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061章 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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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文走後,小紅那丫頭也退了出去,屋內便隻剩下蘇庭韻和我。
氣氛開始變得莫名的沉寂,似乎很久沒麵了,再次相見的時候便已忘了該如何開口;我偷偷瞟了蘇庭韻一眼,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但又不是厭煩,而是一種說不出壓抑。
其實我很想問他最近過得好不好,可我發現我怎麼也開不了口。蘇庭韻垂著眼漫不經心地收著桌上的棋子,一言不發。
“王爺,蘇公子,該用膳了!”氣氛正沉悶的時候,門外有人傳膳,方緩和了這尷尬的氛圍。
“進來吧!”我道。
傳膳的人魚貫而入,我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擺好飯菜,又匆匆退了出去。
“王爺,蘇公子,再不吃,菜都涼了。”見我和蘇庭韻都沒動靜,一旁的丫鬟忙過來勸道。
我走到飯桌前坐下,繼而蘇庭韻也一聲不吭地跟了過來。
“怎麼瘦得跟個猴子似的,多吃點。”我夾了菜放在蘇庭韻碗中,蘇庭韻頓了一下,隻淡淡抬頭看了我一眼。
“噗——”一旁站著的丫鬟忽然笑了起來,“王爺,你說蘇公子像猴子,可王爺怎麼不自己去照照鏡子,其實王爺現在的樣子更是瘦得跟猴子一樣。”
“死丫頭!幾天不見,倒是學會伶牙俐齒了,竟然打趣本王來!”我瞥了一旁偷笑的丫鬟,這丫頭跟那叫小紅的丫鬟是對姐妹花,名字也很搭調,一個叫小紅,一個叫小綠。
不過這丫頭以前不是一見我就怕得要死要活麼?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大膽起來?我就納悶了。
“奴婢哪裏敢取笑王爺?就算再借十個膽給奴婢,奴婢也不敢嘲笑王爺您啊!”那丫頭笑著道。
勞資今晚心情倍好,就不跟你這丫頭一番計較了;我收回視線,卻見蘇庭韻又將碗中的菜夾回到我碗裏,麵無表情地道:“你多吃點。”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蘇庭韻這算什麼意思?!我抬眼,正巧看見小綠那死丫頭在一旁忍著笑!我靠!死丫頭,也不看看是誰給你發工錢,現在倒是學會幫著蘇庭韻合夥來看老子的好戲了!
“飯冷了。”我正想著該如何打發掉這礙眼的丫頭,忽然蘇庭韻冷冷地開了口。
算你這死丫頭今日好運,有蘇庭韻給你撐腰,老子也就不多計較了;我看了看碗中的菜,又看看一旁若無其事地蘇庭韻,狠狠扒了一口咽下肚子去。
不過今晚蘇庭韻倒是破天荒地吃了兩碗,真是讓我大跌眼鏡。不過這樣的食量說來也不至於瘦成這樣啊!他這吃的都長去哪裏了呢?老子納悶。
我咬著牙簽看著慢慢數著米飯的蘇庭韻,還是這樣的日子過著舒服,尼瑪這二十多天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王爺,你瞧你這一回來,蘇公子胃口都變好了。你沒回來的時候,蘇公子就會對著一桌子飯菜歎氣;你這一回來,蘇公子也吃得下去了……”小綠在一邊笑看著蘇庭韻,一邊對我說道。
“小綠——”蘇庭韻一個冷眼看過去,那丫鬟忙收了聲。
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蘇庭韻恨得我要死,怎麼會沒了我吃不下飯?這丫頭倒是真會八卦,這樣荒唐的結論還真不知她是從何處得來的!
不過,雖然是假話,但老子心裏總是覺得聽了這話之後心情便開始有些不同,感覺似乎挺開心的,至少我也越來越覺得他似乎並不是那麼討厭我了。
夜幕降臨,一想著終於可以在自己的床上睡覺心情就放鬆起來。
蘇庭韻脫了外衣,在梳妝台上理了理那清秀的長發。我半躺在床頭,看著他背對著我不緊不慢地將發絲一根根梳直;忽然就想起了中學教科書上的那句“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的詩句來。
不知蘇庭韻貼上花黃是怎樣一副模樣?漂亮的女兒裝,清俊的臉再配上一副氣急敗壞的神情麼?一想起這裏,我就覺得無比滑稽,蘇庭韻穿女裝貼花黃?!估計會要了他的命吧!不過這倒是一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
我正想得出奇,忽然蘇庭韻轉過身來,我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住,蘇庭韻看著我的臉頓了片刻,又麵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我想我剛才的表情肯定要有多傻就有多傻,不然蘇庭韻也不至於愣愣地盯著我看了足足十秒。我收起笑意從被窩裏坐起來,摸了摸床頭的衣服,將從陸無極那裏得來的小瓷瓶遞給蘇庭韻,一本正經地道:“路上有個朋友送給我的,說是專治畏寒的病,反正我是用不著,你拿去吧。”
蘇庭韻遲疑了片刻,接過我手中的瓶子,他冰冷的手指碰到我的瞬間,我感覺自己的神經忽然就緊繃起來。
蘇庭韻倒是沒什麼別的異樣,隻是淡淡問道:“王爺路過禦龍街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那裏的桃花開?”
“嗯?”我一時被這話問住,忽然想起他並不知我去天山的事,便隨口胡亂答道:“嗯,開得正旺呢,你喜歡桃花?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不喜歡,隻是隨便問問而已。”蘇庭韻倒是出奇的淡定,不過我總覺得這一趟從天山回來,他似乎變了很多。現在的他似乎變得比以前要平和,至少對我沒有以前那麼排斥和憎恨了。
但是,也許這也隻是一時的假象吧!畢竟他是一個那麼難以捉摸又那麼善變的人!
蘇庭韻安靜地爬上床,我見他興致寥寥,又想著最近奔波這麼多天,我確實有些疲憊,便也縮回被窩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