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一 太陽之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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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如今他獨自麵對著太陽,麵對著天空與大地,
麵對造就他全部生活與命運的父親,
他高昂著頭,大聲問道:
“如果沒有我和我的存在,
噢,太陽!你將照耀誰呢?
誰還會成為你繼續燃燒的理由?”
“如果我不是你唯一的兒子,
噢,父親!我唯一的父親!
你還會是宇宙中唯一的太陽嗎?
你還會是基於我的存在而存在的唯一的太陽嗎?
你還會是在我的眼中永恒燃燒
卻在別人眼中熄滅了的太陽嗎?”
“如果我不是你唯一的兒子,噢,父親!
為什麼我會有這樣深重這樣灼熱的靈魂?
那是一大塊燃燒著的鐵,它長久的住在我心裏。
白天我屢受煎熬,晚上更難以入睡。
這就是你交付與我的全部靈魂嗎?
這就是你賦予我的全部光榮嗎?”
你的光與熱,你的苦與樂,你的琴與劍,你的愛與恨,
全都在他的身體裏紮根,並且日益擴張,
仿佛一棵參天大樹,他已經生長得這樣茁壯。
但他從未滿足,還要繼續索取,
你的智慧,你的謀略,你的力量和技巧,
凡對他有益的他一概都要。
像所有浪蕩子那樣,
他也曾經敗壞完家當,
然後對著破產的父親冷笑。
所有一切隻為一個不太充分的理由,
那便是他內心裏一座神秘的孤島,
他意欲占領,並且敢於複仇。
他忽然不滿於陽光的灼熱,想要放棄身邊的太陽,
而那不朽的光明已經塞滿了他的眼睛,
他跌跌撞撞看不見陰影,前麵的道路更無法分清。
於是癡人下了山頂,進入一片幽密的叢林,
這裏綠樹成蔭、清香宜人,他盡情享用自然造化,
未受汙染的空氣才是難得的珍品。
零五年三月五日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