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玩過頭，好像把自己燒著了！魏東籬在心裏低呼，然後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江少涵一眼。
    魏東籬手上不老實吃他豆腐，江少涵本來想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可是他一低頭，卻瞧見魏東籬抬頭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那個眼神有點深邃，同時又有種恍惚的潮濕，一雙眼珠黑得像泡在溫泉裏的黑珍珠一樣。
    江少涵心裏瞬間明了了，於是抬頭裝作一無所知地望向頭頂。“天氣不太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家。”他把手抬起來罩在額頭上，悠閑的語氣考驗著魏東籬的耐力。
    “小涵，腿不疼了吧？”魏東籬給江少涵輕輕地按摩著腿部肌肉，臉上帶著討好的溫柔微笑。。
    江少涵心叫不妙，立刻就低頭用警告的語氣說：“胡說，還疼呢！”
    “嘿嘿，那正好，我抱你！”說完便不顧江少涵瞬間瞪大的眼睛，一起腰把江少涵橫抱起來。
    “瘋了！你想幹嘛？”
    魏東籬哪裏搭理他，隻不懷好意地笑著地把江少涵抱進了馬廄中。
    “魏東籬我告訴你啊，這不是你家！也不是上海，這是美國，這裏是馬廄！”江少涵給嚇著了，瞪著眼睛看魏東籬。
    “我知道這是美國。”魏東籬嗬嗬地笑著，把懷裏亂蹦的家夥放在牆角堆起來的草料上。“就因為知道，所以才想這麼做啊。嗬嗬！”
    他那嗬嗬一笑的聲音讓江少涵身上的汗毛的都豎起來了，瞪著眼睛挪到木板上貼住。“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他伸出手擋，可是魏東籬突然欺上來。“試試就試試！”魏東籬淺笑著，抓住那隻修長漂亮的手，五指相扣。“咱們倆上次‘在一起’，是多久以前了？”他眼神很曖昧，帶著一股孩子式的委屈，整張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整個討糖吃的孩子。
    “我管你什麼時候！”江少涵有些炸毛，甩著手要甩開魏東籬。
    “很久了好不好？”魏東籬耍起無賴來，湊上去咬住江少涵的嘴巴。“我不管，我要終結這個‘很久’。”
    “瘋了吧你？”氣的用膝蓋頂了魏東籬一下，江少涵縮著身子從草堆上滑下去。可是他腿酸的很，上午騎馬的後遺症還沒過去。於是剛剛站起來，立刻腿一軟趴在另一座草堆上。
    “嘿嘿，沒地方跑了啊。”
    江少涵在草堆上翻過身就見魏東籬乘勢爬上來，兩條手臂柱子一樣抵在他兩邊。
    馬廄的門敞開著，外麵的天空坦坦蕩蕩地呈現在視線當中。上午跑了不少路的小馬奧爾這時候正從柵欄裏探出頭來，烏黑的大眼睛看著下麵一趟一趴壓著他草堆的兩人。
    那是它的食物，別搶。奧爾委屈地甩甩腦袋，呼出一大口白氣。
    魏東籬垂下頭，湊上江少涵嘴唇用力深吻。江少涵從魏東籬的霸道中擠出一條縫隙，眼睛總忍不住朝頭上的奧爾看。在他眼裏，這小馬好像通靈性，是能夠理解現在他們倆正進行著的事情。
    江少涵臉紅如火燒，堅決地推開魏東籬。“別胡鬧了，奧爾在看！”
    魏東籬忘情於此刻的親密，不顧一切地吻著，閉著雙眼將手掌從江少涵衣服下擺潛進去。“讓它看。”
    “啊，不行，你走開！”
    “別趕我走。”
    “你……放開我，不然真的趕了！”
    江少涵的威脅真的一點都沒有威力，相反的，魏東籬突然抬起頭淺笑了一下，然後整個身軀像山一樣不容抵抗地壓下來。“你趕我也不走，我就是賴上你了。”
    “啊，你、你怎麼越來越無賴了？……你鬆開！……”
    魏東籬太大膽了，外麵的天那麼亮，馬廄四周的窗戶那麼大，可是魏東籬就是敢在這裏動手動腳不加節製。
    他所認識的魏東籬似乎就是這樣一個人，溫柔而霸道地占有著他。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開始，到現在的情有獨鍾，一路走來就像在夢裏恍然闖過的一樣。但是現在回憶起來才發現，這一切在人生之中顯得如此美好和不可多得。
    “魏！直升機已經準備好了！”
    正當魏東籬不規矩的手從江少涵褲腰潛下去的時候，馬廄外突然傳來布魯斯爽朗的聲音。
    “駕駛員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登機出發了。”布魯斯是個熱情好客的人，也十分願意幫助人。他大步踏上馬廄的台階，然後伸出頭往裏麵看。“噢！”他低呼一聲，“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呀！”雖然這麼說，但是卻一點回避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三十多歲的美國男人十分開放，在他以及大多數美國人眼裏，男人把手伸進情侶的褲腰其實是一件美好而動人的事。就像和愛人接吻一樣，沒什麼好害羞的。
    一直到在屋子裏收拾行李，江少涵的臉都沒有從爆發的紅潮中蘇醒過來。他悶不吭聲地把幾件衣服放進背包裏，表情木木的。
    魏東籬湊到江少涵身邊坐著，輕輕用肩頭蹭了蹭他。“嘿，還生氣？”
    “能不生氣嗎？在布魯斯麵前那麼丟臉。”
    一聽江少涵這麼說，魏東籬就委屈了。“沒辦法啊，身不由己的。”
    “由不由己你心裏有數。”江少涵拿了條毛巾拍在魏東籬臉上，然後把自己心愛的兩隻骨瓷杯放進背包的固定袋子裏。這杯子是當初和魏東籬一起買的，一對兒的。
    “這杯子挺重的，別帶了，下次再買好了。”
    江少涵把背包往背後一甩，冷不丁看著魏東籬。“就知道你大懶蟲不會帶，所以我自己背著。”
    “誒喲喂，這體力活能讓你幹嗎？來來，我背著。”其實這次出行什麼都不用帶，現買就可以。不過魏東籬也不想逆著江少涵的意思，於是拿過那隻包背上。其實後來想想的話還會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如果不是當時江少涵念舊帶著這兩隻杯子，之後他們二人的命運就真的難說了。而一起共赴加州的這個美好願望，也許就要變成一輩子的遺憾了。
    收拾好東西後，魏東籬背著背包和江少涵下樓。
    但是腳步還沒有走到大廳，突然就聽見外麵一陣嘈雜，接著就傳來布魯斯故意拔高了的聲音喊：
    “別闖進我的農場，我這裏沒有什麼‘兩名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