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征愣住，焱夙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呆呆地俯瞰著下麵正朝他伸手的焱旭。他歇斯底裏的哭求焱夙拉他上來，央求他救他。
    可惜，焱夙統統聽不到了！
    他是——三皇兄？焱夙不願意相信！他高高在上的三皇兄怎麼能在小倌樓，怎麼能被別人壓在身下，怎麼能如女子般……何況，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夙兒，夙兒……”
    是三皇兄的聲音！焱旭的聲音打亂了焱夙雜亂的思緒。回過神，焱旭卻已被嫖客牽製住，作勢拉回榻上。
    “三皇兄！”扯著嗓子，急喊出聲。
    可不知為什麼，焱旭停止了掙紮。他臉上滲透著絕望，雙眸空洞的注視著焱夙，嘴唇緩緩蠕動，在告訴焱夙些什麼。
    “不，三皇兄。不要這樣，三皇兄，三皇兄……”盯著焱旭的唇，焱夙讀懂了他的話。然而這話，對焱夙而言無異於一個殘忍的打擊。不願接受現實，焱夙瘋狂地搖頭，瘋狂地朝他伸手。
    三皇兄……用力的哭喊，頭痛不堪。刹那間，一陣眩暈襲來，焱夙轟然倒地，一頭磕到了棺材沿上。
    眼前的景象愈來愈模糊，僅剩下三皇兄最後的話。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意識的黑洞中，焱夙無聲地問。
    “夙兒，夙兒……”麵頰頓感一絲冰涼，焱夙累極了，好想就此睡過去，不再醒來。然而，就是有一雙手在拉他一般，不讓他得逞。
    雙目再次微微啟開兩條縫隙，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煖……”
    定神，看到自己仍躺在寒溟殿內殿的榻上，還依偎在鳯煖的懷裏。
    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嗎？感受著鳯煖的溫柔，焱夙默默地想。
    “夙兒的眼都哭腫了。”鳯煖執手拿著一個青翠的玉盞，單指舀起茶盞裏的茶水，替焱夙抹去臉上的淚痕，柔聲道。“夙兒做噩夢了？”
    深吸一口氣，暗喜：是夢就好。而後點點頭：“嗯，很可怕的夢。”
    輕笑著，問道：“什麼夢？”
    仰頭看向鳯煖帶笑的臉，猶豫著搖搖頭：“沒什麼。”
    如若夢是假的，便沒必要說；如若是真的，便不能說！
    “不想說就不說，可能是我昨日太粗魯，嚇壞了你，才讓你做了噩夢。”揚手甩開茶盞，使它輕而穩得落在桌案上。鳯煖修長的手寵溺地撫上了焱夙的耳畔，眼內卻蘊藏著陰霾。“對不起，夙兒，我並非有意。姬白沒有事，我讓他回百草堂了。你若是不信，待會兒可以去看他。”
    “煖……”有話要問。那夢裏的一幕，想忘而不能忘！焱夙糾結不定。
    “嗯？”淡淡地應，靜等著焱夙問他。但他清楚，焱夙不會問他！
    果真，焱夙又搖了搖頭，緊緊地鑽進鳯煖的懷裏摟住了他的腰，滿懷的不寧：“沒關係，我信。”
    “夙兒，”輕歎息，鳯煖低垂下眼簾，俯視著懷中的小人兒，“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今日就走。突然折回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的。本打算帶你一起去，但你身體不便，就好好的呆在穀裏修養，等我回來，好嗎？”
    “煖要出去？什麼時候回來？”瞬間，腦中的煩惱都沒了，焱夙迫切地問。
    “我答應你盡快回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會讓紅衣留下來保護你。”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時間，隻隨口應付了一句。手卻不知不覺得探到了焱夙的胸口，柔撫起那兩點紅粉的茱萸。“你也要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一定要好好的，嗯？！”
    敏感得抖動了一下，焱夙抬手抓住了鳯煖的手，攥緊住他的手指，扯到自己的臉側。深呼吸，感受著他的溫柔。“嗯，我答應你。”
    凝視著鳯煖的眼睛。兩個人，兩雙眸子，各自掩飾著各自的陰鬱。
    “夙兒，不要相信鳯煖。他的目的是皇位，你隻是他利用的棋子。夙兒相信我，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我還是你最敬愛的三皇兄，你始終都是我最愛的五皇弟夙兒，我愛你，夙兒，我真的愛你。夙兒，相信我……”
    這是真的嗎？三皇兄的話是真的嗎？腦中回蕩著焱旭的話，焱夙一顆小小的紅心翻攪不已。
    不，那隻是一場夢。一場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