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再世為人權傾天下 第5章 對弈隻是為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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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絲泛著金光的初陽透出了層層疊疊的雲層。
雨化田提著一個包袱走向了已準備停當的馬車,其餘的不甚重要的東西都被他付之了一炬。
那主仆二人明顯已在此等候他多時了。
他穿著的正是李尋歡的衣服,長身玉立的顯得玉樹臨風,精致無敵的容顏,而眼中卻是又透著睥睨天下、藐視一切,目空一切的霸氣。
不去看他的眼神,此時的此人就如剛出水的白蓮清雅帶著高貴,隻是那眼神則令人對他隻能是遠之…。
驛站當家的這會兒也給雨化田牽來了一匹膘厚體長的的駿馬,他並沒有接過馬韁,眼神掃了眼那馬車,那當家的隨即會意,將馬捆在了車尾。
李尋歡對此舉有些不解了;“我們是要去太原府,你是?”
“京城”
李尋歡點點頭:“傷口應該結痂了,可以少量說說話了,我們還可以同路一段時間的,那就上車吧。”
馬車依舊行駛在沙漠中,李尋歡也依舊埋頭專心地雕刻著手裏的女人頭像,那木頭像在雨化田看來已就是一個成品了,可那人還在一刀刀的精雕細琢著,那表情就猶如對著自己心愛的情人,可又有一絲不明所以的痛苦,眉頭也沒有舒展。
在車身的搖晃中,兩人都沉默著,也不知是過了多久。
李尋歡許是才想起了什麼,放下了手中的小刀和木像,然後從懷中摸出了雨化田給他的那個精致的暖爐,作勢要還他。
雨化田斜睨著李尋歡手上的暖爐,也不管脖子上的傷了,啞聲說道;“我從不送人東西,但是一旦我送出了就絕不會收回。”
李尋歡的意料之中這人是不會把東西拿回的,可也不曾預料到他會說得如此狠絕。歎口氣,心道:“你可知這玩意兒放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上卻是很要命的呀!”
又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棋盤和棋子來:“你我對弈一盤如何?”
雨化田見狀可是詫異極了,心下不禁疑惑著;“看他身體附近沒啥呀!為何時不時的能摸出些令人意外的東西呢?”
棋局倒不激烈,李尋歡也沒有給雨化田多大的壓力,這本就是李尋歡的試探之舉。
從這棋局中他了解到了雨化田大致的性格和手段。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可能是朝中高官的人是有勇有謀的,可是卻太過於激進了,這就不難推斷出他為何差點就死在了那地宮之中。
輕輕的落下一子,抬眼看了看雨化田,見他依舊是一張冷漠的臉,微微一笑;
“我呀,最失敗的就是做好人不夠忍,做壞人不夠狠,所以你看我現在很是落魄吧?”
雨化田的視線從棋盤中看向了他的臉上,依舊是顯得有些詫異。
李尋歡看著自己手中的棋子繼續說;
“在有些地方呢就必須人前要裝,人後要奸,更重要的是必須得韜光養晦,做鶴蚌相爭的那漁翁,如果必須得出頭的,也得找根趁手的搶使才行!”
雨化田這才聽出那人如此反常的絮絮叨叨其實是在提點他,心下有些微怒,但臉上依舊冷漠著,但看那人的眼神是愈加的狠戾起來,心道;“你是誰呀?竟敢對我說這些!”
這樣的反應也是在李尋歡的意料之中的,抬眼對上那狠戾的眼神,眼中如大海般包容卻又如此波瀾不驚,這使得雨化田的目光略有了些暖意。
各自拉開自己的目光,此刻下棋已再無意義,兩人也都無那心思了。
李尋歡便撤了棋局繼續專注地刻著木像。
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這萍水相逢的人說出這些話來?
或許是不想看到他再遇險吧;
李家世代做官,官場上的有些事不是不會做,而是不屑去做,這個男人人如此年輕的就已是高高在上了,也不知將會有多少的明槍暗箭在指著他、對著他。
還是盡人事吧,該講的都對他講了,至於能否幫到他……那就管不著了。
雨化田斂了眉目,低著頭,他當然能明白他說這番話的意義,仔細想想西廠這半年來的所作所為和造成自己目前狀況的原因,看來必須是得有改變、得有新的策略和部署。
不知過了多久,傳來鐵傳甲的聲音;“少爺,到這地兒就是出沙漠了,我們就要上官道了”
“那就停下歇歇吧。”
都走下了馬車,李尋歡拿出一個精致的錦囊,將雕刻好了的木像放了進去,然後找了個地方掩埋了,神情很是落寞,任誰都能感受到他的哀默。
雨化田全程目睹他的這一行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看了眼鐵傳甲是何反應,鐵傳甲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樣子;
“這十年來,少爺就這樣不停的刻,然後不停的埋,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那木像,而後親自又葬送它。”
李尋歡一直低頭看著那剛剛填平的沙地,也已沒有任何的情緒了。
而雨化田則看向沙漠的遠處,心緒卻是難平;“在這個沙漠裏死過,又重生過來,一切都會變得有所不同了。”
這上了官道,馬車的速度也快了起來,馬兒也似乎很開心四蹄下踏著的不再是黃沙了,跑得也有些歡快。
李尋歡愣了一會神,隻是輕輕咳著,又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塊木頭拿著小刀繼續雕刻他心中的女人。
雨化田一貫狠戾的眼神見此情景居然也露出了一絲暖意,冷漠的臉上有一絲不察的動容;
究竟是怎樣的的愛情能把這樣一個裏外都近乎完美的男人傷的如斯?那又是個怎樣的女人能讓眼前這男人思念如斯?
雨化田正閉目養著神,突然睜眼,眼中精光閃現。
而李尋歡則是早就已放下了木頭,隻是捏著小刀;“有一群人騎著馬圍過來了。”
果然,話音剛落,馬車就停下,鐵傳甲也看到前方滾滾的沙塵,有經驗的人一看就是有馬隊過來了。
不一會,那馬隊就將這馬車給包圍了,全都是蒙麵的人,身材俱都高大無比,其中一人喊道;“都下車,快點。”
鐵傳甲看這些人的陣勢心裏還有些莫名其妙的,那些蒙麵人看這架馬車的馬夫居然沒有像其他車夫那樣被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甚至沒有露出一點害怕的表情,也覺得是奇了怪了。
為首的蒙麵人做了一個手勢,其它的蒙麵人就全部搭弓箭對著馬車。
這樣的陣勢就讓準備出手的鐵傳甲遲疑了。
這時馬車內輕咳聲頓起;“咳…咳。。咳…傳甲,出何事了?”
“少爺,可能是遇到沙匪了。”
“沙匪?在驛站的時候都不曾聽說呀?”
蒙麵人突然粗魯的把車簾挑開了,然後是一陣的安靜,這些蒙麵人可沒有想到這麼個不起眼的馬車裏竟然坐著兩個堪稱絕色的男子,都垂著眉目,一個清雅如仙,一個貴氣非常。
隨後,那幫蒙麵人的隊伍裏各種議論聲就出來了,當然最近的幾個更是肆無忌憚;“這兩相公可比那醉紅樓的頭牌還美呀!…。”
李尋歡聽著那些議論聲,突然出聲道;“不是沙匪,是韃靼人。”
他久居關外,對那些關外的各種話語是比較熟悉的,雖然這幫蒙麵人說著官話,可後麵的議論聲中有韃靼話。
雨化田一聽到是韃靼人,瞬間就飛身掠了出去,身形快如鬼魅。
那些韃靼人隻來得及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車內飛出,一個聲音也隻來得及喊出“射”字,箭是發出了,可等飛到馬車跟前就全都碎成了幾截,雨化田手臂一揮,那些還未落地的殘箭的箭頭又全都飛轉回去。
“噗!噗!噗”所有的蒙麵人都落下馬來,死了。
現隻剩下那為首的人何曾見過這種功夫,這種場麵,己方明明占盡先機,可自己的手下就在瞬間就死光了。
而那人太強大了,強大到任那些箭射出,他其實是完全可以阻止發箭的,可他偏不,誰發箭、誰就死,死在自己的箭頭下。
李尋歡早已下了車,看著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心裏還是有些許震撼,知道他內家功力了得,但沒想到出手如此霸道,哪怕就是自己的全盛時期,身體還好時也不見得能打得過他,可在那地宮裏,又是誰傷了他?能傷他的人的功力豈不是完全不可想象?看來久居關外,這個武林、這個江湖已是翻天覆地了。
鐵傳甲一把扯下那蒙麵人的麵巾,果然是韃靼人的樣子,正要問話時,那韃靼人突然倒下,死了。
都有些吃驚,這韃靼人也會在嘴裏藏毒了,居然也會玩服毒自盡這招?看來這並不是普通的韃靼人呀!
雨化田和李尋歡都陷入沉思之中,這個時候韃靼人出現在這個地方扮沙匪劫持路人,究竟有何目的?
太不合乎情理了,而這群韃靼人明顯不是普通的韃靼人,一切都讓人可疑,但是又無頭緒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