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1: 魔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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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他從被窩裏冒出個頭來,被夜裏的冷風給凍了個激靈,又縮了回去。
周圍依舊空空的,在夜裏陰森森的怪可怕的,Harry無意識地纂緊了手裏的魔杖。
他突然想起自己自從回複記憶後,經常性的出現地那些明明不知從何而來的、卻偏偏讓人覺得無比熟悉的片斷。
Harry眉頭皺得更深了, 總覺得好像丟失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蹦達似的,神經血管也跟著一跳一跳地抽著疼。
Harry低低地唔咽了聲,抬手抱住了頭。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Harry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也沒動,也不知道有沒有想起些什麼。也就那麼一段時間,Harry的頭一直不停地疼著,而他試著要找回的東西仍是一點兒音訊也無。
Harry又再次低低地唔咽了聲,好像頭疼又加重了似的。可看他臉色,卻在那層痛苦之下還能隱隱找到驚異滿足的神色。
大概是想起了些什麼吧。
有些記憶、有些感情,總是要比疼痛都來的更濃烈些;所以,任它世道如何變幻,故事怎樣纂寫,總有那麼一瞬間,周遭一切都再不重要,唯有心裏那些仍然頑固生長的念想仍在固執地抽枝發芽,倔強地想要開出花兒來。
於是才能輕輕淡淡地、笑出聲來。
Harry現在大概就是這樣吧,應該是想起了什麼讓人愉悅的事吧。
Harry的手指不自覺地磨挲著手裏一直握著沒有放的魔杖,皺緊了眉頭,卻微翹了唇角。
四周依舊一片安靜,像是沒了人聲似的。
而Harry的腦海裏,如今正是一片陽光,明媚得太過燦爛。
那裏的Harry不帶雜質地笑著,連如今的他看到了,都不自覺地輕輕笑了。
陽光落下來,跌碎在不知是哪兒的草坪上,綠油油的、躍著金光,看著都讓人心生愉悅。
Harry不知是看著誰,那人就站在離Harry不遠的左手側,連溫熱的體溫都能隱隱察覺到。
Harry衝那人笑著,也不知那人在說些什麼,聽不清。隻是那裏的Harry依舊笑的開心,明媚得像是要把太陽都比了下去,甚至還有越趨越重的走勢。
Harry雖然聽不見那人在說些什麼,可就隻這樣看著他們兩人一起漫步走在鮮嫩草地上、燦爛陽光下,也讓Harry覺得無端安心了。
的確是不知為何,可Harry也覺得挺享受的。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還要努力地堅強起來給整個巫師界提供安全感。
Harry很久以後想起這段時間時,一不小心便輕聲歎了口氣。
這時的他,大概是太不安了吧,於是無論如何也想要找到那些讓他無端安心的過去。
管它是要用盡一生力,抑或傾卻一世情。
就像溺水的孩子掙紮著想要呼吸一樣。
腦海裏的那兩人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那條路,也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時光安詳,歲月靜好。
那裏的Harry像是卸了身上背負的所有負擔,笑得輕巧而美好。
身旁的那人看不清表情,隻是隱隱地感覺到、似乎那人也是在笑一樣。
Harry聽不到那人說話的聲音,卻能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在唇齒之間輪轉,正在跟那人笑著說著什麼話。
模糊的,像是在說:“……what if……forget……remember……me……punishment……me……offer……” (……假如……忘記……記得……我……懲罰……我……提供……)
明明是帶著微微調笑的語調,怎麼心底還是有著絲絲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呢;明明細小,卻偏偏強烈得讓人連心肺都跟著酸了。
然後突然的、便沉默了。
Harry也不知是為什麼,之前他也聽不見聲音,可至少他還有那麼種感覺,感覺他們還是在互相調笑著;隻是這次好像是真的什麼聲音都沒了,連整個宇宙都跟著一同沉默了。
那裏的Harry走著走著,便停了下來,望著那人依舊往前走的背影。
如今看著這段記憶的Harry,心髒也跟著沉甸甸地下墜,像是揣了好幾公斤的鉛塊。
那裏的Harry就靜靜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整個世界寂靜得、像是個巨大的墳墓。
陽光依舊燦爛得刺目,青草仍是翠綠得耀眼;可彼時彼此的Harry,眼裏心裏唯一裝下的,隻有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那人漆黑的巫師袍,修飾著那人如白楊般挺拔的身材。
衣袂卷風,將那人胸口前的領帶揚了起來,輕飄飄地繞過了他的臂膀,又軟軟地再跌了下去。
雖然隻有那麼一瞬間,卻要這個正在尋找安心質感的Harry給震得三魂去了七魄。
Harry唰得睜開了眼睛,就靜靜地在那兒躺了半晌,眼裏滿滿的震驚。
那片比青草更加深沉的綠色,像是染了墨般。
明明就是Slytherin的顏色!!
自己怎麼……怎麼會和一個Slytherin走在一起,還笑得有聲有色。
之前什麼安心的感覺啊什麼的,定是錯覺吧。和一個Slytherin走在一起還能有安心的錯覺?!Harry你真是神奇了。
再說了,Slytherin裏麵一堆一堆的都沒好人,特別是那個Malfoy,天天跟隻孔雀似的,他以為他是誰啊。
唔,Harry皺了皺眉。
他丫的,最近自己是抽什麼風了,怎麼幹嘛都要想到Malfoy那家夥啊。奇怪。
Harry使勁閉了閉眼,努力忽視心裏隱隱的缺失感,拉扯嘴角無力地笑了笑,也不知是笑給誰看。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紅塵紫陌、誰為誰不由自主變了模樣;而又是誰,天涯海角、沒心沒肺笑得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