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生緣 050 崆峒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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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煖親的火熱,焱夙喘得厲害。
不僅喘,心口還一直懸在嗓子眼裏,很害怕。怕被人看見!光天化日,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私密的事,實在有傷風化!
但幸而,還沒人往這邊看,好像他們壓根看不到他和鳯煖。
不是好像,是的確!
自鳯煖抱著焱夙從雅間出來時起,就暗使內力,形成一道瘴氣,圍裹著他和焱夙,讓別人都看不見他們,而裏麵的人依舊能清晰得看到外麵的景,聽到外麵的聲音。
所以,焱夙的擔心僅杞人憂天!
鳯煖感受著焱夙的惴惴不安,想拒絕卻不敢,並逐漸妥協,身子慢慢變軟,完全地癱在了他的懷裏,閉上了那雙水靈靈的眸子,心卻在不停地呼喊:煖,我愛你……
切切實實得聽到了焱夙的心聲,鳯煖一絲悸動,莫名其妙的感覺油升心頭。
他竟不知不覺地愉悅,因為聽焱夙說:我愛你。
不,不可能!
一聲心底怒吼,鳯煖驟然冷目,視線對上焱夙閉上的眼睛,凶神惡煞得拉住焱夙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扯,迫使焱夙不得不吃痛得睜開。
鈍痛襲來,焱夙嚇了一跳,渾身的欲望還在不停地叫囂著。迎上鳯煖的視線,不禁打了個寒顫:煖的眼神好冷!
呼得一瞬,鳯煖一手抵住焱夙的後頸,一手撫上他的眼睛,動作粗魯,聲音冷漠:“夙兒太投入了,竟沒聽得到?”
沒聽到什麼?焱夙愕然仰視鳯煖,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有人在求救。”手指由眼角移到焱夙的發梢,微抖動食指,扯下一縷發絲,放在嘴邊一吹,使它飛走。
頭皮一陣刺痛,焱夙無形中感到害怕:突然間,怎麼了?剛剛不還吻得激烈,好像要把人的嘴唇咬出血來,現在怎麼如仇人般冷漠?
順著發絲飄去的方向,焱夙往下俯瞰。
煖說的“求救”指的是……
定睛一看,方才彈奏琵琶的女子月如正癱軟得跪在地上,戰栗顫抖。一個彪形大漢抓著她的脖子,惡狠狠地罵道:“老子讓她敬酒是她的福分,她哭喪著臉不願意,還濺了老子一身酒!”
就在焱夙還陶醉在鳯煖的溫柔香中時,樓下便亂了起來。
坐在靠撫琴月如最近的一張桌子邊的大漢突然上台,捧著酒杯,勒令她喝下自己給她倒的酒。
男子長相粗獷,桌旁立著幾個護衛,桌子上擺著一柄寬刃長刀,十分狂傲。
月如無奈,耐不住大漢的糾纏隻得屈從。可大漢還不肯罷休,竟摸這摸那,十分猥瑣,甚至猛然奪過她手中琵琶,扔給自己的護衛,無賴得說:“要想拿回琵琶,就下來陪老子喝幾盅。”
月如極不情願,焦急地都快流淚了。四周的客人有認識這大漢的,避免惹麻煩連忙付賬逃離,隻有少數還留在這裏,唯獨沒人肯上幫她一把。
誰料月如敬酒時,因太害怕,幾乎一壺酒都灑在了大漢的身上,致使大漢暴怒,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
“爺,阿妹年齡尚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她!”見狀,月如的哥哥,店小二終於按捺不住,衝過去拉著自己的妹妹護在身後,跪倒向大漢央求。
“轟!”連弱女子都不肯憐惜,何況一皮糙肉厚的店小二?大漢給了店小二著實一腳。
大漢身高體壯,身手也不俗,這一腳力度極大,使店小二連番往外翻滾,痛苦不堪。
同時,大漢指著月如的鼻子尖,一聲咒罵:“饒了她,老子的威嚴何在?”
“宋掌門,月如弄髒了您的衣裳,小店願意賠償,您的這頓飯錢,也分文不收,您看咱們息事寧人,如何?”掌櫃的看情況不妙,再鬧下去樓都能被拆了。而且,月如兄妹無父無母,怪可憐的,在店裏工作了數月有餘,都培養出感情了。連忙上前,鞠躬哈腰地賠笑。
但大漢並不打算給掌櫃的麵子,驟然一拳打得他拋出去一丈遠。“滾,老子豈差這幾個錢?這小妮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老子不收拾慘了她!”
然後大漢將月如從地上提了起來,想他地位尊貴,哪個女子見了他不奉承巴結,還從沒人敢這麼放肆,簡直豈有此理!
月如隻是無心。她膽子向來不大,現在嚇得魂兒都丟了。
店小二不顧身上的傷痛,又爬到大漢麵前哭求:“爺,求您饒了阿妹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他娘的!”再抬起腳,可腳沒立刻踢下來,反而在空中停留了片刻,落下。“哼,要老子饒了她也可以,除非……”
店小二已做好了準備再受一腳,但等了一陣沒等到更大的痛楚,才定神連磕三頭,道:“謝謝爺,謝謝爺,隻要爺饒了阿妹,小的上到山下油鍋都在所不惜!”
“去你的,給老子賣命的多了去了,還差你這條賤命?!”大漢不屑冷哼,繼而麵露訕笑,放下手中月如,勾起她的下巴,不懷好意道:“除非你嫁給老子做十三房小妾。你成了老子的小妾,老子不僅不傷害你,還給你金山銀山,供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樓下發生的事,焱夙心急而力不足,此刻鳯煖的表情也極其恐怖,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於心底,想了無數個理由。
難道煖知道我騙他了?
做噩夢的事……假山密道的事……仕女圖軸的事……與綠璃兄妹相稱的事……給阡陌買文房四寶的事……花雕酒的事……
焱夙瞎琢磨一通,越想越心虛。
“十三房……小妾之外,還有正房。崆峒派掌門府上養了眾多美姬,人數之多不亞於妙音穀的男寵!”終於,鳯煖輕蔑一笑,詭異地說。遂而低首,對上焱夙滿是驚慌的眼睛,反問:“夙兒覺得多?”
多?什麼多?瞞你的事太多?焱夙慌措得回過神。
“皇帝後宮佳麗三千,比這個要龐大得多,夙兒不該覺得多才對!”鳯煖卻自顧自得感歎。
“嗯?”怎麼扯到這兒來了,不過幸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鬆了口氣,焱夙梗塞片刻,鼓囊道:“父皇的後宮沒那麼多。父皇不好女色,宮裏有封位的妃子不及十個!”
“不好女色,好男色?”鳯煖隨口反駁:“如我一樣,妙音穀裏隻有男寵而無姬妾!”
凝視鳯煖無暇的臉,透著寒氣。煖的話,聽起來像在嘲諷自己!
“夙兒若做了皇帝,要納多少男寵?”冷不丁的,鳯煖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我不可能做皇帝!”荒謬的問題,焱夙道:“自煖把我從宮裏救了出來,我就與皇家再無瓜葛。”
“我是說如果!”鳯煖執意要知道答案,追問著。
可是,沒發生的事,誰會知道?
哪個人能預測到自己未來要娶多少老婆?
不過,焱夙搖了搖頭,眼神堅定不移:“不會,我不會納男寵!”
“我倒忘了,夙兒全因三皇子強壓身下才成男侍,其實夙兒更喜好女子吧?”鳯煖並不感到吃驚,反而陰寒一笑。
呃嗯?三皇子強壓……
為什麼要揭開他的傷疤,而且還以那樣無所謂的語氣說……偎在鳯煖的懷裏,焱夙覺得冷。
焱夙緊鎖著身子:“煖,我做錯了什麼嗎?對不起,我……”
鳯煖卻雙手一鬆,將焱夙放了下來。
焱夙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扶著欄杆,他出於本能得喊:“不,不是。”
“那是什麼?”
“我喜歡煖,就不會再喜歡別人!”焱夙急切道。
“是麼?夙兒真是個專情的人!”可是這話逆了鳯煖的鱗,燒旺了他的怒氣:“既然能喜歡上我這十惡不赦的人,為什麼不能喜歡上你的三皇兄?”
“三皇兄長於我,我隻是敬他。我對他絕無半點有悖倫理的感情!”焱夙辯解。
“有悖倫理?”轉瞬間,眼內燃起黑火,鳯煖愈發暴躁。
“我們是親兄弟!”焱夙義正言辭。
話,鏗鏘有力;眼神,澄澈如初。
鳯煖注視著焱夙,難言得衝動,抬手撫向焱夙的眼睛,落下一吻:“夙兒,我真想挖掉你的眼睛!因為,它不會撒謊!”
焱夙陡然心顫,倒吸一口冷氣。
須臾,鳯煖轉過身背對焱夙,冷冷得說:“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煖!”焱夙嗖地抓住鳯煖的袖口,叫道。
“什麼事?”停下腳步,淡淡的應。
“下麵……”暗撇了一眼下麵的紛雜,焱夙小聲低吟。
他充滿渴望地看向自己,鳯煖心弦緊繃。
不該如此的!
“夙兒心慈如豆腐,怎能看著別人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而不救,我說的可對?”
“能幫……幫她一下麼?”
“好,既然夙兒想救,就下去救她吧!”頃刻間,嘴角揚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鳯煖揚起手,就把焱夙甩了出去。
眼睜睜得看著他跌落到一樓,對著下墜的他,心裏暗起潮湧:我最恨無情的人,而我要做最無情的那個!一旦你知道了真相,還會口口聲聲說愛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