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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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那樣的一個夢,我以為自己會猛然驚醒,可是卻一覺沉沉的睡到了天亮。要不是刺眼的陽光射在臉上是那麼的難受,我恐怕還賴在床上不願起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第一個進入眼簾的居然是蘇醒那種蒼白的臉。嘴角的嘲笑更勝,他正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我。而我,也理所當然的把這理解成了輕視。
“你為什麼進我的房間?!”我立刻坐起身,還挺了挺胸增加自己的氣勢。他冷哼一聲,懶懶的瞥了我一眼走到窗邊靠住。陽光從他的身後照射進來,他如同是包裹在一片金色當中。也正是這樣的一副情景喚醒了昨晚那個真實的夢境。
“是你!”我尖叫,努力向後退去。還伸出手小心的護住脖子,似乎再大一點的晃動腦袋就會掉了下來。
“是你殺了我!”我的雙腿亂蹬,直到退無可退。
而他居然哈哈大笑,“原來你也不是什麼都忘記了。”隻一瞬間,他便站到我的麵前,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抬起我的下巴。
我已經被恐懼包圍,他的手指仿佛火焰一樣,我似乎又聞到了肉燒焦的味道。“原來你是來殺我的。。。”我輕聲呢喃。
“如果我要殺你,你早就死了。”蘇醒收回手指,一副不屑的樣子。
我的腦筋飛快轉動,如果他不是要殺我,又為什麼要來找我?“難道你是來補償我的?”我疑惑的看著他。蘇醒居然驚訝的挑了挑眉,“你好像比以前聰明了一點。”
“你真的不會殺我?”
蘇醒很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大大鬆了一口氣,長時間蜷縮在床上,腿已經有些麻了。我站起身甩了甩腿,突然轉身盯住蘇醒。也許是我的動作太過突然,他竟然向後退了一小步。
“你必須發個誓,萬一你反悔怎麼辦。”
蘇醒輕蔑的看了我一眼,“你果然是一點也沒變。”隨即懶懶的開口道,“你永遠不會死在我前麵。”
我這才真的安下心來,看了看鍾,已經10點了,而上班的時間早過了。
突然有了這麼大的一個法寶,我反而有些茫然了。我該讓蘇醒報答我些什麼呢?難道讓他做我的師傅,傳授我一身絕學?這似乎不太實際,畢竟這是個很和平的社會。難道是讓我扶搖直上平步青雲?這放在別人身上沒準有用,但是我,還是算了。
對了,錢!
我環顧四周,小小的房子像個籠子一樣,放下一個單人床已經沒有了別的空間。斑駁的牆麵已經有了裂縫,還好這裏從來沒有發生地震,要不然我早被埋在下麵了。
家裏最值錢的是前幾年我從舊貨市場買來的二手電腦,碩大的顯示器放在客廳唯一的一個櫃子上。唯一的裝飾品是畢業那年姨送給我的花瓶,其實也隻是他們家丟棄的東西罷了,於是扔到我這裏做個順水人情。我恨恨的想著,越發覺得錢是那麼的重要。
為什麼別人可以住在寬敞的房子裏,而我隻能縮在這裏?為什麼別人可以買名牌,而我隻能從二手市場撿人家不要的?我的心裏充滿了怨恨,冷冷的看著蘇醒,“我要錢。”
他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仿佛早就知道我會這麼說。他手腕一轉,兩指已經夾了一張紅色的鈔票。
“不是一張,我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錢!”我想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瘋狂,“我要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富有,我要所有所有的錢。”
蘇醒揚起嘴角,又露出了那個譏笑。他夾著鈔票的手輕輕一揮,錢便順著他的手指飛了出去,而這時,如同下雨一般,一張張相通的鈔票從天花板不斷落下,轉眼間已經掩埋了半個屋子。
我好像發了狂,撲到錢堆裏,把它們拚命的往懷裏抓。
蘇醒輕笑,冷冷的話語像是一道驚雷把我劈醒,“給你這麼多錢,你用的出去麼?在這個小地方,你有多少財產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當警察都是白癡嗎?”
對,就是這樣,在這個地方,就連誰家的孩子被老師責罵了都能成為幾天的新聞,更何況是突然變成富翁。人都是自私的,他們見不得別人好!這樣想著,我也冷靜了下來。
“你有什麼辦法?”我踢開腳下的錢,徑直走到沙發坐下。
蘇醒打了個響指,那些錢便如同霧氣一樣散去,一張也不剩下了。“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他問。
“還用說麼?”我白了他一眼,“我想買大房子,想買車,想買名牌衣服。”說到這他又笑了起來,眼神還輕蔑的掃過我的全身。我知道自己難看,但是我也有追求美麗的權利。
“我想過好的生活。”我深深吸了口氣,不去計較他的嘲笑。
蘇醒懶懶的起身,“你現在的生活不好麼?”
我頓時愣住,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也許你會認為很好,但是我不這樣認為,既然你是來補償我的,那就好好的滿足我的願望吧。”
“是欲望吧。”他嗤笑,不開門就這麼穿牆而過。
我愣了愣,趕緊起身追上了他的腳步。
我本以為他會去什麼了不起的地方,誰知隻是來到一個新開的商場。門口人潮湧動,似乎在舉辦什麼活動。
“你去吧。”蘇醒站在旁邊看了一會,突然對我說道。
“去哪?”我問。
他抬了抬眼,輕輕的瞥了瞥人潮的中心,那裏正展示著一輛火紅色的奇瑞QQ。
我不知所以的湊了上去,原來是抽獎,好像在商場消費1000元就能得到一次抽獎的機會。我是不信這些東西的,看了眼蘇醒,我就準備離開。
“你是舍不得那1000塊錢吧。”他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瞬間刺中我的死穴。
在那樣一個破單位,1000塊錢可算是不少了,天知道我攢了多久。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難道你連這都不懂?”
我終於還是咬了咬牙妥協了,在蘇醒的指揮下買了一套價值不菲的男裝。付錢的時候,收銀台的小姐一個勁的偷瞄著我們,我知道她肯定是把蘇醒當做了我的男友,覺得這麼帥的男人找了我這樣的女人,真是暴殄天物。
氣憤頓時湧上心頭,再加上蘇醒在一旁冷笑,我恨恨的把銀行卡拍在桌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真的還是抽獎時,我是很緊張的,1000塊錢可不能打了水漂。那是一個黑色的箱子,隻能把手伸進去。那裏麵有很多白色的小球,代表著汽車的是唯一的紅球,隻是似乎大家都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我顫抖著把手拿出來,指縫間露出的紅色讓我哈哈大笑起來。而主辦方已經白了臉,小聲嘀咕著“我沒有把紅球放進去啊”。而此時的我已經開開心心的坐在車裏了。
一旁的蘇醒並沒有什麼別的情緒,似乎認為這都是理所當然的。我也頓時明白過來,他可是妖啊,有什麼做不到的呢?而這時,我也隻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