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Harry感覺到嘴唇上堵上兩片濕熱，鼻翼之間盡是Draco的呼吸氣息時，他瞪大了眼睛，沒有反應過來。
    心跳像是在那一瞬間停止了，又像是在那一瞬間飛快地鼓動起來，像是真正才跳起來，於是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心跳。
    所以在Draco放開他的時候，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愣愣地用手拂上了自己的唇。
    Draco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隻是做了也做了，反正他們早多少年前就沒有關係了，所以也不存在什麼破不破壞的問題。
    他看到Harry那副呆樣，明明不想自己找虐的，卻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口：“怎麼？初吻嗎？”
    還以為Harry會淡定地說沒有啊。哪想他剛一說完，就看到Harry那張清秀的臉爆紅成一朵鮮豔的牡丹花。
    誒誒？難道是真的？是初吻？！
    不是喂，平常看他還是有幾個女生喜歡他啊，怎麼到現在了還有初吻在？不是說Draco他就希望Harry的初吻沒了，但怎麼說呢，還是會吃驚嚇一跳吧。可還是驚喜居多呢。
    而Harry則是真的尷尬了，是初吻又怎麼了？很吃驚嗎？不過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嘛，還沒找到值得托付初吻的人…………除你之外。別說我保守，我就是保守怎麼了。初吻本來就是這麼重要的東西。
    Harry尷尬得想要找個洞鑽下去，連耳根都燙了起來。
    Draco把手指收攏成拳，掩在口前掩飾性的咳了咳。自己奪了Harry初吻，這個問題要怎麼解決。要是跟Harry說，自己要負責，會不會被打啊。
    可是，可是，也就這麼一次了……這麼多年了，就這麼一次，說完就當告別吧。
    Draco吞了吞唾沫，在心底暗暗給自己打氣。
    而Harry那，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了，隻能呆呆地站在那裏，等著Draco開口。他不知道Draco會怎麼做，是像他以往一直那樣做的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隻留一個背影給自己麼？
    可那個吻呢？還有為什麼要那麼遠就叫我名字？為什麼看到我要吻Ginny就反應激烈？為什麼不象從前一樣掉頭就走？
    Draco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隻是這麼多年了，那句話一直在胸口橫衝直撞，讓人氣血翻湧、不得安生。他多想告訴Harry自己喜歡他，見麵第一眼就有喜歡上了。雖然遲了這麼多年，但是，還是想要告訴他。
    可父親他，不就是被Harry給害了嗎？他還要說嗎？
    Draco突然就想起一年級離開家時，父親用手杖敲了敲他自己的心窩。是告訴Draco，要用心去看問題，而不止是眼睛。
    好吧，雖然現在還不是很理解，可是怎麼說呢，還是覺得想要說出來。那句，
    “讓我負責吧。”
    Harry一直低著的頭突然抬了起來，看著Draco認真的眉眼，原來懸著的一顆心，突然就落了地，發出重重的回音，卻也帶著安心的質感，讓人長舒了一口氣。
    “好啊。”
    就在說的時候，明明是那麼開心的事情，眼睛卻酸脹了起來。
    幸福來得這樣快，讓Harry想都沒有想到過。像是一顆仰望許久的星星，突然之間就撞上了心髒，那麼幸福的事情，也帶著近乎毀滅性的疼痛。
    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墜在烏黑的長袍上，暈染出一片水澤。
    “啊？！”
    Draco則是完全沒有預料到Harry會答應。他原本隻是想要說出來而已，不管Harry的拒絕的怎樣，他隻是想要說出來，不讓自己鱉得那麼難受而已。
    Harry說了“好啊”？是嗎？還是幻聽嗎？
    那為什麼Harry現在還站在自己麵前，哭得眼睛通紅鼻子通紅？
    他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懷抱著相同的感情？會嗎？
    Harry聽了Draco疑惑的問句，睜大了眼睛，想到一個可能性，眼淚留得更歡快了。Draco這是，
    “反悔了嗎？
    我說好啊。怎麼？你反悔了嗎？”
    還是，Draco他隻是隨便講講，是自己沒有看清，還以為是真的，一頭栽了進去。Harry咬緊了嘴唇，想要笑，卻又笑不出來。他笑自己傻，還以為，是幸福來了。
    Draco聽了，連忙擺擺手，“沒……沒有啊。”
    Draco皺了皺眉，咬著唇，想。這要怎麼說啊？Harry，是真的同意了，要不要……要不要在一起呢？
    Draco使勁閉了閉眼，別過了頭，看著Harry的肩膀，說：
    “隻是沒想到你會答應。”
    Harry突然就笑了出來，所有的擔心疑惑都隨著這一笑而跟著流逝得幹幹淨淨，看不出原來它們曾在Harry心裏呆過的痕跡。
    雖然Draco現在沒有看著他的眼睛，但是Draco的耳朵出賣了他的心情，都紅成那樣了，還能是假的嗎？畢竟，Draco他，是那麼驕傲的人呐。
    “我也沒想到你會問啊。”
    Harry笑了，擦了擦眼淚，嘻嘻，原來，還是兩情相悅啊。
    Draco在一旁，聽到Harry這樣說之後，轉頭看向了Harry的眼睛。他的眼睛，還是那麼幹淨。
    像多年以前一樣，Harry他，在淚光裏笑得那樣美好，美好到自己的心裏都像被名為幸福的東西給充滿了，讓自己嘴角都情不自禁地上揚了。
    Harry，我是多麼……喜歡你啊。
    Harry看到Draco也笑了，想，這該是真的吧。那麼，他們，算是在一起了嗎？
    “那……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Harry小心翼翼地問。
    “什麼關係？”Draco收斂了笑意，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畢竟他是這樣喜歡Harry，但Harry呢？該是喜歡吧。可是，怎麼說，那都隻是自己的猜想啊。
    Harry會不會，也是一樣喜歡他呢？
    “你……是怎麼想的？”
    Draco看著Harry的眼睛，像是想在裏麵找出什麼東西出來一樣，盯得仔仔細細，不放過Harry一點情緒變化。
    “我？”
    Harry看著Draco半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要不要說呢？可是，憋了這麼多年的情感，怎麼能允許自己再往後退呢？
    “我啊……”
    Harry低下了頭，眼淚又一滴一滴落出來，像是要把他這麼多年的委屈都哭盡一樣：
    “我喜歡你啊…………”
    對啊，我是這樣的……喜歡你啊Draco。
    “什麼？！”
    Draco不知道Harry會怎麼回答，但是，Harry說的答案跟自己想像中的一模一樣，讓Draco還是很吃了一驚的。
    Harry他，原來是真的喜歡自己嗎？
    原來是真的啊？
    那，他可以碰碰Harry嗎？隻是確認一下，不是幻覺而已。可以嗎？
    但是Harry卻以為，Draco那麼一句“什麼？！”是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說。是因為，他隻是耍耍而已；他根本，就沒有喜歡自己，是自己一個人在那裏自作多情。
    畢竟Draco是有過前科的，那年聖誕節假，他不就耍自己嗎？
    這次呢？是不是也是耍耍而已？
    Harry本來不想問的，但是……但是，崩潰了的情感又怎麼能是那麼快就能重新整理起來的？
    “有那麼吃驚嗎？你又…………
    耍我嗎？”
    本來不想哭的，不想顯得自己有多脆弱，可是Draco在這兒啊，隻要他在這兒，Harry他就沒有那個力氣去管住自己失控的淚閥。
    “沒有啊！！我明明這樣喜歡你。”
    Draco還沒有反應過來，話就已經出了口。也是，這些，都是心底埋葬了這麼多年的濃稠情感，是該翻出來曬曬了。都是心底，最真摯的話。
    Harry抬了頭，看向Draco的眼睛，長長舒了口氣，嘴角翹了翹。
    “Draco，你就少說點兒‘啊’什麼的，搗騰得我都精疲力竭了。”
    Draco也笑，“Ok啦。”
    兩個人，就在那兒傻傻對笑，卻又偏偏美好得不像話。
    終於還是……告訴他了啊。
    原來，他也抱著相同的情感，他也是一樣的在默默喜歡。
    然而，Draco突然就想起母親今早的來信，Harry突然就想起自己的責任。
    兩個人，到底，要不要，
    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