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詩集 266 窮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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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窮孩子
鄉下的、愛做夢的
窮孩子
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
沒有財富、沒有親人
也沒有心愛的朋友
他有的是一張小床
一把鋤頭
一筐舊衣服
遙遠的、繁華的
都市
在一個傷心的夜晚
有位善良的小姐
曾與他悄悄的
悄悄的吻別
故鄉的茅草屋裏
流著淚的寂寞的他
讀一些輕描淡寫的來信
他那純潔的一生
愛過許多的、許多的
許許多多人
他愛過父母雙親
愛過學校裏的老師
愛過同桌的女生
愛過陌路的佳麗
還愛過理想的那個“我”
那時他捂住自己的心胸
為著突發奇想而蠢蠢欲動
英雄的榮譽、黃金的誘惑
這些他不是沒有想過
心靈深處暗戀的姑娘
等著他送去耀眼的禮物
隻是美好的愛情一旦表露
人生如夢,肥皂泡沫
碰上了冷漠的高牆
他夢想鼓起勇氣
堅強的生活下去
他多想浪跡天涯
任自己四海為家
隻是內心的絕望
糾結著哀傷
病痛纏上了他——
他那與心靈同樣虛弱的
軀體
窮孩子,眷戀著故鄉的
窮孩子是大地母親的赤子
他愛深深的河流
愛廣闊的天空、樸實的土地
隻是如今他力不從心
淒涼的生活配合著強勁的寒風
刺傷詩人夢想的、脆弱的心
這顆心一度感受過
人間的和自然的春天
他忍住病痛的折磨作別臥榻
像有一柄利劍穿腸而過
他跌倒在床前
小小的房間在眼中盤旋
屋後的原野碧草如茵
響起一陣悅耳的春雷
那是少女的笑聲
他看到往日深愛的姑娘
已經從容的哺育著幼嬰
陽光中,他舒展開身軀
垂柳的青枝拂在臉上
他便同它親密的低語:
我要死了,我就要死去了!
大自然啊,我的母親,
連同我心愛的人,
忘掉我吧,忘掉我的不幸
唯不能讓我屈服的
隻有我不幸的命運
雖則它要我死
而我的墳上終會有
鮮花盛開、綠樹常青
而那花與樹——那便是我的再生!200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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