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今日豈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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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晚上把她們叫出來一起吃頓飯吧,我請客,就當見見侄女和弟媳。”李子昂忍著心裏的酸澀對著蕭存寞的說。
蕭存寞身子一震,眼神有些空曠,隔了很久很久才說:“你隻能見見你小侄女了,弟媳……想來是見不到了。”
李子昂微微皺眉:“這是何故?難不成是出差了嗎?想來編輯應該沒有那麼多活計才是。”其實李子昂私心裏一點也不願意見那個與蕭存寞結婚的女人,可是蕭存寞的女兒他倒是很想見一見,是不是張得像蕭存寞。
蕭存寞麵色一暗,隔了一會兒才說:“她……已經去世七年了……”
這一句讓李子昂如聞驚雷,他倒是真不知道蕭存寞妻子已經去世,當時隻是為了確認是不是自己認識的蕭存寞所以派人略微調查了一下,根本不曾往深處查。
“怎麼……怎麼去了的?”李子昂的聲音有些不穩,他的確不太喜歡、也不願待見那個他素未謀麵卻和蕭存寞生兒育女的女人。
因為他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
他在上中學的時候就喜歡蕭存寞了,隻是這樣的事情怎麼好說出口,所以隻是默默的守著他、賴著他,不願旁人接近他,以為這樣天長日久下去也無甚不好。
隻是母親病重,他一去法國便是經年,照顧母親,繼承家業,這麼些年是那樣的忙,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似的,他派人去找蕭存寞,可是蕭存寞畢業之後卻不知所蹤,他隻在查不到。
這樣一來二去蕭存寞音訊不再,他雖思念卻也不再熱衷,商場如戰場,他需要時時刻刻都警覺著每一個站在明處、躲在暗處的敵人,耗盡心力,再無力去顧及蕭存寞之事了,隻是……
“車禍。”蕭存寞的眼底平靜無波,七年的時間能夠撫平很多傷痛,時間一直是一種最好的良藥,對於心傷最有奇效。
見李子昂沉默不語,蕭存寞也覺得兩人難得遇見,不能說這樣的事情,倒是叫李子昂陪他一道不痛快了。
便輕笑著問:“那你呢,子昂?嫂子是個外國美人吧,你長年在法國,想必一定娶了一個法國美人。”
李子昂苦澀的笑了:“我……至今未娶。”
李子昂的話在蕭存寞耳邊炸開,隻覺得自己腦子糊糊的——‘至今未娶’!這是什麼概念?!難道李子昂一直獨身至今嗎?這是為了什麼?以李子昂的家事地位、金錢財富,就算他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隻怕也會有無數妙齡少女投懷送抱吧。
他們倆分開時各自才十七歲,自己再放不下李子昂也在二十九歲結婚生子了,而李子昂頂著那樣一張風神俊朗的臉,卻二十多年一直未娶!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其實蕭存寞心裏隱隱想到了什麼,隻是他隻是略略想到都覺得渾身涼意,他不敢再想,他如何敢再想!
他,蕭存寞,從來都配不上李子昂。
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
他與他,終究有些雲泥之別。
李子昂見蕭存寞忽然麵色蒼白,呼吸急促,竟有喘不過氣的樣子,倒是被嚇了一跳,急忙問:“怎麼了?!怎麼喘的這樣急,麵色這樣白!”
蕭存寞撫著胸口,奮力搖了搖頭,撐著桌子站了起來隻往外走,他隻想離開這裏,李子昂深情又悲傷的目光像一根細細的若絲死死的勒著他的脖子,他快要被勒死了,他要出去喘口氣。
必須要!否則他一定會活活悶死在裏麵的。
無意識的走出了小城故事,看著外麵明媚的陽光,油然記起自己初遇那人時也是這樣的好天氣,那人年少時俊朗的麵容是那樣的清晰,又是那樣的模糊,逐漸和現在潤和剛毅又添了些風霜平和的臉龐重合在一起。
蕭存寞隻覺得頭暈目眩,幾欲暈倒,最後兩眼一片漆黑隨意倒下去,隻覺得這樣暈了也好,便不必再麵對他的麵容,他的情誼了。
他不配,不配麵對他啊!
可是天從來不順人願,蕭存寞隻覺得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是熟悉又害怕聽見的聲音。
那人似乎一直在叫:“存墨!存墨!你怎麼了?!”
隻是自己實在提不起一絲力氣睜眼和說話,但還是有感覺——那人打橫抱起了自己,放進車裏,車發動的聲音,應該是要帶自己去醫院吧。
漸漸的蕭存寞覺得自己真的要睡著了,他漸漸再感覺不到聲音,也感覺不到其他,沉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再難自拔。
也許睡過去是好事,這樣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醒來發現,發生的一切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如此而已。
當蕭存寞想來時,是在自己家中,自己睡在自己的大床上。
一時的黑暗讓蕭存寞很不適應,他抹黑開了燈,熟悉的環境讓他的心安靜了下來,然後他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一切,也許真的是一個夢吧。
才這樣想著,房門吱嘎一聲開了,蕭存寞驚異的看著門口,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裏?!”
“是我送你回來的,自然在這裏,你不醒過來,我怎麼能放心呢。”李子昂手裏端著一碗米粥還有碟小菜,“你很久沒吃東西了,一定很餓,隻是你現在不能吃油膩的,先喝點粥吧。”
“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址的?”蕭存寞不死心,繼續追問。他不明白當初他不想跟李子昂分開的時候上天一定要他們天各一方,如今他不願再與李子昂有私情上的交集,可是上天又把他們安排在了一起。
李子昂端著粥碗執著勺子坐到蕭存寞床邊,勺了一勺粥細心的放上一些小菜,又吹了吹送到蕭存寞嘴邊:“我打電話給你們老板,隻說你陪我喝多了,有些不舒服,我要送你回來,他就告訴我了。來,把粥吃了。”
蕭存寞伸手要自己拿過碗和勺子,奈何李子昂不肯:“以前你生病時總纏著我這樣喂你,如今不過經年不見,怎麼就生分了。”
“今時不同往日,那時的蕭存寞並非是現在這個有妻有女的蕭存寞了,所以有些事那是做的,現在去做不得了。”蕭存寞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可是李子昂的出現卻讓他再一次陷入了混亂之中,不能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