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燃香,難知人間冷暖  第5章出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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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之後,白家頓時多了一個不受待見的小姐安凡,仆人隻是不敢娘親的麵談論,可是我卻在那些鄙夷的目光之中看到了這個家裏醜惡的嘴臉,盡管如此,礙著白興海,我們母女在吃穿用度上也還過得去,隻不過真要比起另外兩位太太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裏,那兩個庸俗的女人的珠光寶氣,哪裏比得上娘親的雋秀靈慧。
    老天還是待我不薄的,在娘親的愛心澆灌之下,我這株小樹苗也終於長成了能夠到處撒丫子亂跑的五歲小頑皮。
    這期間我見得最多的人便是娘親和那個大哥白安承,白安承每次來這裏,都很少說話,隻是偶爾會抱抱我,我也不理他,自顧自的找些樂子。而白興海幾乎就見過那麼寥寥無幾的幾次,導致我連白興海的樣子都也模糊起來。
    娘親從來不會去白興海的東院,這五年來,隻是陪著我住在下人們的居住的西園,
    我因為年紀小,被娘親看的牢,自是沒有機會走出這個牢籠。
    這日恰逢娘親出去,不知道為何,娘親在每一年的這一天,也就是六月二十三日的這一天,娘親打扮的極其美麗,總是穿著一身絳藍色的無袖長袍,上麵披著一層淡綠色的鏤空紗衣。
    我知道娘親不喜桃花,可是奇怪的是,娘親總會在這一日采摘最鮮豔的花枝,我從來不問娘親,因為我知道,總有一日,娘親會親口告訴我這一切。
    我出了西園,穿著娘親縫製的一身翠綠色小短袍,腳上一雙軟底的花布鞋,好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娃娃。
    此時正值陽光明媚之際,院子裏的冬青樹長的正旺,嫩黃的新葉在頂端顫顫巍巍,霎是討人喜愛,我隨手摘了冬青旁側花樹的火紅色花苞,插在頭頂,搖頭晃腦吟著詩:“北方有佳人,一顧傾人國,再顧傾人城,殊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哎,終究是這些帥哥太白癡,不知佳人如我,正是在成長期的毛娃娃一個。”
    好歹前世我也算美女一個,這一世不知為何,長到了五歲還是頭頂毛發稀少,怎一個可憐了得。
    我自導自演抒發著心中惆悵之感,一個尖利的聲音突然打破我的思緒。
    “你這個下賤的胚子,毛還沒長全就在這裏說些不知廉恥的話,簡直是丟我們白家的人。”
    麵前的少女臉色紅潤,脾氣驕縱,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緞子所製,細白的胳膊正指著我這個不明所以的當事人。
    我腦袋轉轉,才想起莫非這個人就是我那個白家二姐白安雲。
    我立刻撅起嘴,一副眼淚汪汪的可憐樣兒:“二姐。”
    白安雲見了我這副樣子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剛才頤指氣使的驕縱也有所收斂,旁邊又是一陣輕輕的笑聲。
    怪了,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我就是那隻可憐的小小蟬?
    “安雲,何必和一個孩子計較?”
    說話的少年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隻不過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褂子,頭發梳的油亮,白玉的臉,紅豔的嘴唇透著健康的光澤。
    少年一臉玩味的笑容,一雙桃花眼瞟了二姐一眼,二姐立刻臉上紅了一圈兒。
    我暗自歎息,小樣,你還如此幼齒,怎麼就練就了一身花花公子的本事呢?
    你那油光光的頭發到底抹得是啥,還有那一把故作瀟灑的小扇子又是在哪裏一毛五分錢淘的呢?
    “你這毛娃娃倒是有趣。”少年晃了一把扇子,衝我眨眨眼“過來,哥哥帶你去玩。”
    我對此嗤之以鼻,裝出一副想去但是又不敢的樣子,怯怯的叫了一聲:“哥哥,娘親不讓我和陌生人走。”
    少年笑笑,一把抓住我的小手:“難道不想出去玩嗎?”
    我一聽,立刻動心了,到現在為止,我還沒飛出過這個籠子,這簡直是極大地誘惑啊。
    眼看著我就要被桃花眼拐帶逃走了,二姐大叫一聲:“初堂,你說要和我玩的。”
    “是啊,帶上她一起吧。”
    桃花眼少年徑自拉著我朝前走,完全忽略了我的二姐,二姐忿忿不平的跺著腳,追了上來,也許是我的小短腿兒太慢了,桃花眼嚴重很不滿,彎下腰將我抱在懷裏,我趕緊摟住桃花眼的脖子,他用扇子點點我的腦袋:“小短腿兒,抱穩了。”
    我樂嗬嗬的傻笑:“哥哥,好人。”
    桃花眼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
    我們這個奇怪的三人組合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繞著大院子往門外走。我脖子伸的老長,遠遠地看見了紅木的大宅門,立刻眼睛睜得老大,心裏一陣興奮,還催促著:“哥哥,快,快走。”
    “嗬嗬嗬。”
    “要走你不會自己走啊。”二姐一副不滿的樣子責罵我,我就使勁的裝傻充愣,你能怎麼著?
    就在我們要跨越這道可惡的門檻時,
    “安雲,你要去哪裏?”
    二姐轉過頭:“大哥?”
    “嗯。”
    桃花眼也轉過身來,客氣的打聲招呼:“白少。”
    “嗯。”白大少點點頭,客氣的附帶上一個微笑,隻不過在看見掛在桃花眼身上的我時,眉頭微微蹙起來。
    我立刻討好的笑笑:“大哥,哥哥帶我出去玩。”
    “五太太怕是不允吧。”
    我聽到白安承這麼說,立刻泄了氣兒,我不想惹娘親生氣,因為這個女人為我做的太多,我乖乖的從桃花眼身上往下滑。
    “既然她這麼想出去,白少又何必為難一個小孩子?”
    白安承不語,桃花眼再次要將我抱在懷中,白安承立刻伸出手拉住我,看著我說:“大哥抱,以後不能讓陌生哥哥抱,知道了嗎?”
    我看著大哥看似溫和的麵頰和狹長的墨色眸子,立刻乖乖的蹭蹭他的肩頸:“阿凡知道了。”
    要說我為什麼這麼聽話,那是因為白大少的位置啊,白興海對白安承如此看重,而且大哥又是白家的獨苗,可見將來前途無量啊,提早傍著這棵大樹,防患於未然啊。
    於是,白安承滿意了,我們一行三人變成了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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