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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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驚叫一聲,“君上,您的衣服著火了。”
另一邊的蝶舞有些慌張地不知所措,王禮官也是呆呆地忘了反應。
想必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走在路上還能著火的人。
蝶衣惶急的欲靠近我,但火勢太大,把我與她阻隔開來。
我看到李旭若一臉震驚地看著我,然後飛快地朝我這邊奔來。
後背燒的非常痛,右腰幾乎失去了知覺。
我忍住心中的焦慮和身上的疼痛,快速地解自己的衣服。
但禮服製作繁瑣,盤盤扣扣一時難以解開。
我連忙將長發攬到一邊,避免燒到頭發使火勢更大。
蓬萊池就在不遠處,此時我已顧不得脫衣裳,隻飛速向蓬萊池跑去。但是禮服不僅繁瑣而且拖遝,讓我難以加快速度。
而火卻越來越大,幾乎快將我整個人包圍。
突然,身子被一陣大力推到了池水中,我喊叫一聲,緊隨著便是兩陣落水聲。
火在水中很快便滅了。
我不會遊泳,在水中不停撲騰,很快便有人抱住我的身體,在我耳邊重複道,“夕顏沒事,沒事,有我在。”
我安下心,抓住他的衣裳。
李旭若摟住我的腰,將我緩緩送到了岸邊,然後托起我的身子,自己再上岸。
我大口地喘著氣,還在為剛才驚險的一幕而心驚。
李旭若拍拍我的肩安撫我。
過了一會兒我才回神,然後快速地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禮服,隻穿了一身白色的褻衣,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李旭若也迅速脫了濕衣服,將我大橫抱起,直奔最近處的宮殿。
肌膚相貼的觸感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尷尬的時候。
今日宮中的人皆出去看熱鬧,因我有冊封禮才沒有同去,此刻蓬萊池周圍竟然空無一人。
我叫了聲蝶衣,命道,“把禮服帶上,好好收著。”
蝶衣終於回過神,收拾起一地的衣裳,然後對著蝶舞道,“蝶舞,快回東華閣帶幾件幹淨的衣裳過來。”蝶舞應聲而去。
李旭若將我放到榻上,看著我單薄的身體,怔怔地,然後臉慢慢地有些紅了。
我們此刻的姿態曖昧,我咳嗽一聲,偏過身,將我們之間的距離拉大。
李旭若亦不自在地將火熱的眼神投向別處。
蝶衣進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但很快便將視線轉移到了我身上,驚呼道,“君上,您的後腰被燒傷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後腰疼痛異常,悶哼了一聲,對蝶衣道,“叫禦醫。”
蝶衣連連點頭,跑出了門。
此刻,房中便隻剩下了李旭若、王禮官和我,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好不尷尬。
王禮官斟酌著向前一步,小心地說道,“今日突逢變故,看來冊封之禮隻能後延了。還請君上恕罪,隻是君上此刻……微臣就先告辭了。”
“站住。”我叫住他,皺眉道,“你等著。”
笑話,我此刻衣衫不整,又與李旭若共處一室,他要是開溜了,那我豈不是百口莫辯?
在我的威壓下,王禮官隻好站立不動,隻低垂著頭不敢看我。
我翻了個身,半靠在床榻上,伸手慢慢往後腰摸去,剛一碰到便忍不住深吸口氣。
李旭若連忙抓住我的手,做到塌邊,“你的後腰燒得厲害,衣裳已與血肉沾一塊兒了。”
他這樣一說,我隻好不再動彈,咬牙道,“今日的事,我一定要查個明白。”
“好,我一定全力幫你。”李旭若定定神色,亦沉聲道。
此時天氣尚寒,我全身濕透又無幹的衣服,凍得嘴唇發紫。
正在我悶著頭時,卻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溫熱的手撫過我的後背,頓時一個激靈,“你做什麼?”
李旭若喉頭動了動,輕聲道,“你的衣裳濕透了,這樣穿著會著涼。”
我苦笑,“那你出去,我便可以把衣裳脫了。”
他猶豫了一下,紅了臉道,“恐怕你一個人脫不了,這衣裳燒了幾個洞,尤其是你的後腰……還是我幫你吧。”
“不……”我話還未說完,他便開始小心地動手撕我的衣衫。
雖然撕得小心翼翼,但我還是非常不適地低下了頭,盤算著等會兒定要讓他出去,否則我與他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不知該被說些什麼閑話。
然而他剛撕到一半,便不自覺伸手摸到了我左肩。
異樣的觸感讓我的心快速地跳動起來,不禁惱怒道,“你幹什麼?”
他回過神,疑惑道,“你左肩的是紫羅蘭?”
“恩。”我納悶地偏過頭看向他,“隻是一個刺青罷了,有何奇怪?”
我娘親極愛紫羅蘭,故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在我的左肩刺了這個圖案,那時我還沒有記憶。
他低了頭沉默不語,卻突然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北辰君雖然是安慶侯之子,但其實是天麟國後裔。他自小與大哥青梅竹馬,大哥也極喜歡他。本來父皇欲將皇位傳給二哥,隻因二哥與白狐……咳,所幸北辰君能產子,否則大哥也難以榮登大寶。”
他口中的大哥便是先皇李堅策,二哥就是當今皇上李振睿。
我被他這一串話說的摸不著頭腦。
天麟國?應是東海的國家吧。東海多小國,且神秘,故而不為人熟知。
沒想到北辰君與先王不僅恩愛,還是青梅竹馬,真讓人羨慕,但願我與李振睿也能彼此恩愛。
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北辰君身上,便忽略了他口中的“白狐”二字。若是當日我稍微多問幾句,恐怕今生便是另一番結果了罷。
隻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李旭若出神地輕輕摸著我左肩的紫羅蘭,喃喃自語道,“或許是我想多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我們此離得極近,幾乎貼在一塊兒,讓我很不安。
我轉過身欲離他遠一些,卻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們在幹什麼?”李振睿此刻滿臉怒容,眼神冷冽得猶如寒冰。
我低頭一看,此時的我衣衫半解,李旭若的手正在我的肩上,仿佛被捉奸一樣,頓時心慌起來,連忙爬下床道,“皇上,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右腰的傷處因我的突然下床而扯起了一塊皮,我疼得“嘶”了一聲。
李旭若亦回過神,連忙跪到他麵前道,“皇兄別誤會,南山君的身子被燒傷,又落了水,臣弟才……”他小心地斟酌用詞,卻終究說不出一個字。
李振睿皺著眉,緩慢向前踏了幾步,“朕聽說了。”
但他的臉色依然陰沉得下人,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李旭若道,緩緩道,“皇弟可以先回府了。”
李旭若直起身子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舍,但還是恭敬行禮,“臣弟告退。”
他人一走,房中的空氣更是將至了冰點。
蝶衣去請禦醫了。
蝶舞的衣裳還沒送過來。
隻有王禮官跟個木頭人一樣杵在那兒,仿佛生了根。
李振睿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我,冷聲道,“朕本以為你傷的很重,看來恒王照顧得你很好,朕要是再晚來一步,你們是不是已然在床上滾了?”
“你……”我氣得發抖,幾日沒見他本心中無比歡喜,但沒想到他竟這樣說我,不免悲從中來,幾欲落淚。
“在皇上心中,我就這般不堪?”我的眼圈不禁紅了,身上的傷再疼都不及心上的。
“皇上進來也不關心我傷得如何。”
他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越發委屈道,“成親才一個月夫君便寵愛其他人了。”
他的眼神閃了閃,似要說什麼。
我鼻尖酸澀,苦笑道,“之前說的都是誆我的吧。”
此刻是真覺得冷的受不了,不僅身體顫抖,上下牙關都開始打架。
一陣風吹過,我被他抱入了懷中。
他沉默地將我摟緊,小心地避開後背的傷口。
重新回到榻上,我靠在他懷中,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溫度。
“夫君。”我輕輕喚了聲,右耳聽著他的心跳,手撫上他的胸膛。
他嘴抿了抿,依然沉默著,心跳卻極快。
我就不信了,才一個月他便對我失去了興趣。
又往他懷裏鑽了鑽,他按住我的腦袋,又好氣又好笑道,“都這樣了還不老實?”
心思被看穿,我紅了臉,挫敗地不再動彈。
過了一會兒,他依然是這幅柳下惠的模樣,我不由一陣火起,隨意道,“早知道便與恒王在床上滾上一滾,也不辱了皇上定的罪。”
李振睿終於不再平靜,怒得拉開我,捏著我的下巴道,“你再說一遍?”
我不屈地看著他,“微臣說,微臣想—與—恒—王……”
“唔……”我話還未說完,嘴便被他封住了,我掙紮著推他的肩,奈何他的力氣實在大的驚人,竟紋絲不動。
他吻得極其粗暴,仿佛要將我整個人吞了。
聽到身後又一陣錯亂的腳步聲,然後突然變得極靜。
我使勁得推他都無用,隻好放棄。
不知被他吻了多久,才終於停了下來。
他盯著我的眼,咬著牙一字一句道,“謝淩熙,你要再敢與恒王有牽扯,朕扒了你的皮。”
他此刻眼中的怒火真切得嚇人,但我卻因此心情大好,目的達到了。
不過為了不使他更加不快,我裝作害怕地低下了頭,不敢再言。
然後聽到李振睿一聲怒吼,“禦醫呢,死了麼?”
早立在一旁的禦醫嚇得立刻滾了過來,跪倒在李振睿麵前,“微臣來遲,皇上恕罪。”
李振睿不耐煩地揮揮手,催促道,“快給南山君處理傷口。”
“是,是。”禦醫連聲應道,然後打開藥箱,將我身上的衣裳剪掉,到後腰處的時候小心地提醒道,“君上請忍著點。”
我點點頭。
他手快速地用力一撕,我不由悶哼一聲,差點將唇咬破。
然後是快速的清洗傷口,搽藥,包紮,又命人熬了藥湯服侍我用下。
等一切處理完畢,我終於籲了口氣,重新穿戴整齊倚在榻上。
李振睿全程看著我不發一言,等我一切處理完畢才沉聲道,“這件事朕會查清楚。”
我卻懇求道,“請皇上允許讓微臣親自查。”
“好。”李振睿快速地應了聲,又囑咐了幾句,便去處理政務了。
這幾日招待使臣,積累了很多奏折,想必很是忙碌,希望不要再召其他人侍寢了。我暗自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