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3章 魔教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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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手塚將鬆香點燃,青年取出一把小匕首,在那燈火上炙烤了一番,等那匕首的刃口變熱,方收回,徑直在幸村的手腕處割了一道口子,一股已呈暗紅色血便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饒是手塚看了,也不得不皺起眉頭。
等到幸村手腕上的血流量漸漸變小,青年又取了封住幸村天門穴的銀針,將幸村另一隻手的手掌劃破,對手塚道:“手塚公子可以用內力推動自己的血液輸給你朋友,但是不要太用力,慢慢來,否則他吸收不了那麼多,也等於浪費。”
手塚聽後,忙劃破自己的手掌,與幸村十指緊扣,緩緩推動內力,將血慢慢輸給幸村。
三人忙活了大半天,日斜西山,山澗裏的光線漸漸黯淡下來。林裏的鳥兒也陸續回了巢,手塚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但他似乎卻又可以聞到山林間清寒的花香。
晚風伴隨著暮色漸漸襲來,吹動這窗前光禿禿的樹枝,手塚好似聽見了梅花綻放的呼吸聲。幸村的手指根根分明,跟自己的手指一樣白皙而修長,他開始可以隱隱感覺到幸村血脈裏的流動之聲,就如自己的心跳一樣微弱。
手塚開始覺得有些口幹舌燥,疲憊得好想就這麼睡去。忽然一陣寒風吹過空蕩蕩的茅草屋,手塚隱隱覺察到這寒風中帶著一股冷冷的殺氣。
在這一瞬間,手塚忽然意識到一個恐怖的字眼——死。
對,就是死!他會不會和幸村就在這一刻死去?
他竟然就這麼輕易地相信了這個素昧平生的青年?還將幸村和自己的命都交付在他手中,手塚對自己的疏忽大意開始懺悔起來;可他現在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更別提反抗了。
難道真的就這樣死在這裏麼?無邊的恐懼慢慢向手塚襲來。手塚不由地加大了與幸村十指緊扣的那隻手上的力度,沒想到最終竟然與魔教少主幸村死在一起。
也許這樣去了地府,有他相伴,也不算寂寞吧。
忽然,那殺氣陡然變小,然後慢慢消散。
世界又恢複了平和,手塚已經分不清楚剛才感受到的殺氣到底是自己疲憊至極產生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過。
“手塚公子,換血已經完成了。”耳邊傳來青年儒雅溫和的聲音。
手塚更加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有多可笑多荒唐,不過他已經沒多少力氣再糾結殺氣是否真實了,因為嚴重失血和內力的散失已經讓他頭昏眼花,不久便沉沉地昏了過去。
弦月初升,照在水汽氤氳的山穀裏,投下一片朦朧的白光。時已過立冬,而山間的溫度一向比外麵低,風中隱隱可聞寒梅冷冽的撲鼻香。冬日的山泉細長而清洌,從高處的山崖一直飛奔而下,南方的初冬還沒到下雪的時候,否則會是另一種風景。
孤零零的茅舍外,籬笆邊上悄然綻放了幾支白梅。笛聲悠然而起,在這空曠的山穀裏顯得無比悠揚。青年安靜地吹著笛子,無邊的月色照在他儒雅的臉上,更添幾分仙姿。
聽到身後有人腳步聲漸漸靠近,那青年停下手中的動作,笛聲戛然而止。
“你醒了?”隻聽那青年淡然問道,全然一副故友相見的語氣。
“嗯。”來人有一雙幽藍的眼睛,在冬日冷冽的夜晚更顯得寒氣逼人。
“少主這般跑出來,也不怕手塚公子醒來麼?”青年撫弄著手中的竹笛,不緊不慢地問道。
“我既然這般出來,自然有把握他肯定一時醒不過來。”來人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妖冶的笑容。
青年轉過身,溫和地問道:“傷勢可還好?”
“多謝左使關心,這點小毒,並無大礙。”來人淺笑道,臉上卻是一副邪魅的神色。
“少主下一步準備怎麼行動?”青年問道。
幸村伸手攀住開著花苞的幹枯樹枝,隨口答道:“先陪他們回江南玩玩再說。”
青年聽了幸村的話,微微蹙起眉頭,沉吟半晌,方道:“少主,切莫過於貪玩,我們……玩不起。”
青年低著頭,淺淺歎了一口氣,終於把最後幾個字說了出來。
幸村斂起臉上邪邪的笑意,正色道:“勞煩左使擔心,我雖也追求其中的刺激和樂趣,但幸村還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麼。”
青年聽幸村這麼一說,臉上的神情倒是舒展開來,道:“這樣方像我們立海教的少主。”
幸村淺淺一笑,手指劃過幹枯的枝幹,撫弄著半開的梅花,思忖半晌,又對那青年說道:“一會兒你去把手塚身上的‘當時已惘然’給解了吧。”
青年聽了微微一怔,儒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感情變化,不過他握著竹笛的手卻顫抖了一下,便半晌沒有任何動作。
“少主莫不是對手塚動了真心?先前我本欲在他精疲力竭之時除掉他,不過我見少主你給我示意留他一命,我才轉而給他下了潛伏期極為漫長的毒藥‘當時已惘然’。手塚一向聰明正直,武功又登峰造極,若我們將此毒除去,怕是以後會成為我們的大患。”青年苦心勸說道,似乎對手塚極為忌憚。
“蓮二,你跟了我多少年?”幸村沒有直接回答青年的話,反而另找話題問道。
那青年愣了一下,繼而又泰然答道:“蓮二自小便生活在立海教中,記事起便跟著教主,自從十年前教主去後,便跟著少主。”
“蓮二覺得我在感情方麵是個什麼樣的人?”幸村又問道。
青年不知幸村為何有此一問,想了想,老實回道:“蓮二跟隨少主這麼多年,並未見過少主對誰動過真心,所以不敢輕易下結論。”
“那蓮二認為我是個會因兒女私情而忘大事的人麼?”幸村笑著道,纖長如玉的手攀在梅花枝頭,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尤為蒼白卻不失美好。
青年沒看到幸村眼裏閃動著的征服欲,不過他卻從幸村妖冶自信的語氣中聽出了他的抱負,失神了片刻,繼而道:“看來是蓮二多慮了。”
“右使他們那邊情況怎麼樣?”幸村攀下那枝梅花,放在鼻前聞了聞。
“一切都在計劃中。”青年把弄著手中的竹笛,淺笑著回道。
幸村邪魅一笑,幽然道:“那便好。”
“少主,有句話蓮二不知當講不當講。”青年皺了皺眉頭,猶豫不決地道。
“嗯?”幸村看向柳蓮二,道:“但說無妨。”
“手塚既是江南四大家族手塚國一指定的傳人,又是青城派龍崎婆婆最看重的弟子,絕非泛泛之輩,雖然我不知少主為何執意要蓮二替他解掉身上的‘當時已惘然’,不過蓮二隻希望少主日後多加留意,莫要輕視了他。”柳蓮二皺著眉頭想了想,方鄭重勸說道。
“啪——”幸村的手腕微微一動,順手折斷手中的花枝,一雙藍色的眸子隱隱發著幽寒的光。
“其實我可以直接用千年寒玉把少主你身上的毒逼出來,少主可知我為何要采用換血這樣的方式麼?”柳蓮二見幸村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
“為何?”幸村詫異地看著蓮二,眼中的寒意幽然更深一層了。
蓮二對幸村話語間不小心流露出來的內心感情變化並沒有太在意,隻是不緊不慢地回道:“想必少主已經聽到手塚與我之間的對話了吧,手塚不僅武功高,出身好,而且為人正直,有俠義之風,這麼下去,遲早會是中原武林的領軍人物;他比不得那幫無才無德的烏合之眾,若我們不趁此機會除掉,等他以後被推為武林之主,那我們恐怕就難以與之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