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生緣  036 蓮殘鳯煖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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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姹紫嫣紅的牡丹亭,紅肥綠瘦,香豔撩人,美極了。白黃紅粉紫、粉藍墨綠,顏色各異,就跟花滿樓裏的小倌一樣,讓人哪怕隻輕輕瞧上一眼就從此永銘心底,無法忘懷。
    能栽植出如此一亭牡丹的人必然有一雙巧手,也必然有一顆玲瓏心。
    花滿樓的樓主臨立於牡丹亭內,以手做勺舀起一捧陳年的女兒紅拋灑至空中,酒水幻化做甘霖落在豔麗的牡丹花蕊上一點點滋潤著飽滿的花瓣。轉瞬間,牡丹就跟醉酒的閨閣女子一樣,愈發盈潤透著誘人的光澤。
    樓主有個美麗的名字,曰“塵埃落凡,蓮殘高塚”之蓮塚。
    “樓主,這是今天要槍花牌的倌客竹簽。”綿祝,年方二十有三,曾是花滿樓裏的頭牌小倌。花滿樓裏,年紀過了二十的小倌就不用再接客,所以綿祝已三年沒有接客,如今是花滿樓裏的主事。平常樓裏的所有雜事,蓮塚都交由他處理。
    他拿著一些竹簽來到蓮塚的身後,看到蓮塚正在興頭上,便沒敢打擾,一直等到他把一壇的女兒紅都拋灑完了才遲遲開口。
    牡丹亭的牡丹從不用水澆灌,要麼用酒,要麼用他調教完小倌後從他們的下身采集的“乳液”。他說人的“乳液”是最好的天然保養品,用做牡丹花肥最好不過。
    可這兩天,蓮塚沒有再調教新的小倌,因為樓中來了位貴客。
    “這些事你安排就好,無需我來吩咐。”蓮塚單手拖著女兒紅的酒壇,回轉過身將它放到綿竹的懷裏。
    接過酒壇時,綿祝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蓮塚不慌不忙得吹了一陣氣將他扶穩,並戲謔道:“如果把這壇子摔粹了,小心我在你的寶貝上刺上一幅牡丹圖!”
    “綿祝不敢。”雖是戲謔,綿祝卻不敢不當真。蓮塚向來是那種說得出口便做得出來的人!哪管他是否承擔得起這酒壇的重量?綿祝難以相信,他和蓮塚身段相似,可為什麼蓮塚拿著就跟托起一根羽毛般輕飄飄的,而他拿著就跟懷捧著幾百斤巨石般難以負荷?
    在綿祝眼裏,蓮塚極其神秘,不光是他,樓裏的人沒幾個知道樓主的真麵目。他們隻知道,樓主施鞭子時的但凡輕手一揮就能在他們身上留下一道猙獰深紅的血印子;他笑的時候喜歡隨手拖過一個人在他們身上刺出一幅牡丹圖,然後有血珠滲出的一刻,他會在那人身上輕落一個吻:而他生氣的時候……他們不敢想象……隻要他樂意,沒什麼不行的!
    俯首,綿祝默聲把酒壇放到地上,轉身將手中的竹簽一一掛到了牡丹亭外圍的一圈鈴鐺上。牡丹亭的外簷係著一圈棉繩,繩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鈴鐺,這是專做固定竹簽用的。花滿樓的規矩:要進樓的倌客們要提前半個月預定,輪到他們的那天,蓮塚會讓人把寫有倌客姓名的竹簽掛在牡丹亭上,等到傍晚時再依據殘剩的花瓣數量決定他們提前半個月的預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是有幸被眷顧!
    掛完竹簽後,綿祝便悄聲退下。蓮塚獨自翹首凝視了一會兒那些竹簽上的名字。猛地,他看到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蕭辰峰?”須臾,又歎道:“你果然來了!”
    繼而揮袖,雙腳輕點地,於刹那間消失於牡丹亭。再出現時,他已站在花滿樓最深處的竹苑裏。這竹苑的最外麵有一座“亂闖者死”的石碑,其實竹苑裏並沒有什麼禁忌,不過小住著一個人而已。這人脾氣不好,除了樓主以外進入的人一概都被他毫不留情地秒殺。
    打開門,蓮塚走進去時,那人正盤膝於榻上,撫著琴。
    “鳯煖,今天客人的名字裏有你的舊相識,你說我是否該走個後門,讓他進樓?”迎著男人走過去,蓮塚毫不避諱得問。
    “隨意!”鳯煖說話的語氣依然陰寒。
    “難道你不想見見他?”蓮塚來到鳯煖身側,抬起手要撫摸他的琴,卻被鳯煖猛然扼住手腕製止住。蓮塚俯視著鳯煖,從他的一雙濃黑的眸子裏看到了燃起的火焰,不禁暗忖:即使萌生了殺意的眼睛也是那麼美!“你還是如此珍重這柄琴,我不摸便是!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讓他進樓了!”
    鳯煖甩開蓮塚的手臂,力氣之大讓蓮塚後退了一步,但他立馬就鎮住了腳步。吃痛的揉了一下手腕,看著自己白嫩的手腕上儼然多出了一圈紅色的印子,不免心生怨恨,嗔怒道:“真不知道憐香惜玉!我真懷疑你圈養的那群孌寵怎麼受得了你?”
    “不想受傷就從我的視野範圍內消失!”打斷蓮塚的嗔怪聲,一聲喝道。
    “那可不行,這是我的花滿樓,不是你的妙音穀!何況我要是滾遠了,還如何欣賞比牡丹花還嬌豔的你?我這小倌樓裏哪個不是國色天香,可惜沒有一個比得上你一分的!”蓮塚不依,走近坐在鳯煖的身側。“不過我倒是奇怪了,你近日來不是又收了一個新孌寵麼?怎麼有時間住我這兒,還一住就是兩三天!憑你的功力,來往妙音穀與花滿樓之間不過半柱香的功夫,為何不回去?難不成他滿足不了你,又或者他承受不了你,當夜就被整死了?”
    挑眉逼視著蓮塚,鳯煖麵無表情,麵頰間除了冷酷的鐵青外別無其他的色彩點綴:“我交給你的那個人呢?調教好了麼?”
    “他?他可算是個大麻煩,一來身份特殊,二來不能讓他的臉見光,三來他性子強得很,從來不開口求饒。你可知我要費多大的力才能調教好他?”一說起這件事,蓮塚就悶得慌,畢竟他不知道鳯煖打算拿那人有何用,掌握不好調教的分寸。
    “我不信你沒有方法讓他求饒!”鳯煖斷定。
    “哼,我真聽不出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蓮塚冷哼一聲,而後前傾身子,衝著鳯煖吹出一縷妖嬈的氣,曖昧道:“折磨人的方法我多的是,否則花滿樓也不可能是天下第一樓了。但是——你還沒給我報酬呢,這次是不是該連帶著上回兒給你調教紅衣的報酬一道結算了?”
    “你想要錢,我多的是。”鳯煖冷冷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雙手攀上鳯煖的脖子,蓮塚挑起細長的手指輕撫他薄薄的唇。倏然間,感慨道:“薄唇的人無情,而你的唇既薄又紅,跟嗜血的毒蛇似的,應該最是無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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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劃趕不上變化,突然想給花滿樓主加戲了,咕~~(╯﹏╰)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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