軒,我下腹好痛。你看看我下麵怎麼了?”
他聞言掀開被子,身體一僵,“出血了……你忍著點,我去叫大夫。”
“嗯,”我至始至終都未睜開眼,這種疼痛我從來不曾經曆,幾乎每隔一會兒便有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讓我無瑕他顧。
待到李振睿從外麵回來重新將我摟在懷中,我緩緩舒口氣,斷斷續續道,“子軒,真的好痛……這血不像是裂開的,好像是從下腹來的…”
李振睿是有好幾次將我弄出血,但這次和以前的不一樣,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從我身體中離去。
“沒事的。”他輕拍我的背,“大夫看過就知道了,你現在想這些也無用。”
我點點頭,又連忙拉住他的手道,“快,我要沐浴。”
別說下身的一片狼藉,被褥淩亂,我更是全身不著片履,這副模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見人的。
“好,那你忍著點。”他馬上命人備好了浴桶,將我打橫抱起,慢慢地放進去。
下身接觸到水的一刹那,我禁不住抖了一下。雖然這次的血主要來自裏麵,但是外麵也確實被傷到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他的不憐惜。
他合著衣下了水,一隻手將我抱在懷中,另一隻手小心地幫我清理。
我忍不住羞紅了臉,又是疼痛又是歡愉,隻好懊惱地摟緊他的脖子,盡量將唇抿緊。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清理完畢,他又快速幫我擦幹了身體,然後穿上了褻衣和外衫。
床榻上也被整理地很幹淨,我重新躺回床榻,蓋上錦被,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大夫已等了一會,我收拾完畢李振睿便將他叫了進來。
“參見樓主,不知樓主叫老朽來所謂何事?”這是個白胡子的老者,個頭不高,卻神情倨傲,輕捋著胡須,頗有世外高人的感覺。
“白翁,廢話少說,快幫本樓看看他。”李振睿指了指躺在一邊的我,催促道。
沒想到那個白翁竟然嗬嗬一笑,“這還是老朽第一次看到樓主這幅模樣,真是有趣得緊。”
李振睿眼刀刮過去,“你再多說一個字,本樓就命人把你的寶貝鴛鴦奪命盅拿去喂豬!”
“你你你……”白翁手指著李振睿,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感歎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然後頗不情願地挪步走向我。
我好奇這個老者是何許人也之時,亦伸出手等待他為我把脈。
姓白的醫者最有名的便是醫仙白眉尊者,我本是不知道的,因為穆哥哥的緣故也對此了解一二。
多少學醫之人渴求能成為其關門弟子。不過此人神出鬼沒,不聞世外之事,前些年據說已經仙逝,應該不是這個白翁吧?
念及此,不由想起了穆哥哥,也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是否成為了白翁的弟子?
他一邊縷著胡須,一邊幫我把脈,又抬眼快速看了我一眼,然後便開始歎氣。
“怎麼了?”見他的反應,我和李振睿異口同聲地問道。
他無比歎息地搖搖頭,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李振睿一眼道,“這位公子已有兩個多月身孕,樓主這般頻繁房事可不好。”
聞言我和李振睿均紅了臉,他輕咳了一聲,我卻窘迫地抬不起頭,然後又猛然想到了什麼,驚訝地問道,“什麼兩個多月身孕?白……白大夫可莫要看錯,在下是男子。”
他不滿地捋了下胡子,“老朽行醫一輩子,這種喜脈怎麼會看不出?雖然男生子者少至又少,但老朽也接生過三個,這其中一個便是你們大夏的男妃——北辰君。”
我確實驚訝極了,沒想到這位白翁接生過北辰君,頓時肅然起敬,說不定真是白眉尊者本人也未可知。
一說起北辰君,他的話匣子便關不住了,“這北辰君的胎當時也保的不容易,傷了老朽多少腦細胞,要不是……”他瞄了一眼李振睿,又接口道,“老朽才懶得管這破事兒。不過這北辰君的身子骨可比公子你好多了,他的胎也比你穩多了。”
我一聽他這話,心又提了起來,指著我的腹部緊張地問道,“老先生何出此言?有什麼辦法可以保住我腹中的孩兒嗎?”
他正待要說,被李振睿揮手打斷道,“囉嗦一大堆,既診過了,那就開藥吧,熙兒剛才流了不少血。”
李振睿朝白翁使了個眼色,白翁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也好。”
轉身對侍女道,“快去給這位公子泡一杯生薑紅糖水來,可以補血暖胃。”然後又大筆一揮,洋洋灑灑地寫下一張藥方,命人出去抓藥。
李振睿也緊跟著出去交代了幾句,待到他們重新進來,我忍不住就著剛才的話題問道,“老先生,您剛才說我的胎不穩,不知可有什麼法子能助我保胎?”
他不緊不慢地道,“你今日已有滑胎之兆,按現下的情況,不出一月便會小產。”
“什麼?”我忍不住驚呼,難以相信剛得知我能受孕的消息便將麵對小產的噩耗。
“這很正常,你身子弱,本就不適合有孕,加之這段時日營養不良,如今又頻繁房事,滑胎是遲早之事。”
我不滿地李振睿一眼,收拾了一下情緒,舒緩口氣道,“老先生醫術高明,若是其他人我也不再抱有希望,對老先生來說或許不在話下吧?”
然後又作揖道,“在下曾經不知有孕,故而照顧不周,如今一定加倍小心,萬事皆聽先生之言。”
沒想道他微微搖頭道,“你這話老朽是愛聽,老朽的醫術也自然沒問題,但你的情況特殊。男子受孕誕子,其凶險更甚女子百倍。而且此胎縱使為你保住一時,也難保到順產,如此,你還執意而為嗎?”白翁收起取笑的表情,一臉嚴肅道。
我低下頭沉默不語。
李振睿的聲音傳來,“那麼不要此胎可有危害?”
“這倒無妨,老朽一碗打胎藥下去,公子便無礙了。”白翁說的輕鬆,我卻仿佛心被針紮一般疼。
“熙兒。”李振睿握住我的手,輕聲道,“不如算了吧,何必冒這風險呢?”
“算了?”我不禁反問,“為人父母怎可說這種話,這孩兒既有緣在我腹中,我便要竭盡全力保住他。”
看到他眼中的不認同,我懇求道,“子軒,這是你的孩子,你忍心就此讓他離去?”
“並非我狠心,白翁的話你也聽到了,何必如此執著呢?”他皺眉道。
而我看著他的不解心中更是不解,“子軒,我們有孩子你不高興嗎?”
看到他默不作聲的反應,心中有一絲失望,“我為你生孩子,你不喜歡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擔心你的身體。”他有些憂慮道。
“我沒關係,我會照顧好自己。”我對他微笑,將半個身子依靠在他懷中,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期盼。
這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
因為這是我和子軒的孩子。
我又細細問了白翁好幾個問題,直到把他問煩了才不好意思地住口。
本以為身為男妃將終生不再有子嗣,如今這番猶如天賜,我也終於後繼有人了。
念及此,不由想到母親,心中疑竇不解。
謝家從沒有男子能受孕誕子,這普天之下能受孕誕子的也隻有天麟國的人,不知我是否與天麟國有關係?
心中不由有個猜測,或許我真的是母親撿回來的,故而與父親並不相像,父親不待見我也便有了答案。
天麟國……這個隻有奇聞軼誌中出現的東海神秘古國,我對它了解也並不多,此刻卻陡生了諸多興趣。
不由想起了二十年前乾坤閣的預言:麟瑤西遷,皆歸中原。
這“麟”指的便是天麟國。
天麟國本在東海一不知名的島中與世隔絕,後不知因何事其國人陸續離開小島來到中原。天麟國中皆男子,且身體構造與常人不同,可受孕誕子。
天麟國神秘而古老,千百年來一直與世無爭,也無人知曉其具體位置,隻知道國中紫羅蘭盛開,煞是美麗,乃是國花。
然而隨著西遷至中原,後漸漸與其他人通婚,天麟國人逐漸失去了天然的受孕誕子的條件,漸漸泯然眾人矣。
而中原少有的幾個能夠受孕誕子的人便是天麟國之人。
我不由伸出手撫上了左肩,鏡中的男子緩緩卸下身上的輕紗,出現的是五朵紫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