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氣不錯，我搬了一把藤椅平躺在院子中打盹，暖暖的太陽光透過掉光葉子的稀疏喬木灑在院子裏，我仿若回到很多很多年前，我還記得小時候在我們小區的木椅上躺著，睜眼所及的就是像現在這樣藍藍的天空。
    不過那是一個很久遠的夢了，我都隻能偶爾在這樣的寧謐中才能追尋到那個夢中破碎的點滴。
    “王爺，王爺，不好了，你去看看蘇公子吧，他怕是快要不行了。”正當此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呼叫聲。
    真是一點都不讓老子省心！難道我這麼快就要出喪葬費了麼？
    我一個翻身從藤椅上站起來，跟著那來通報消息的丫頭到了紫竹院。一進門，我變看到那蘇庭韻靜靜地躺在床上，慘白著一張臉，王大夫按著他的人中，半晌，才見他緩過一口氣。
    “他怎麼樣？”我冷著臉問道。
    “王爺，蘇公子如此下去，不出十天，便可準備後事了。”這王大夫的語氣也滿是火藥味。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是懷疑這老頭會不會看病懂不懂醫術！替蘇庭韻看了這麼多次，這些話我都聽膩煩了，就沒幾句實用的。
    “蘇公子已經……已經三天沒進食了。”一旁跪在地上的丫頭答道。
    “媽的！三天沒進食怎麼現在才說！不是叫你們好生伺候著麼？！”一想到這種勞什子事，我心中就鬼火冒。
    “蘇公子已經沒有求生欲念，縱使她們好生伺候，他若不吃不喝，你又能奈他何？”王老頭冷冷嘲諷道。
    真是煩！既如此，還不如就讓他這麼死了來得省心！
    “你們都退下！”我吼道。
    眾人被我嚇了一跳，靜默半晌，紛紛退了出去。
    我坐到床邊，看著床上蘇庭韻那張死人臉，不由自主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他的脖子因為營養不良和病魔的折磨而顯得特別蒼白而纖細，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層細膩的皮膚下包裹著的血脈的跳動，以及那結構分明的骨架。
    “既然你這麼想求死，那我成全你，你我都得以解脫。”我冷漠地說道，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那一刻，我真的想就這麼結束了他。
    隻是當我看到一滴清淚從他眼角流下，他那絕望的臉上現出一絲救贖的希望時，我的心在刹那間仿若被針狠狠地紮了一下。想死？可我偏不想成全你。
    我嘴角牽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冷冷道：“但是這麼做會髒了我的手，你若真心求死，那就請你盡快好起來，逃出我這府邸，死在外麵，我絕不阻撓。”
    我收回我的手，轉身望向窗外，庭中那棵喬木落下了最後一片葉子。冬天，快要來了吧！
    我似乎聽見他的淚水劃過臉龐的歎息，就像這風中零落的葉子劃過天空的哀鳴。
    這也許算是我跟你的約定，一個你永遠讀不懂的約定，一個狠決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