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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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簡符嘴角向上一揚:“南先生,您說笑吧!”
南駿半側著的臉很剛硬:“你不相信?也對,你和我從沒有打過交道,憑什麼相信呢,這裏有一份合同,你仔細看看,項目、合作方式都寫得明明白白,想清楚了,填好給我。”
南駿從外套中取出三份合同,把桌上一放。
簡符將合同拿起,愕然,抬頭的項目竟然是一份——政府很早前就規劃好出讓的地塊,這個地塊位置優厚,令人垂涎,而得主一直是個謎,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南駿。
論規模,該地塊略不及南氏的A項目,但遠遠超過B項目。
簡符沉默了。
他不止需要時間來消化,他更需要理智的思維來想清楚這讓人迷糊的事:“南先生,看來,您是認可我們契符的實力,才交給我們這麼大的一個項目的。就不怕我們公司實力不到?”
簡符說話很慎重,因為眼前這人,不容含糊。
“我不想說讓你放棄南氏項目的原因,很多事情說透了也沒什麼意思。而這份合同,就是為了彌補你放棄南氏的損失,我想,應該足夠的。”
簡符將合同放下:“如果,我不願意呢。”
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簡符勉強做到能屈能伸,但性子直,他還是不能忍受這種赤|裸裸的居高臨下。
“我是真心想合作,你可以回去認真考慮考慮。阿傾確實很受他爺爺的喜歡,如果他堅持的話,你也可以搏一搏。”南駿的語氣是很嚴肅的隨意,帶一點蔑視——如果你想挑起我們爺孫三代的戰爭,你去搏吧;但又很像極正視——期望你認真考慮,畢竟外人再好也不如親人親。
簡符揣摩不出南駿的真實意圖。
給一個耳光再送你一盒蛋糕,簡符很糊塗,而且,他根本看不到南駿是為了什麼——剛剛粗略瀏覽了一下合同,若論利益,做這個項目絕對比B項目更有效益——前提是合同是真的。
他需要冷靜。
南駿很快就告辭,挾著風沙而去,留下蒼茫一片。
南傾看著桌上的合同,竟然也發愣了:“南氏當年通過這種關係想挖這塊地,沒成功,沒想到是竟然被我爸挖走的……你也看出,我爸的性格和爺爺如出一轍,他們從沒有和平相處過。我是在爺爺身邊長大,很少能了解爸爸的事。”
這話倒不假。
遇上這麼個當爹的,又強勢又寡言,是個人都得怵三分。
“看來,我爸是篤定主意不想讓你們拿到南氏項目——但這究竟是為什麼啊?”南傾百思不得其解。
進家門前簡符破天荒地猶豫了一下,心裏頭這股心虛是怎麼回事?公司業務為大,再說自己也短信和裴野招呼了啊,無非就是因為南駿氣場太大,他也沒接裴野打來的電話。
燈光大亮,客廳沙發上裴野端坐著,果然一臉的不高興。
簡符趕緊先下手為強:“裴野還沒睡啊,餓死我了還有吃的沒?南傾這王八蛋光給我招待咖啡茶了!”
沙發上那位嘴唇繃得直直的,瞪了三秒還是泄氣。
簡符歎了口氣。
“還以為你要在南傾那裏住下呢!”裴野開口了,不算太生氣,就是臉部肌肉僵硬。
簡符將合同拍在茶幾上:“說什麼呢?一天忙不完的麻煩哪有時間閑扯蛋,再說我和南傾除了合作還能有什麼,南傾他又不是……”
忽然頓住了,簡符看著裴野,沉默了。
“他不是什麼?”裴野催促問。
簡符移開眼睛,一種奇異並詭異的感覺迅速侵襲腦海,他甩甩頭,定住了神:“沒什麼,剛才發生了一個事……”
將南駿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裴野拿起合同,一邊點頭:“要我說,你不如選南駿的這個項目。原因,這個是百分百能成的。而南氏集團那個項目,如果南駿非要從中橫一杆子,百分之九十九沒戲。”
南老爺子不會因為一個外人,而讓家裏的氛圍搞得烏煙瘴氣。而且南傾對南駿很尊敬,如果南駿堅持,南傾肯定會放棄契符實業的。
簡符搖了搖頭:“我絕不放棄。”
“為什麼?你堅持要南氏的項目,是因為想和南傾在一起嗎?”裴野那雙好看的眼睛,驀然深邃。
簡符立刻煩了。
怎麼來來去去都要提到南傾,不錯,他對南傾確實有點兒……但能被理智打敗的愛情,都不叫愛情,簡符堅信自己對南傾還沒有到非他不愛的地步:“得,你就別問了,我想和南傾合作。是合作關係。即使不是南氏集團、即使不是B項目,我想合作的人也是南傾、隻有南傾!”
簡符也是懵了,他真的不想提感情,但“隻有南傾”四個字脫口而出,氛圍凍住了。
想想也沒錯,與其和項目合作,不如和人合作,因為項目可以毀約、會出故障;而合適的人,卻是能擺平一切的積澱和最大動力。合作夥伴如果在,項目即使丟了,也會再有。
可聽到裴野耳朵裏,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隻有南傾!
隻有南傾!
隻有南傾!
明明才分手、明明每天都在自己眼前、明明前幾天還說南傾不會成為男朋友,為什麼今天就成了“隻有南傾”?!
原來每一分鍾守著的東西,也會丟!
裴野僵在那裏,看著簡符很不經意地將合同拿起扔在電腦旁。
是自己又遲了一步嗎?明明是想給彼此時間,讓他至少能有一絲絲的……就像那天晚上,簡符的手指像毛毛蟲一樣難耐在肌膚相觸的瞬間,星火燎原……明明就快燎原,為什麼南傾會插進來!
不甘心!
不願意!
既然簡符孤單一人回來了,還是要試一次,不試隻有遺憾,粉身碎骨,又如何!
裴野快步跟進來,迅速掀開被子,鑽進,動作嫻熟一氣嗬成,等簡符反應過來人已經貼到他跟前了。
“你跑進來幹什麼……又看恐怖片了你丟人不丟人……熱熱熱,好好睡覺。”
簡符鬱悶又好笑戳著。
想起剛才,自己看著裴野的眼睛時忽然有一絲的閃神,難以言說的一種莫名的感覺,但簡符說不出想不出,就好像電線一樣,就缺那一瞬間的電流衝破思維了。
今天一波三折的事又回想了一遍。
很不對勁。
南駿是個很率直很剛硬的人,他後來拿出補償的合作合同,明顯就是對破壞契符進入南氏的愧疚——這樣一個會有愧疚的人,不是會隨意給人使絆子的人,那是誰在極力阻礙著呢?其他的競爭對手?什麼競爭對手能搬得動南駿?
管它三七二十一,簡符趕緊收回思緒,翻了個身。
呃……裴野……裴野的臉近在咫尺,呼吸相聞,撓得簡符的心就燒了、慌了——嚓,怎麼忘記了這茬?苦逼的晚上苦逼的人,光記著裴野膽兒小,怎麼就忘了這一招呢?
他的本能對裴野心思不純啊!
簡符後悔了。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睜眼,裴野就趴在他胸口,而後是一頓亂親……以及再往前,裴野慢條斯理地撩開了睡袍……要死了要死了……
簡符啪的一聲翻回來,背對著,遠遠的。
數羊、安靜、安靜、數羊、道德、景朔……還別說,一想到景朔,簡符的心就漸漸平靜下來。
裴野是景朔的孩子,自己將他接回家,絕對不是養大了自產自銷的。要是對景朔的兒子起邪念簡符你對得起誰啊?你對得起景朔麼?你對得起裴野麼?你對得起……?反正你誰都對不起!
景朔的臉和模樣在記憶裏都模糊了,他是那麼遙遠。
這麼一想,還有一點兒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