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暢一番話問得魏東籬一愣，繼而有些兩難的神態漸漸顯現出來。他眉毛不禁皺起來，一邊還朝陽台看著江少涵。“我愛的就是他，以前的東西，我想也是該做了結了。”
    魏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你想好了啊？你的小帥可不一定就到手，萬一是賠本生意怎麼辦？”
    這話問的好奇怪，魏東籬都忍不住有點意外：“感情又不是做生意，有什麼虧和賺的？”
    魏暢這回是真的笑出來了，左邊嘴角淺淺一個酒窩。“看你這情況，是真的打算一棵樹上吊死了？”
    魏東籬白了他一眼，複又用一雙癡情的眼睛看著陽台上的心之所屬之人。“我隻是覺得我自己應該做我自己該做的，別的……”想到江少涵變換不定的脾氣，魏東籬隻能苦笑一聲，自嘲著：“老天保佑，順其自然吧。”
    魏暢看著自家四弟的表情，自己心髒也忍不住跳了一下。這感情這回事真的能讓人變化好大啊，連魏東籬這樣習慣運籌帷幄的人都甘心屈居下風。由奢入儉難，以往魏東籬做感情遊戲的霸王玩家做慣了，現在竟然也敗下陣。真不知道感情是個什麼東西……魏暢朝陽台外白晃晃的天空看了一眼，突然腦子裏冒出一句話——感情會不會就是報應呢？
    “哦對了，我有事問你。”
    正在魏暢對著窗外發呆的時候，魏東籬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魏暢回頭看他，不明所以的：“我給你代班的幾個月雖然無功，但是也無過啊，你別想乘機勒索啊，我很窮的。”
    “我能勒索你一個文化人嗎？”魏東籬皺眉苦笑，但是繼而眉頭微微又皺起來。“我是想問你我車子裏的那瓶酒，你放進去的？裏麵加了什麼啊？我喝兩口就暈了。”要不是那酒，他也不至於好好的會出車禍。
    魏暢看著魏東籬，突然表情像沉進水底了一樣，默不作聲……
    感情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電視和書籍上都把他描繪得像古時候充滿了神奇色彩的傳說一樣偉大和漂亮？那種東西始終就看不見，摸不著，一點實際的感觸都沒有，可是你說他是假的，那為什麼有的人的心就總是會被牢牢地鎖住，自己作繭自縛一樣不給自己一條出路？
    魏暢找了一家沒什麼名氣的小酒吧進去，在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了。他一邊望著窗外麵車水馬龍的繁華世界，一邊叼著一根吸管喝果汁。在酒吧裏喝果汁，恐怕全上海也沒幾個人能做得出來。
    一個精心打扮過的女孩兒拉開門走進來，米白色的雪紡長裙在門口揚起一陣白色的風。
    魏暢回過頭，對那邊的女孩兒招招手。他那張立體多情的漂亮臉現在浮著一層可愛的光暈，足夠讓任何女孩子捂住臉感到呼吸緊張。
    楊微臉一紅，緊了緊手中的皮包才走過來。
    “都多久了啊，還這麼緊張？”
    魏暢一手扶著杯子，一手托著下巴，臉上始終淺淺地笑著。
    他看上去好溫柔，溫柔得有點難以觸碰。看上去好遙遠。
    “不是緊張，隻是……”楊微斟酌著用詞，不知道怎麼才能把自己此刻複雜的想法描述清楚。
    “我們交往有兩個月了吧？”從上次在醫院裏魏暢對這位漂亮青澀的護士姐姐告白，到今天正好兩個月了。
    “魏暢。”
    “嗯？”
    “你真的覺得，我們是在交往嗎？”
    “為什麼這麼問？”魏暢十分驚訝了一下，放下嘴裏的吸管把半個身子正起來。“是不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說出來，我會改正的。”
    “不不不，你對我很好，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楊微依然在猶豫，依然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她心中對魏暢的感覺。
    看著她左右為難的臉，魏暢沉默了一下，然後整顆心慢慢的，慢慢的，變得沉寂。
    還是不行，無論試多少次都不行嗎？
    “我真的那麼差勁嗎？無論我怎麼努力，我看上去都不像是個真正在戀愛的人嗎？”
    “不魏暢，愛情並不僅僅隻是‘看上去’的那麼回事，是要用真心來的，表麵上的東西，反而是最不真實的。”在這兩個月裏，魏暢做到了一個出色的好男朋友的一切該做的事情，他溫柔，體貼，擅長帶給女孩子開心和快樂的東西。可是不管這些東西多麼好多麼出色，他始終就是不像一個在談戀愛的人。相反的，他就好像是一個不小心掉進了現實中的旁觀者，隻是像個假人一樣不停地完成別人的義務。
    魏暢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一刻他看上去十分沮喪，烏黑的發絲下麵掩映著極度失落和痛苦的臉。
    “好吧，我知道了。”
    楊微突然想哭，眼圈不知不覺就紅了。“魏暢，其實我真的喜歡你，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嫁給你。可是這種事情，沒辦法睜隻眼閉隻眼，我做不到。”
    魏暢有點不知所措，漆黑的眉毛下麵，雙眼濕漉漉的帶著愧疚。“對不起。”
    “光道歉沒用，我可不會讓你帶壞我表妹。”
    白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站在魏暢後麵冷不丁地看著麵前的二人。他對楊微搖了搖頭，表示剩下的事情他來處理。楊微擦擦眼睛，然後就安靜地走了出去。
    看了白藍一眼，魏暢有點哭笑不得。“不用吧，我又不是玩弄小微的感情，用不著全家來打擊報複吧？”
    白藍眉梢挑了挑，伸手抓起魏暢的手腕。“跟我走。”