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生緣 022 體寒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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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點點,妙音穀的夜被一團迷霧籠罩,縱使鐮刀月狡黠也穿不破這團團迷霧,致使這穀內隻彌漫著昏黃的燭光,而無透徹的月光。
穿著一身裘皮大衣,姬白流竄在穀內。本走哪飛到哪的他,竟規規矩矩得走起路來了。這也難為他了,確實是因為他身上的裘皮大衣太重,實在不便於施展輕功。
裘衣並不厚,穿在身上依然能顯示出姬白倜儻的身姿,不過它可雲集了天山的雪狐、白熊、白虎三大至寶的皮,由此可見其重量非同一般!
他一般不穿這身裘皮大衣,畢竟穀內四季常溫,就算是冬季也帶著早春的暖。除非在見鳯煖時,他才將它從箱底中翻找出來,一來厚實,能擋得住鳯煖隨時的攻擊;二來暖和,能抵抗得了鳯煖的寒氣。
寒溟殿內殿,焱夙安穩的睡在榻上,鳯煖坐在一邊,俯身貼向焱夙的側臉,好似在為焱夙束縛住體溫。保持著這個姿勢不變,靜靜地,任時間流淌。
一根金絲纏繞於焱夙的腕上,姬白站在內殿大堂中央,距離榻上的焱夙足有十幾步遠,為他診著脈。
自踏入寒溟殿,姬白的心就提在嗓子眼裏,說是不怕鳯煖,可當真不怕嗎?
他每次見到鳯煖就沒全身而退過,到頭來也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亦或者頂多找鳯熑做個出氣筒倒騰倒騰罷了!
姬白小心謹慎得留意著榻上的兩個人,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樣溫柔的鳯煖甚是陌生!甚至讓他產生了個荒謬的想法:鳯煖果真對這小人兒有特殊的感情?
“他體質羸弱,需要調養。何況你的寒氣已經……”猶豫了許久,姬白硬著頭皮打破沉默道。
“他無體寒之症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說。”鳯煖以手背輕撫了撫焱夙的麵額,而後起身打斷姬白的話,道。語氣中雖無怒意,卻不怒自威,讓人無法抗拒。
姬白震驚,纏繞金絲的手猛然抖了一下。鳯煖怎會知道?
焱夙不像穀內的其他男寵那樣被鳯煖的寒氣所侵而得體寒之症,這件事他從未和別人提起過,就算是鳯熑,他也刻意隱瞞了。
到底這小人兒是誰?分明手無縛雞之力,卻不被鳯煖的寒氣所侵!
姬白腹誹:焱姓,皇族中人獨有的姓氏。皇族中尚還活著的人不過寥寥——皇帝焱崇霖,九王爺焱崇霜,算上前不久剛暴薨的三皇子焱旭,也未曾聽說有個叫焱夙的!而且,縱使出身皇族,他也不可能抵禦得了鳯煖的至寒,除非他和阡陌一樣有雄厚的內力,亦或者如子瀟一般誤吃過炙熱屬性的靈藥?
他哪裏知道皇族中還有個隱形的皇子,不過他就跟隻被捆鎖在籠子裏的雀兒一般,從不被放出籠子外,所以外麵的人不知道他也很自然!
想不通,姬白晃了晃腦袋,自知繼續隱瞞鳯煖可不是上乘之策,便連忙擠出嬉皮的笑,靈機應變道。“我正準備告訴你呢!那個——你的寒氣沒、沒侵入他的五髒六腑,不過,不過——他沒有武功,與你離得太近依舊吃不消,時不時得也會犯個傷寒之類的小病。嗬嗬……”
然而,姬白及時的開口卻未逃得過鳯煖鋒利似利劍的掃射。那眼神尖銳無比,稍不留神就能刺穿他的五髒六腑。
“你瞪我也沒辦法!”不受控製得心虛,姬白膽顫得收回了焱夙腕上的絲線,嘟噥起來。“盡量讓他好好調養,要不然肯定就和穿著單衣站在雪地裏一樣,雖然凍不死,但也能凍麻木了。”
鳯煖麵無表情。“明日再來給他把一次脈。”
“為什麼?又不是大病,我待會兒給他開服暖身的方子,你再囑咐他安靜修養幾日就沒事了。”再來把次脈倒無所謂,問題是姬白不想連續兩天都撞到鳯煖。
“讓他三個月之內不要侍寢。”簡單直白,冷言冷語。
“咦?三個月?”姬白吃驚不已,實在困惑鳯煖的用意。何必呢?傷寒的人不利於猛烈的房事,可沒必要完全戒除,而且還那麼長時間,何況鳯煖根本沒必要為一個男寵考慮,除非……“你是在擔心他?!”
可姬白話音還未落,他手腕上的金絲就自己動了起來。伴著鳯煖眸內燃旺的黑火,如靈蛇般撲向了姬白。“嘶嘶~”
“你幹什麼,滾開,滾來,不要過來!”眼瞧著金絲驟然攻擊自己,姬白慌措得手舞足蹈、亂蹦亂跳,但他根本逃脫不掉,很快就被金絲縛緊四肢,變成了一個活脫脫的蛹。
不屑一顧對著隻剩下頭能動彈的姬白,鳯煖抬眼冷笑。立刻,一股暗流襲來,姬白被橫向拋到了牆根處。
下一刻,牆根處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雜碎聲,以及姬白的一連串痛呼。“呃啊,痛,混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再也不用你把脈了!”
“我擔心他?”鳯煖緩緩走近仍在掙紮中的姬白,輕蔑道。好似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激起了他的一抹笑靨。
“那你幹嘛讓我騙他三個月內不能侍寢,這不明擺著你不想讓他寒氣加重嘛?”姬白的嘴皮子還很硬,還嘴道。
鳯煖加重語氣,厲聲道:“竟敢妄圖揣測我,不自量力!”
“難道你——不是?”明顯感到身上的金絲越束越緊,重重的裘皮被嚴密的貼在身上,不透縫隙,反而讓姬白呼吸不暢。胸口變的沉悶,額前也滲出了冷汗,不久就讓他耗盡渾身的力氣。最終,他停止了掙紮,完全虛力地俯趴在地上,艱難地呻吟。“不要——再用力了,我——喘不過氣了。要死了,要死了……”
“哼!”蔑哼一聲,鳯煖閃身回到榻前,粗魯得拉起熟睡中的焱夙,對準地上的姬白,扼住他的喉嚨,陰狠道。“他配嗎?”
而後撒手,使焱夙重重的摔落回到榻上,並伴隨著右手蜷縮成拳背到身後,指甲陷入肉裏。緊接著,地上的姬白又發出一聲痛呼,隻見他身上的裘皮被金絲割裂成碎片,滲出了幾道清晰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