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不虞之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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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幸福會突然降臨在我們身上,卻也會在我們毫無準備的時候溜走。
媽媽僅僅住了一晚就踏上了回程的火車。不管我們怎樣勸說,都無濟於事。似乎,有著什麼樣的事情在促使她盡快離開。
一大早,我們幾個就把媽媽送到了火車站。看著媽媽離開的背影,心裏不自覺的感到難過。我真的沒有盡到一個孩子所謂的孝心。
“小淚,別擔心,以後我們大家可以一起經常陪你回去看伯母。”韻楓看出我內心的不安,有些心疼的安慰我。
“恩。我知道。”我點點頭,淡淡的笑了。
韻楓看著我,似乎欲言又止。猶豫再三,他還是看似平靜的對我說:“小淚,我想單獨和你談談。”這看似平靜的語氣,卻是在刻意掩蓋著他心底無法壓製的激動情緒。
“我?”我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恩。”他點了點頭,又突然好像想起什麼,扭過頭認真的看著何奕飛,好像在等待他的肯定。
“有什麼事情你們在這說吧,我們去買點飲料。”何奕飛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便和君宇離開了。
其實我們都了解何奕飛。在對“我”這件事情上,他絕對不是一個大度的人。此刻也不過是為了麵子才滿口答應裝作不屑的樣子罷了。
“韻楓,什麼事情一定要單獨和我講?”看他們走遠了,我趕忙滿臉疑惑的看著詹韻楓。
“恩……小淚……我……”他吞吞吐吐含糊不清的不知要說什麼。似乎有什麼事情讓他難以啟齒。
“怎麼了韻楓?你怎麼怪怪的?”他的“奇怪”,並不是僅僅隻此刻。不知道是我多想了,還是真的有那麼回事,自從昨天回來看到他以後一直到現在,韻楓一直怪怪的樣子。有時總會發現他一個人在旁發呆,神情中透露出複雜的心情。
“小淚,其實……”詹韻楓又一次的欲言又止。
“韻楓,你到底要說什麼?”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韻楓在瞞著我。可既然想告訴我,為什麼還要再三的猶豫不決?!
他的表情看起來萬分痛苦,似乎內心當中正在為了什麼而掙紮。看著他這樣難過痛苦,我實在也不忍心再繼續逼問下去……
“韻楓,你……”
“我抱抱你好嗎?”還沒等我說完,他突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啊?!這……”抱我?!這是為什麼?!詹韻楓到底在想什麼?!
“小淚,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抱抱你,輕輕的抱一下,就一下,好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盼,甚至是……乞求。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竟會感到這樣的感覺,可是這感覺讓我隱約覺得心痛。這樣的眼神,就好像曾經詹韻楓抱著將死的白芷時的眼神一樣……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詹韻楓苦澀的笑了。
“你知道嗎,很多事,不要知道原因。”說完,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裏,緊緊地將我抱著。我們的身體離得那樣近,我可以清楚的聽到他砰砰的心跳聲……詹韻楓將我抱得很緊很緊,根本不是所謂的輕輕的抱一下。他似乎是想要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將我揉進他的身體中一樣。我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就這樣窒息在他的懷裏,耳朵貼著他的心髒,臉頰貼著他的胸膛。
“小淚……”
韻楓的聲音好像是哭了。可是我看不到。他將我抱得那麼緊那麼緊。他大口大口的喘氣,風吹在我的耳邊。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突然一緊。
我回想起很多。第一次見到的那個血肉模糊的他,後來在醫院裏失聲痛哭的他,看見白芷將死的那一刻失去理智的他。我想到他那副讓人心疼的模樣,想到和他交往的短短數日,想到白芷死後他淡漠的態度……
所有的一切往事在這一刻湧上心頭。我悲傷了。我哭了。我仿佛也在宣泄著什麼。不由自主的,我抬起雙手環抱住了他的身體。我心疼。我心疼他,心疼何奕飛,心疼經曆了這一切的所有人,也心疼自己。很多時候我不敢去回憶。可那些血淋淋的畫麵,又可曾離開過我的夢境。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在黑夜裏被噩夢驚醒,大汗淋漓。鄭世德陰暗的嘴臉,白芷痛苦扭曲的神情……那些在夢中停不下的開山刀永遠在我的周圍揮舞著。我躲不開,躲不掉。每一次,我都是這樣被迎麵劈來的刀從噩夢中驚醒。我不知道,會不會始終有一次,我終究是躲不掉的……
我們好像都失去了自身的重量般,相互倚靠在對方的身上。仿佛自身的壓力我們自己承受不起,卻可以承受別人的痛苦。
我並不知道詹韻楓怎麼了。可我知道,不管他會對我如何,他都不是愛我。而我也更加清楚的知道,我也不愛他。此時此刻在我心裏,隻有那個唯一。
事實上,有些事,不管我們心裏的真實想法是什麼,當現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一切就都變成了借口,百口莫辯。
當何奕飛和周君宇回來的時候,他們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這一幕。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心裏活動,也許也根本不用知道。眼見為實。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已經不需要任何其他理由作為解釋。
“奕飛……”我知道,他誤會了。看著他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突然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奕飛,你回來了。”詹韻楓放開我轉身看著何奕飛,他似乎異常的平靜,即使何奕飛是以那樣怨恨的眼神看著他。
“我是不是回來早了?!”
何奕飛看似挑釁的語氣中,更多的是失望。
“奕飛,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遊小淚,你一直在欺騙我!你還愛他!”何奕飛突然發了瘋似的衝過來緊緊的抓住我的雙肩。因為憤怒,手臂上的青筋全部爆出。
“沒有,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何奕飛抓得我好痛好痛,可不管我怎麼掙脫,都無濟於事。
“奕飛,我和小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看我被抓的生疼,韻楓不顧一切的發抓住何奕飛的手。這才迫使何奕飛鬆手。我真的覺得何奕飛此時對我的痛恨,恨不得把我的骨頭都捏得粉碎。
何奕飛見詹韻楓過來護著我,終於再也忍無可忍。我以為他會發了瘋的對韻楓大打出手,然而他沒有。
“詹韻楓,我真的後悔了,我他媽當初就不該救你!!!”
何奕飛聲嘶力竭的叫喊著,重複著這句話。然後甩下所有人,跑了出去。
我想,一切都完了……
“小淚,韻楓,你們……虧奕飛和我還把你們當做最信任的人,你們太讓人失望了!”周君宇丟下話後,便跑出去追何奕飛。
“奕飛是看在情分上,才沒對我大打出手。”
是的。韻楓說的對。何奕飛一直是一個講情講義的人。做他的兄弟,他的愛人,那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可是現在,何奕飛,你真的就這樣丟下我走了?你真的不願聽我的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