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洛城風雲 第十二章 寒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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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廊的另一頭,跟過去的一夥人看到了同病相憐,身陷囹圄的那個人。傅滄他們由於被關在另一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兒還有一人。
唯有秦涯,在看到牢中那人的瞬間,頭腦中“轟”地一聲炸開,一把扯開站在前麵的傅滄,吼道:“燼!燼!”
“你認識他?”
烏金鐵鎖應聲斷開,秦涯衝進去,一把摟過那人,撩開他麵上蓬亂的發,露出下麵憔悴卻仍舊英俊的麵容。
那人抬眼,似乎一陣恍惚,很久才確認一般地低低喚了一聲“涯”。
秦涯濕了眼眶,聲音都在一刹那變得哽咽,道:“是我,是我,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秦涯背著負傷的燼跟著眾人,在神秘男子的帶領下,朝著出口而去。走了一段路,經過最後一道暗門,地宮就到了盡頭,之後的路就變成了類似於山洞地道的路形。
一行人很快找到出口,頂開頭頂的石板暗門,從中爬上去,頭頂夜幕籠罩,天玄星河,夜風習習。
幾人這才發覺他們此時是在一片空曠的郊外,周圍荒草淒淒,也不知道離洛城究竟多遠。
“自此往南行數裏便是洛城,你們好自為之。”男子遙遙一指,低沉的嗓音散落在風中,有種風雨欲來的錯覺。
“喂喂喂,你這個人,真奇怪!聽你說話就像是你不遠千裏過來救我們的一樣。”
“傅滄,給我閉嘴!”楚湘喝道,轉而和丁雷二人,向男子抱拳一禮道,“多謝這位公子相救,我等不勝感激,卻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來日必登門拜謝。”
男子孤傲地迎風而立,一甩衣袖,道:“本座此行目的非是為了救爾等,又談何感激一說?”
“你——”男子的話把傅滄徹底惹毛,衝動地恨不能上去加以拳腳,方才解恨,被丁雷死死攔住,嘴巴裏卻始終不饒人,“你傲什麼?老子才不用你來救,你分明和他們是一夥的,誰讓你在這兒裝好人?”
“公子既然不便告知姓名,我等也不勉強,再次別過。”丁雷正色道,說罷,就拉著撒潑的傅滄,帶領其他人向南邊而去。
秦涯背著受傷的洛燼明顯感覺到對方莫名的一震,怕他是傷口惡化,連忙問道:“燼,怎麼了?”
背上的人不回答,隻是身子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栗。
“燼,你到底怎麼了?”秦涯一緊張,就想把他放下,查看傷勢,卻被他阻止,“別,涯,我沒事,快走。”洛燼說這話的時候,不但之前的顫栗沒有退去,更是把臉深深埋在秦涯的肩頸處。秦涯分明感受到有什麼濕濕熱熱的液體滑過脖頸。
秦涯更是不放心,然而,洛燼堅持快點離開此地。
“我聽你的,可是,燼,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呀!”
“嗯……”這一聲回應低得幾乎微不可聞,洛燼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從小便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可是,此時他隻想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淚水迷了視線,偷眼望出去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但是他仍然在迷迷蒙蒙中認出了那一抹白影,淚水衝刷下,那絲白色非但沒有退卻該有的光彩,反而如同一個大大的烙痕一般不斷地提醒著他什麼。
“你——”男子看了一眼沒有離開的軒,一開口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到底是誰?”
男子抬頭望了眼天邊現出的一抹白色,道:“天就要亮了啊!”
挑了挑眉,軒道:“那又如何?”
“沒什麼,隻是我也該是時候回去了。”男子回頭笑了笑,可是銀質麵具遮擋住了這個複雜的笑容,軒也就什麼也沒有看見,唯有男人一貫低沉的聲音傳入耳畔,“我叫寒罹,你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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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涯他們趕到洛城的時候,天已經微亮,城門也在前一刻剛剛開啟。幾個人三三兩兩的散開,混在進城的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城。
他們也不敢直接回洛府,隻是先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棧,定了四間廂房,並叫了小二請了城裏的大夫。
眾人洗漱一番,用過飯點,方才真正感受到劫後餘生的喜悅。自被擄去,醒來便是身在不見天日的地宮中,期間除了每日有人送些糧水,先前的那夥人卻再也沒有露過麵,所以也談不上受過傷。
反而是被關在一起的秦涯的朋友,新傷舊傷,縱橫全身,縱是像丁雷和楚湘這樣早年就在江湖上闖蕩的人,看了也心生不忍。他倆現在是有千般疑惑和擔憂,卻也知道在這樣的時候還是不要開口為妙,隻能靜觀其變。
軒有把這幾天的情況告知他們,從江上二人遇到神秘老嫗到洛少城主離奇身亡,再到他跟著一個可疑人進得地宮的事情,但是他卻沒有告訴他們他是從洛府的一處廢棄院子進入地宮的,他也想不通有什麼理由要隱瞞,隻是隱隱覺得現下不說為好。
至於那枚老嫗相贈的白玉令,精通江湖事的丁雷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