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李諾與趙誌強一起去西藏拉薩的時候，通往布達拉宮的道路上都是虔誠禮佛的人。他們走一步就要磕一次頭，難怪這條路油光鋥亮的，感情都是汗糊出來的。
    大多數人去西藏都是乘火車上，乘飛機下，他們剛好反過來。李諾是還好，可趙誌強高原反應嚴重，上去以後就燒個不停，鼻血一夜流好幾次，差點精盡……呸，是血盡人亡。
    拉薩行乞的人很多，剛開始李諾和趙誌強不知道，幾乎是見人就給錢，沒想到給了一個就有一百個，索性在他們麵前排起隊來。這時候向導才說，這錢不給也沒關係，他們不會怎麼樣的。
    “還行嗎？”李諾說著丟了包紙巾給趙誌強，他們正在去大昭寺的路上。
    “你知道，高原反應的感覺就跟煤氣中毒一樣。”趙誌強用紙塞住鼻子，轉而咳嗽起來，“我可跟你說，明天再不走，我小命肯定掛這兒了。”
    “明天的火車。”話落，寺廟的正門出現在他們眼前，這裏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來自各地的朝拜者都聚集到了一起。
    然後他們見了甘達布喇嘛，各自卜了一卦，趙誌強問的是有關事業的，甘達布給卜的卦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這是詩經的名句，意思是說，美玉光切割不夠，還要磋，光琢過不夠，還要磨。大概是指趙誌強天資過人，但尚需磨礪。
    李諾問的是感情，“我心裏一直有個放不下的人，今後我們會怎樣？”
    那時距離鄭赤音和女友分手，已經足足兩年了。
    甘達布笑而不語。晚上他們一起吃飯，甘達布喝了一口酥油茶才對李諾道，“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李諾知道，這是一位劍客寫的詩，意思是說劍刃雖然寒光閃爍、銳利無比，但卻從未嚐試過它的鋒芒。盡管是‘未嚐試’，躍躍欲試的情緒已無需言表。他明白，他從未真正努力去抓住什麼，他好麵子，要強，喜歡，想要，卻從沒說過想要。
    見李諾點了點頭，甘達布又道，“你再見那人，隻需請那人喝杯酒，聽那人訴一訴衷腸。”
    聽到一旁的九子倒吸了口涼氣，趙誌強閉眼回憶道，“好像就是這樣了，第二天我們就乘火車回來了。我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竟然還惦記著。”
    “也許是因為得不到吧。”九子抬了一下眉毛，“雖然這樣評價自己的老板不好。”
    “不可能，九子，我實話跟你說吧。得不到的感情至多兩年就會玩完，再久了，可不再是因得不到了。”趙誌強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兩個女人追一個男人，感情深的先放棄。而兩個男人追一個女人，感情淺的那個才會先放棄。李諾是不主動，但他從未放棄。”
    “趙爺，沒想到您還是挺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的。”九子笑了，“您覺得我們能做點什麼？”
    “你我都知道，咱們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陰謀詭計，”趙誌強舒展了一下筋骨望著九子，目光如炬，“我們可以暗中撮合他們。”
    “聞到陰謀的味道確實讓人亢奮，不過我們是不是該給他們一點時間，讓他們試著自己解決？”九子向趙誌強伸出一隻手，不論如何，趙誌強今天的所作所為都贏得了他的尊重，“或許，一個月？”
    “成交。”趙誌強握住九子的手，笑得自信十分，“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
    “你根本不能強迫我做任何事。”九子笑得沉穩。
    “是的，我要的是你自願。”趙誌強的手沒有鬆開，反而加上另一隻手用力握住九子修長的手指，笑得花枝亂顫，“九子，你這手呀，真……”
    不等趙誌強說完，一拳砸在那張色鬼的臉上，九子額頭浮起一堆十字路口，心說，又趁機占便宜了臭流氓，你這種人沒死在西藏真是太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