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生緣 041 窗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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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盟主好定力!”蕭辰峰隨著蓮塚進入天字一號房,房內已備上了好酒。
花滿樓天字號的房間一共有八間,每間房大小一致,布局相仿,均點綴著新鮮的牡丹,倌客們一踏入花滿樓就能聞到牡丹的香氣,有些倌客甚至提前調查出蓮塚偏愛牡丹,來時就帶上了稀有的花枝,以供蓮塚玩賞。
“此話怎講?”進入房間後,蕭辰峰不像其他普通的倌客,猴急的讓小倌們寬衣解帶,反而似賞景得坐在圓凳上,等著蓮塚給他倒酒。
蓮塚媚笑著,笑意透過他的翎羽麵具射進蕭辰峰的眼中。讚歎了一聲,款款來到了蕭辰峰對麵坐下。“恕倌家狂言,花滿樓裏的小倌哪個不是國色天香,蕭盟主竟忍心讓瑾秋遭受苦楚?”
“我不是聽憑你的指示麼,怎能說我讓他受苦?”大氣凜然的表情,好像說的是多麼正直的話。蕭辰峰臉不紅心不跳,極其有底氣得肅顏冷應。
要是常人,早被武林盟主的氣場震到了,可惜蓮塚非常人。他笑著:“可您不也未曾動容麼?是您親自動的手啊!”
“要是把花賞給你,我或許會有所動容,我真想看看這張麵具下隱藏著何等淒美的麵容?”刻意往前傾了傾身子,逼試著蓮塚,仿佛要通過麵具上的一雙眸子看清麵前人的真容。
蕭辰峰的視線灼熱,看的人發毛,卻惹得蓮塚一陣輕笑。他揚了揚手,起身拿起桌案上的酒壺,曖昧道:“嗬,盟主看得倌家心慌,真真的要把我吃進肚子裏一般!您瞧,明月當空,我們慢慢來才有情調,不如先喝杯酒?”
但是蕭辰峰不打算配合蓮塚,他一把抓住了蓮塚的手腕,將他隔著一張圓桌拉近自己,幸好蓮塚反應及時,身子一閃便穩穩當當得坐到了蕭辰峰的腿上,沒有推灑桌上上等的女兒紅。
“若倌家猜得不錯,比起我的臉,盟主對我的武功更好奇吧?”胳膊肘撐著蕭辰峰的肩頭,蓮塚探首附到了蕭辰峰的耳邊,柔聲道。
以獵鷹一般的眼神掃射蓮塚,蕭辰峰沉聲道:“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蛔蟲?我怎能是那等抗髒的東西?暗自咒罵,嘴上卻吐出蜜語:“盟主謬讚了,倌家受不起。不過倌家倒是有幾分小聰明,譬如說我還知道蕭盟主此行,意不在賞花,而在摘花。”
賞花,摘花……蓮塚的話恰到好處,一字不多一字不少!這下子,蕭辰峰更不舍得鬆開他的手腕了。
不過,蓮塚冷不防得狠咬了蕭辰峰的耳朵一口,讓他猝手不及得卸下了手上的力度。趁著這個空隙,蓮塚脫開了蕭辰峰的束縛。
旋轉了幾圈,翩翩起舞,並拿起了桌案上的酒壺,待腳步停下來時,蕭辰峰麵前的酒杯已被填好了一杯酒。蓮塚翹著蘭花指,拿起酒杯遞給蕭辰峰。蕭辰峰麵色不佳,但還是接過了酒一口飲下。蓮塚笑歎:“蕭盟主好膽量!”
“樓主要是敢在花滿樓下毒鴆殺我才是好膽量!”蕭辰峰嘲諷。
“倌家就算有一百顆腦袋也不敢!”不是不敢,而是不稀罕!蓮塚輕問:“不知我敬的酒可否合您的胃口?”
“哈哈……合,怎能不合?”猛然一陣大笑,蕭辰峰不想再和蓮塚浪費口舌,轟地揮手砸毀了蓮塚剛放下來的酒壺,瞬轉陰沉,厲聲喝道:“說,你到底是誰?”
“可惜了一壺好酒!”不舍得嘖了嘖嘴,蓮塚低垂眼簾,眼內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片刻抬首迎向蕭辰峰的那一雙怒眸,笑言:“盟主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蓮塚的坦然更是激發了蕭辰峰的怒氣,他驟然提氣扼住了蓮塚的脖子,刹那間白皙的肉上被印上了五道紅色的印子。“說!”
蓮塚不屑於躲,因為蕭辰峰肯定不會殺他!縱使喉嚨被遏製住,蓮塚呼吸仍順暢,麵色亦平常:“假話是花滿樓的樓主。”
“真話?”蕭辰峰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怕?隻要自己的手稍微一使力,他的腦袋就要和身子分家了,而他為什麼還談笑自如?
“男妓館的老鴇子,蓮塚!”蓮塚調侃著,像在嘲笑蕭辰峰。
“蓮本婀娜,清風送香,隻可惜葬送在一個塚字上。試問墳塚裏的蓮哪還有得活?”既然不怕,那我就讓你怕!於是,蕭辰峰動了殺念,邊惡狠狠地說,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想殺我?你還嫩得很!蓮塚猛地抬手附到了蕭辰峰的掌上,隻輕輕一點,蕭辰峰的手就卸掉了一半力度。速度之快,連蕭辰峰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忽的一瞬,蓮塚便閃到了蕭辰峰的身後,環住了他的脖子。“蕭盟主武功雖躋身天下前三,但旁門左道的伎倆,還是倌家懂得多些。您不是來殺紅衣的麼?還沒找到他就殺了我豈不白來一趟?”
“你知道他在哪?”
“一清二楚,而且我還可以帶您去見他!”然後,蓮塚轉身走向門處,蕭辰峰看著他,不相信他能這般輕易得帶他去見紅衣?保不住在算計什麼!可是,蓮塚果真打開了房門:“蕭盟主,您說錯了,我的塚取自情塚的塚!走吧,我帶您去見紅衣,我還不至於為了一個小倌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
“唉……”此時此刻,與蓮塚的一號房相隔兩個房間的房內,焱夙臨窗發出一聲長歎。
看紅衣那麼迫切得要帶自己來小倌樓,還以為這兒會有多熱鬧,怎料到這裏的夜安靜的沒一點雜音。所謂的熱鬧全在各自的房間內,他又看不到!而且,不僅沒看到那些好玩的,竟還親眼看到了瑾秋受罰的過程,直到現在還不能忘懷。
綿祝將他帶到了這間客房後,囑咐了幾句便退下了。
焱夙甚是無聊,仰望著深夜星空上的那一輪明月。今夜的月不圓,卻很敞亮,亮的就跟鳯煖無暇的臉似的,幹淨極了。
看著看著就不自覺地想起了鳯煖,煖,你在哪裏?什麼時候回來?
“春宵苦短,若浪費在唏噓哀歎上豈不浪費了?”猛地,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闖進焱夙的耳中。
“誰?!”聲音自上方傳來,焱夙驚訝地張望窗外。下麵是廖無人煙的街道,上麵是樓頂,哪裏有人?
“我,鐵穆勒!”呼~一襲綠影,鐵穆勒迎著焱夙就從窗外飛了進來。他剛剛一直仰臥在花滿樓的樓頂賞月,恰巧聽到焱夙的哀歎。不知是誰打擾了誰?焱夙嚇得往後退,險些跌倒,幸而被鐵穆勒及時抓住手臂扶穩住。打量著身前的小人兒,鐵穆勒一雙黝黑的眸子炯炯有神:“今夜隻有四位倌客進樓,小哥並非列於其中,又住在天字號一等的房裏,難不成是樓內的小倌?”
“你才是小倌!”這樣莽撞的人,闖進別人的房內不趕快道歉還說人家是小倌,焱夙氣不打一處出得頂嘴。
而這時,又有人從窗外飛了進來。聲音很熟悉,焱夙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隻見他忙不迭地拿起身側桌案上的麵具遮住了臉。
“鐵兄不愧威武,連瑾夏都滿足不了你,致使你跑到了別人的房內?”尚誌清忍不住衝著鐵穆勒打趣道。
“那你呢,為何來幹擾我的好事?”鐵穆勒冷哼一聲。
“有瑾秋那麼一幕,再好的心情也被攪黃了。瑾冬這會兒就跟受驚的雀兒似的,我可不願強來,隻想你情我願!”尚誌清走近鐵穆勒,這才瞧見焱夙。雖戴著麵具,身板小巧如小倌,猜想也知道麵具後的臉清秀靚麗,難怪鐵穆勒能撇下瑾夏鑽到這來!手執扇子,點起焱夙的下巴,一派風流得問:“這位公子是……”
“我……”焱夙的心跳得很快,不行,絕對不能被認出來!不想回宮,就不能被認出來!
想著,焱夙慌張地撩開了尚誌清的扇子,轉身往屋外跑。
“哎,喂!”被焱夙過激的反應驚到了,鐵穆勒急喊,見他已跑出了房間便回頭看向尚誌清,調侃著責備道:“我就說不讓你穿一身白,搞得跟大喪出殯似的。你看,把人家嚇跑了吧?”
“我看是你先前太粗魯,把他嚇著了。”尚誌清不以為意。
“我什麼都沒做呢!”鐵穆勒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