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看似忙碌的街上，一對老少組合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在這種動亂的年代到處離鄉背井逃荒的人是很多的，可是這對組合實在是太過怪異，一個背著劍的壯碩中年劍客，一看他粗壯的身體，很多人都避之不及，現在實在是太亂了，很難保證有武力的人不會憑借力量搶奪財務食物，這些對於戰亂期間的人都是重要的東西，而武士尤其是看上去這麼凶狠的武士往往是平民們躲避的對象，雖然這個武士一臉笑嘻嘻的模樣。
    出現武士並不奇怪，畢竟現在被逼拿起劍的人也不在少數，奇怪的是這個看上去就很強大的武士是一臉討好的笑著，而他討好的對象居然是前麵看上去隻有十一二歲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前麵的小女孩也背著一把長度快和她差不多的長劍，因為背起來很輕鬆的原因，難免讓人懷疑她背著的劍是假的，而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也是很難見到的，女孩子穿著長長的袖子的衣服，過長的衣袖都遮住了女孩的手，也因為如此，人們沒有看到她那雙白皙的手掌因為常年拿劍而磨出的繭子。如果看到那雙雖然小但是卻很有力的手，應該就不會懷疑她背後長劍的重量了。
    本來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很吸引人注意的，尤其是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即使是戰亂期間，也不能避免貴族的誕生，而這種美麗的小姑娘就是一些貴族的最愛，走這一路如果不是她身後跟著的強壯武士估計很多人早就對她下手了。
    這對老少經過的人群總是用著怪異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甚至有不少的人在猜測女孩是哪家的貴族小姐，出來遊曆後麵跟著的是強大的家族客卿武士。
    這兩人就是跟隨著比古學藝的陌沫和她的師傅比古清十郎。
    跟著比古學藝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五年過去了，而陌沫還是一如初見的維持著初見的模樣，比古亦步亦趨的跟在陌沫的身後，五年了，陌沫向自己拜師已經五年了，這五年裏他有著無數的疑問，譬如明明隻跟一個看上去就是平民的老婆婆相依為命的她為什麼身上有這麼多價值連城的珠寶，譬如她是不是有過學武的經曆，不然為何學起來這麼快。不是沒有想過她是和婆婆隱居起來的落魄貴族，畢竟她的舉止行為總是透露出優雅，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貴族小姐，也不是沒有想過是悟性太高，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耍一遍她就可以全部記住，可是就算記得住，沒有基礎的她是如何一遍就可以把劍招中蘊含的劍意也一次就可以摸透的。
    比古當然不知道，擁有複製愛麗絲的陌沫可以複製的不僅僅是愛麗絲的能力，即使是劍招也可以複製下來，原本就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陌沫搭配著複製愛麗絲還有什麼是她學不會的。而且他也不會知道，陌沫身上的並不是珠寶首飾而是抑製愛麗絲能力的愛麗絲製禦器，同樣他也不知道那個被他連累而被殺死的老婆婆跟陌沫本沒有任何血緣上的聯係。
    這五年，比古幾乎把他會的所有劍招都交給了陌沫，可是並不強求他一招一眼的照學下來，因為本來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把劍，就算是相同的劍招，不同的人所包含的劍意也是不同的，威力自然也就不同，比古求的是讓陌沫自己領悟，原本他以為陌沫會跟著他學很多年才能做到悟招的程度，可是沒想到，他以為第一次接觸劍的陌沫居然一次就能夠悟到‘劍’的含義。如果這是天分，那這天分實在是太恐怖了，簡直是為劍而生的。
    即使這些都是她的秘密，他不去過問，可是她五年來完全沒有生長過的身體又是怎麼一個回事？
    就是因為她一直維持著十二歲的模樣，使得原本可以讓她出師的比古，每次隻要一看到陌沫那張稚嫩的小臉就不忍心，而陌沫也知道隻要學會最後一招天翔龍閃就意味著她要和比古生死決鬥，而這並不是她願意發生的，而且她也知道比古後來會成為浪客劍心的師傅，而緋村劍心才會是飛天禦劍流的第十四代傳人。雖然因為緋村劍心厭倦殺戮而沒有繼承‘比古清十郎’這個名字，但他的的確確是飛天禦劍流的第十四代傳人。
    沒有學會最後一招奧義的陌沫和應了陌沫意願沒有教她最後一招的比古，在二人的心中都很一致的想著，還有一招，所以現在還不是出師的時候。跟陌沫相處的五年間，雖然比古有著無數疑問，可是無疑陌沫對他來說是像徒弟像朋友像女兒的存在，看上去隻有十二歲的陌沫，比古不想也不舍把她一個人扔到亂世中。
    有許多次比古都差點開了口，比古看著陌沫和五年前想比沒有變化的背影，這一次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疑問。
    “小陌沫，你不行啊，吃這麼多還是不長身體啊。”
    吊兒郎當的語氣，陌沫怎麼會聽不出來他語氣中含有的深深的疑惑，算下來陌沫的真實年齡其實都快四十歲了。已經生活了近四十年的陌沫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他的刻意假裝不在乎。
    深吸了一口氣，陌沫轉過身衝著比古淡淡一笑。
    “我呀，其實是被詛咒了。”
    是被久遠寺死前的最後一擊詛咒了，如果不是久遠寺的深深的怨念又怎麼會把那塊長生不老愛麗絲結晶石囊括他所有的能量打入陌沫的體內，使得陌沫一直保持著現在的模樣。
    聽到陌沫的話後，比古一愣，雖然她是在笑，可是他卻莫名的感覺到了一陣悲意。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的比古張了張嘴最後說了一句。
    “這樣啊，那你還真夠辛苦的。”
    陌沫知道比古是想要安慰自己，從來沒有安慰過人的他傻傻愣愣的樣子成功逗樂了陌沫，陌沫撲哧一笑，望著比古。
    “是呀是呀，不過沒有整天管著你辛苦。”
    比古每天都鬧著要喝酒，他的各種軟硬兼施的手段使得陌沫頭疼不已，聽到陌沫開始和自己開玩笑，比古知道她沒事。
    “那，小陌沫你，其實到底幾歲啊？”
    比古好奇的看著陌沫，他總覺得陌沫的成熟和她的年齡不符，陌沫一瞪眼，嚴肅的回答。
    “你不知道女士的年齡是秘密嗎？”
    彎腰盯著陌沫的雙眼，比古認真的搖了搖頭，張了張嘴，陌沫看出了他的口型是‘老太婆’三個字。陌沫怒道。
    “你放心，人家還是花樣年華的少女。”
    陌沫說的也是實話，雖然加起來是要四十歲了，可是這個身體卻隻有二十左右，也不算是欺騙他。比古一聽，這才又覺得自然起來，至少這個頂著十二歲蘿莉臉的女孩不是一個老婆婆。
    看了一眼突然沉默的陌沫，比古選擇把其他的疑問吞到肚子裏。再次邁上行程的二人，彌散著一種奇異的沉默氣氛。而這種沉默直到二人走上一條鮮有人跡的路上才被打破。
    在找到暫時休息的破屋時，比古難得沒有吵著要喝酒，也沒有在令陌沫準備食物，而是一言不發的自己一個人烤著途經樹林時抓到的一隻野兔，而陌沫也沒有開口，而是一個人默默的走到屋外的空地上習起了飛天禦劍流除了最後一招奧義以外的其他招術。
    而屋內的比古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陌沫把一招招劍術使出來，雖然早就知道她已經達到了出師的程度，可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完整的使用飛天禦劍流。不論是以比肉眼速度更快亂擊對手的龍巢閃，還是用強力斬擊打入地麵，牽製為主的土龍山，亦或是借由離心力而產生強烈斬擊的龍卷閃陌沫都用出了自己的味道，由陌沫的手使出的劍招有它獨特的力量，和自己用出的劍招不同，陌沫的使出來的每一個動作都露出一股骨子裏的優雅。即使是難度有所增加的用高空跳躍施展出的龍槌閃或是由下至上斬擊的龍翔閃她都用的極為熟練。甚至自己還創出了龍槌閃和龍翔閃的組合技龍槌翔閃，當初在陌沫和比古說起自己的構想時，比古還在懷疑這招的可行性，因為在比古看來飛天禦劍流的每一個劍招都是各自獨立的，而今天陌沫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構想是成功的，而且威力也更大。
    在比古正在為剛剛陌沫所使出的劍招驚訝的時候，陌沫正在繼續雙龍閃，在雙龍閃後的一擊卻讓比古徹底瞪大了眼睛，因為陌沫所使用的是在這五年流浪的途中戰鬥時自己僅使用過一次的自創招式‘雙龍閃•雷’。飛天禦劍流傳給弟子的時候僅僅傳授流派的基本招式，而徒弟卻會根據這些基本的招式再創出新的招式，而這一招‘雙龍閃•雷’就是比古把雙龍閃的招式次序反過來而自創的一招劍技。明明沒有教過她，明明自己隻用過一次，她居然，居然也學了下來，這是多麼可怕的學習力啊。
    陌沫一直到把剩下的飛龍閃，龍鳴閃和九頭龍閃都全部施展完一遍才停了下來，因為全心都投入到劍招裏的原因，陌沫結束後渾身都是汗淋淋的，擦了擦頭上的汗陌沫走進了臨時落腳的破屋，比古把手裏烤的焦黃的野兔腿遞到陌沫的手裏。
    “你這家夥，太恐怖了。”
    比古清楚如果再給陌沫幾年時間，或許自己都不再是她的對手。陌沫笑笑，很沒有吃相的吃了起來，剛剛劇烈運動過的肚子現在正是最餓的時候。在跟比古相處的五年裏，陌沫也變得有些無賴起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現在的陌沫和接觸到比古前的陌沫相比少了些貴族獨有的氣質多了些地痞的味道。不過就算是痞，經過莫家十年培養的陌沫也是一個雅痞。
    看著陌沫的吃相，比古也笑了開，不過他卻完全沒有意識到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使得原本還看上去淑女的陌沫變成現在這樣。
    休息完後的師徒二人又邁上了路途，其實他們並沒有特定的目標，用比古的話說就是隻有在不同的地方，經曆過不同人和事才會有進步，才能體會到劍術的最高境界，在陌沫看來，這隻是他不願意呆在一個地方無法安分的心理作祟而已。
    正在交談著的二人聽到前方淒厲的慘叫聲都不由停下了腳步，比古看了陌沫一眼，似在詢問她的意見，陌沫沉思了一下。
    “師傅，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比古不做他想回答道。
    “安政六年，十月。”
    陌沫聽完比古的回答立刻道。
    “我們去看看。”
    比古點了點頭跟著陌沫跑了過去，當陌沫二人來到聲音發出的地方，剛好看到一個男人從地上跪著的一個女人身上拔出劍，而鮮血立刻從那傷口流了出來，女人的身後跪坐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而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各種少女的屍體，這時的比古已經出手，因為那個男人正準備對男孩也補上一劍，男人背後的其他同夥們正張狂的笑著。
    陌沫看到男孩那一頭象征性的紅發，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終於還是遇到了，緋村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