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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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州慢》這首曲子我聽過幾次,曲調悠揚,頗有江南風韻。
    十裏春風,二分明月,蕊仙飛下瓊樓。看冰花翦翦,擁碎玉成球。想長日、雲階佇立,太真肌骨,飛燕風流。斂群芳、清麗精神,都付揚州。
    雨窗數朵,夢驚回、天際香浮。似閬苑花神,憐人冷落,騎鶴來遊。為問竹西風景,長空淡、煙水悠悠。又黃昏,羌管孤城,吹起新愁。
    那我的舞也需要這般愁腸百結,千回百轉,於無聲處將千般繾綣萬般柔情演繹出來。
    腦中已現輪廓,隻需再配合著他們的演奏即可。
    “熙貴君,我家主子這幾日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房勝澤的近侍頗為歉意的對我道。
    我隻好作罷,“替我問房貴君安。”
    “好的,必定帶到。”
    等我來到司馬青岩寢殿時,他倒是與我有說有笑,但我一提起《揚州慢》,他便開始有些打轉,“淩熙,這不好說……”
    “一首曲子而已,你彈一次便好,我也不會經常來打攪你。”我誠懇道。
    房勝澤故意閉門不見我能理解,司馬青岩這又是為何?
    他為難地走了幾步,然後小聲說,“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旁人。”
    我點點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這才稍微放鬆了點,大著膽子在我耳邊道,“是澤哥哥讓我不要彈與你聽,讓你在外使宴上出醜。如果我不聽他的,他會……他會……”
    他眼中的恐怖神情讓我忍不住心軟,但我實在不明白房勝澤為何如此針對我,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他。
    見我眼中有所不解,司馬青岩道,“澤哥哥向來對這位份之事較為看重,前段時間後宮大封,東華君、西陵君都有了,本以為澤哥哥眾望所歸,不曾想……而淩熙哥你又恰好住在南山閣,這讓澤哥哥是何滋味。”
    “本來你若不出來便也罷了,現下你出來了,而且還受皇上如此疼寵,也難怪澤哥哥會不開心,便是我也忍不住有些嫉妒。”
    看著司馬青岩眼中流露的一絲羨慕之色,我了然地點點頭,“青岩,你願意對我說這番話,可見是真心待我。你放心,我無意爭多高的位份,我隻求自保。”
    看他一點不相信的模樣,我也不再多做解釋,隻道,“我今日不曾來過這裏,你也不曾和我說過任何話。”
    他籲了口氣,“如此甚好!”放鬆地對我笑了笑,又猶疑地頓了頓,似是想說什麼。
    “又怎麼了?”我忍不住問。
    “淩熙哥,你可要小心哦,我覺得澤哥哥很討厭你,可能會對你不利。”
    我歎口氣,“我知道,謝謝青岩提醒。”
    我又何嚐不知道房勝澤對我懷有敵意,若是以前不明顯,那麼現在卻真的足夠明顯了。
    想到宮中又多了一個針對我的人,就有些頭大。
    還好我現在品階不低,又深受恩寵,他們應該不會輕易對我發難,以後萬般小心,不要給他們可趁之機便好。
    說起可趁之機,我腦中不由想起一張淫邪的臉:王生,這個人始終是我的心中刺,得找個機會拔去才好。
    待得回到東華閣,蝶衣在我耳邊疑惑地問道,“君上,你真的沒有半分爭位之心?”
    我認真地看著她,“我隻求自保。”
    現在我自保應是沒問題了罷。
    沒想到蝶衣卻不認同地搖搖頭,“君上,你既已出世,便不能再像過去那般不問世事。你不爭,不代表別人不會逼你爭。奴婢以為,若能爭取,君上定不能放棄,否則悔之晚矣。”
    “你指的是——”我略帶疑惑的看向她。
    她點點頭,吐出三個字:“南山君。”
    南山君我自是知道,但是卻並不敢妄想。
    能成為南山君並非姿色出眾便可以,這與家世背景也頗有關係。
    房勝澤父親一品大員尚且不能成為南山君,何況是我。
    “君上,你先別否定,奴婢覺得南山君非你莫屬。”
    “哦,為何?”這回我是真奇怪了,好笑地問她,“難不成我腦門上寫著‘南山君’三個字?”
    許是被我的玩笑影響,明明嚴肅的氣氛也瞬間輕鬆起來,“君上可知道南山君的由來?”
    這我倒真是不知道,我搖搖頭。
    隻見蝶衣娓娓道來,“夏高祖開國時曾於山間遇到一隱士,那隱士姿容出眾,猶如謫仙。夏高祖對隱士一見傾心,欲納為妃,可隱士不從,隻同意出世助夏朝建立。夏高祖隻好同意。後夏朝建立,隱士歸隱。夏高祖不甘就此與隱士了斷,故設了妃位:南山君,倘若隱士願意,就隨時可封妃。然而一直到如今的皇上,隱士依然沒再出世。”
    “那東華君、北辰君、西陵君又有何典故。”我疑惑地問道。
    蝶衣聳了聳肩,“沒什麼典故,隻是夏高祖不願其他男妃叫南山君,故而又設了三個君位。又因大夏在四國中處南方,一切以南為尊,所以四君中南山君最大,僅次於男後。”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不自覺想起一首詩: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隱士喜歡的應該是這般的生活吧?若是我,也寧願在這真正的青山綠水間見南山,也不願成為這後宮中人人尊敬和仰望的南山君。
    “奴婢認為,以君上的絕世之容,放眼後宮乃至整個天下,無人能出左右,這南山君之位非君上莫屬。”
    蝶衣從未說過這種話,但她此刻說的卻異常認真,讓我不禁有些動容。
    我不由想起了乾坤閣的那個預言,難道真的是我?
    不過能否成為南山君我並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李振睿的心中是否隻有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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