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一 蝴蝶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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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癡人走了許久,道路卻沒有盡頭,
眼看黃昏將至,他不禁為夜間的住宿擔憂。
從前聽幼兒園的老師講過森林裏萬物皆備應有盡有;
卻也不乏凶猛的野獸——
嚐試刀鋒、與虎謀皮也曾是他兒時的夢想,
隻怕重返人間的巡遊將就此收場。
癡人仰天長歎,聯想到尼采筆下
那個傲視群雄、無所不能的超人。
他仰慕先哲、視如知己並引以為榮,
卻又深感負疚,苦於自己的平庸。
放眼世界心有不甘,唯有大地
默默傾聽著他如在夢中的囈語。
他手捋長髯,佇立在巨石上問道:
天父啊,你可曾有過這樣的悲哀?
身邊有個愛人卻被迫分開,
心中有位知己,那人已不在。
夢裏有所期待,醒後一場空。
想要一訴衷腸,竟是無言以對。
這便是我——孤寂的靈魂,忽冷忽熱的心。
這一切難道歸於神秘的宿命,或是
自我抉擇產生的連鎖反應?
難道冬與夏的交替、春與秋的輪回
也是受它的支配?難道也是它把我變成這樣——
狂放不羈目中無人,而且從不懂得懊悔?
癡人正要另辟蹊徑找一個風水寶地,
從林子裏傳來孩童般吃吃的笑聲。
他尋著聲音走過去,看到樹的後麵有一位少女。
她的出現立刻激活了整片森林,
就連那枯死千年的老樹
也如同恢複了往日的青春。
癡人眼前一亮,頓生萬種柔情。
他默默的朝她走去,深深的被她吸引,
那仿佛是他無數個夢中的情人之一。
噢!每一個夢都縈繞著這樣熟悉的倩影。
這便是她,是她,或者是她,
或者她就在身邊,卻無從相認。
她們接踵而來絡繹不絕,
無數次涉足癡人的夢境,
又無數次匆匆的離去,渺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